家里也是一片狼藉。

其實稍微想想也該知道，山頂上不僅不斷地傳來炸聲，還有奇異的猛踏空而行，將一道道閃向地面，那地下的人又怎麼會忽視這一切呢？

原本還能用風闊氣來形容的黎家大院，現在卻幾乎淪為了殘垣斷壁，除了連接著客廳的房屋沒被損壞之外，其他房屋都出現了大大小小的破損。

最嚴重的房間甚至都已經徹底坍塌下來，只能看見一地的土石碎塊。

為了防止楚輕舟的傷口再次被劃開，路璐還特意選擇用靈能力帶著他浮空而行，直到進院子部，他們才緩緩著陸到地面上。

此時，院子里已經有不人正忙活著工作，將各式各樣的碎石碎磚掃開，從中整理出尚且完好的家，以備事后的重建工作。

不過，回家的二人卻是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

“輕舟！”

見到自家兒子的慘狀，楚母一下沒忍住心痛，帶著悲意撲過去摟住了自家兒子。

但是，人們又怎麼可能備醫學知識呢？

為什麼不能貿然那些因車禍而傷的傷員？原因自然不可能是他們貴，而是因為對不懂醫學的人來說，隨意傷口有可能導致更嚴重的后果。

而對楚母來說亦是如此。

見到阿姨一下子將楚輕舟抱住，路璐先是在原地呆了呆，而后才手忙腳地上前，想要讓婦人恢復清醒，但又怕再次加重楚輕舟的傷勢，因此也只能在旁邊慌地著婦人。

“欸，阿姨！”

“沒事沒事，嘶——”

楚輕舟連連擺著手，試圖讓激的母親冷靜下來，卻不想還扯到了胳膊下方的舊傷，更是讓年齜牙咧了好一陣子。

最終，還是由楚父一把拽住了淚眼朦朧的楚母。

“輕舟，沒事兒吧？”

“疼的，先讓我找個地方坐會兒，等小言回來就好了……”

楚輕舟扯了扯角，向父親出一個勝利的笑容。

在這個家庭的不遠，路家的父母們也圍著路璐噓寒問暖，反復確認著孩的況，生怕留下什麼患。

不僅功救回了路璐，還徹底解決了李文景的問題，就連這對姐妹的隔閡也在不知不覺間被消解了許多。對于楚輕舟而言，這已經算是天大的勝利了。

而且，他應該已經找到了通往‘Perfect Ending’的路徑。

“路言……”

“我在這兒。”

正當年抬頭向眾人詢問的時候，卻聽到后傳來了孩的聲音。

那黑的孩子正翹著坐在完好房屋的屋頂，居高臨下地著他們。見到眾人都看了過來，才輕巧地從空中跳下來。

即便是從空中降落，那擺也像是被焊死了一般，死死地保持著下垂的姿態。

路言輕輕拍了拍子，隨即抬起頭看向年。

“窮奇怎麼樣了？”

“已經被我解決掉了，放心吧。”

路言的這番話簡直像是理所當然的一般，這更是令楚輕舟的仙家們一陣嘀咕，但卻也沒辦法去反駁什麼。

倒不如說，如果不是因為路言在這里，恐怕窮奇會將一切都毀掉。

簡單地說完了剛才發生的事之后，接下來就需要著手理這件事的后續了——要知道，李文景可不只是在針對路家姐妹，他對整個村子都進行了攻擊。

“把大家的記憶保留下來，至于其他人……讓他們全都忘掉怎麼樣？”

“OK。”

楚輕舟略一思索后，同意了的想法。

（“……這算是向我通知呢，還是想和我商量呢？”）

不知道是不是年的錯覺，換做是之前見到那孩的時候，對方肯定是不會和他商量的，通常只是一瞬間的事，就已經把事都安排干凈了。

這邊的年還在心里暗自嘀咕，而路言卻已經開始了手頭上的工作。需要一次大范圍的時間回溯，大到足以將整個河定村囊括在其中。

李文景曾引發了一次災難。

他用那些邪惡的式作死者，將他們腐朽的尸作為武，對這個村子展開了無差別的襲擊。盡管這場災難最終被楚輕舟和王穹雅化解，但那些記憶卻依舊留在村民的腦海里。

大量的死傷者，以及窮奇引發的暴，都不應該讓這些村民知道。

至于能夠保留記憶的……

差不多也就是他們這些外來的人吧。

在路言和楚輕舟的示意下，路璐小心地松開了年的胳膊，暫時讓他坐在某個板凳上休息，而則需要去召來那些需要保留記憶的人們。

三對父母都是事件的當事人，還有路璐、齊雨彤和唐曉悠也需要留存記憶，再加上黎家的這幾名核心員，也就是以劉老太太為首的黎家人。

幾分鐘后，眾人便在院子里集合完畢。

“小悠，大家都會記住這件事，那特勤那邊……”

楚輕舟略顯猶豫地著唐曉悠。

特勤的其中一項職責，便是要瞞超自然力量的存在，防止它們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傳播，可這一次卻不只是他們幾個特異人士，就連部分黎家人都備著完整的記憶。

“給我去說明吧，待會還有人來理那邊的戰場，到時候我會和他們解釋清楚的。”

短發看上去也很虛弱，但依然強撐著向年出了笑容。

見到唐曉悠也表示能夠理，楚輕舟也就暫時拋開了心中的負擔，坐在板凳上等待路言施展大范圍的時間回溯。

那黑孩站在眾人的中間，全然沒有剛剛打完一場大戰的疲憊，那雙象征著超自然的奇異眼瞳，依舊散發著明亮而略帶斑駁的金。

“回來吧……”

路言低語著高舉右手，輕輕地向里用力。

而隨著這一下簡單的作，原本難以收拾的房屋碎片便立即向上飛起，驚得站在旁邊的某個黎家人發出了‘呀’的聲。

不僅僅只是房屋碎片，就連那些暴徒也被強行拖拽了回來。

他們在看到窮奇那可怕的姿后，被心中的黑暗驅使著開始了各種打砸搶掠，看上去簡直和平時那些老實的村民截然不同。

就在不久之前，齊雨彤與路家的兩位父親一同鎮了他們，并在窮奇離開地球后，喝令暴徒們收拾地面上的廢墟。

不過，他們現在卻是不用收拾了，因為有一道更加可怕的力量在收拾他們。

土石碎瓦在空中飛舞，也從原本的跡上離，徑直鉆回到它們原本的主人，而那些傷口也正高速恢復起來，將本該幾個月才能痊愈的傷勢在短短數秒便修復完畢。

“天啊……”

即便是為上一任仙家弟子的劉老太太，此時也不像其他沒見過世面的黎家人一樣，發出代表著強烈震撼的嘆。

畢竟，這樣的景象絕非凡人所能理解。

——破鏡無法重圓，覆水難以重收，即便是知識匱乏的古人，也很清楚與這類似的道理。

無論是什麼錯誤，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你可以盡力彌補，甚至能做得比原來還好，但裂痕仍然在那里，絕不會被任何手段徹底補好。

除非是路言的時間停止。

“……”

在漫天閃耀的金芒下，楚輕舟默默地注視著黑的背影，盡管上的傷口同樣在飛速痊愈，但他心中卻依舊有著一些混的思緒。

曾對自己說，希要見證真正的完結局。

像是現在這樣單純的戰斗，到底算不算是完結局呢？正如王穹雅所說，李文景本不該得到幸福，他是個罪犯，而且犯下了無法被彌補的罪孽。

但若是能彌補呢？

假若有什麼東西能夠彌補他的罪惡，能夠讓那些害者重新復生，亦能讓他贖清當初犯下的罪，那樣又算不算是完結局呢？

如果使用路言的力量，恐怕能很輕易地達吧。

死了人嗎？那就用時間回溯復活吧。不想原諒他？那你大可以隨便向他復仇，就算是將他剁得碎也無所謂，路言仍然可以復活他。

李文景也想要幸福？那就用時間回溯就好了，將死去幾十年的方思茹復活過來，再將當年的暴徒也一起拉回，將他們狠狠地揍一頓，或是干脆掀起一陣腥屠殺。

只要那兩人的氣消了，那他們也就自然而然地幸福了——至于那些暴徒，則還能照葫蘆畫瓢地理下去。

“……”

但是，那樣需要借助路言的力量。

當初的為什麼會將這件事告訴他？畢竟從那孩的神上判斷，這件事顯然一直在的心底，也許是雨夜時的陪伴，讓那姑娘下意識地說出了心里話。

正如路璐對于妹妹的羨慕一樣，路言似乎也非常執著于所謂的完。

所以，李文景的事沒有真正結束，楚輕舟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做——這件事可能需要數十年的努力，但他相信自己可以朝這個方向前進。

在不借助路言的力量的前提下，完這次事件的‘Perfect E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