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起伏,旁人見了都知道他氣的不輕:「原以為齊家會好好,這肚子里還沒有靜,就在外面養了小的,還大著肚子鬧進了家里,真是一點統都沒有!」
旁邊來做客的人家也對他這番言論點頭贊同,紛紛認為齊家實在不是東西。
「我們夫人打小子就弱,被你們氣暈了過去,這可怎麼辦吶?」聞書繼續穩定輸出。
我爹聞書拿了毯子將我抱起,一腳踹倒了旁邊的桌子,對著齊宿道:「留在你家還不知如何禍害我兒,左右這才親一載,我們兩家就好聚好散吧!」
齊母聞言,一氣,啪嘰,暈了過去。
我爹卻頭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地朝正門走去。
7
一回到鎮國公府,我娘就哭著拉著我的手。
對我爹罵道:「當初我便說了,那齊家小門小戶的,讓你不要把婧兒嫁過去苦,現在好了。」
我拉著的手,寬道:「娘,兒不難過。」整治狗男怎麼可以不開心呢。
我娘是當今陛下一母同胞的妹妹,所以難免氣,紅著鼻子里還罵罵咧咧:「那齊家可真是個好人家!娘這就進宮,讓你舅舅下旨讓你們和離!」
「夫人,夫人。」我爹趕忙拉住了,「眼下正是二皇子要的時候,不要節外生枝。」
二皇子是我表哥,正重用。
我皇帝舅舅一日不如一日,雖然對我這位表哥委以重任,心里卻始終猜忌不斷。
聞言,我也搖了搖頭:「爹爹說的對。」
「娘不要擔心,如今道理還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我拍了拍我娘的手。
我爹沉思了半天,最后開口道:「你說,齊宿今天帶回來的那個子,是顯王失散多年的親兒?」
我點點頭。
我娘吃驚道:「還有這等事?我老早就知道老三那家伙是個風流貨,居然讓自己的脈流落在外。」
顯王是和我娘同父異母的兄弟,因為為人風流,喜好詩書,所以我皇帝舅舅從來沒有猜疑過這個弟弟,甚至還允許他就在京都開府。
「果然,老鼠的兒子會打,怪不得生出這種兒!」我娘還是憤憤不平。
我爹又說:「我知道了,對了婧兒,爹給你找了幾個功夫上佳的護衛。」
我爹還是記得我說的被小狗抹了脖子的事。
他拍拍手,從后廳走出幾個材高大的影子來。
8
我看了看幾人,心里嘆,我爹不愧還是我爹啊。
這幾個男子,看上的氣質顯然就很高手,而且不如此,他們還長的十分好看。
這是什麼意思?要我養面首嗎?
我撇過頭去,看了看我爹,他老人家依舊氣定神閑。
「婧兒選吧。」我娘喝茶的手巍巍,輕輕咳了一聲。
我??
?娘啊,你可是長公主,怎麼也同意我爹的這些小心思了。
我娘看我還愣著,又補充道:「我看這幾個都很不錯,婧兒若是想,也可以都留下。」反正齊宿那個小崽子養小的,給兒挑幾個好的面首又怎麼了。
我看起來是那麼的人嗎,都是喜歡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啊喂!
正尷尬著,門外突然傳來聲音。
「早就知道爹娘在給婧兒找護衛,今天就帶回來一個。」一聽就是我那在軍中任職的二哥。
他后站了一位年,大略比他還高些,只輕輕用木簪束起馬尾,留下一些凌的耳發,五深邃,眉眼都仿佛被人畫上了濃濃的墨。
著是再簡單不過是黑麻,卻生生出些冷峻的意味。
我當即就有些看呆了眼,這怎麼長的?
若不是眼角那一疤痕,我估計十個齊宿都比不上眼前這個模樣長得好。
要知道,原先我能點頭同意和齊宿的婚事,大都因為他長的不錯。
「他澤玉,原是我一位前輩收養的孤兒,前些日子前輩去了,他便隨我了。」二哥介紹著,「骨好,功夫也好,我們軍里都沒人比得上。」
我爹聞言立馬點頭:「功夫好最要。」他不知道那個要殺他兒的家伙武功如何,要是能找個最好的,他肯定求之不得。
「婧兒覺得如何?」我爹轉頭問我。
我被那晃地暈暈然的,被我爹一點名,愣愣地點點頭:「極好,極好。」
那名澤玉的年聞言抬頭,一雙眼睛正好與我撞上,一時間,我竟覺得有幾分悉。
他眸漆黑,不帶溫,此時卻仿佛忽然有了亮,立馬在我眼前跪下:「見過夫人。」
9
齊家小將軍親不過一載,就帶了個大肚子的姑娘回府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都。
但凡是高門貴,如今聽著齊家的名號都是面不屑。
我那婆母暈了一日好不容易醒了,一聽說外面流言四起,又暈了過去。
小姑子齊蠻,在家里罵天罵地,就差把阮折疊球,一腳踢出去了。
最后還是自覺疚,自己穿的慘兮兮地來拜訪我了。
來時,我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案前看著畫本子。
澤玉忽而敲門,在門外恭敬道:「夫人,齊家姑娘來了。」
我慌的一批,連忙撲了些在臉上,收起畫本子,仿佛病弱西子一般坐在案前傷春悲秋。
齊蠻一進門,看見的就是這樣的畫面:嫂嫂一人獨坐,著素然,不施黛,面頰蒼白,雙眼無神地看著案上擺著的瓷瓶。
「嫂嫂?」不敢大聲說話。
我裝著如夢初醒一般回,然后淺淺一笑:「小妹來了,咳咳。」捂著口,我好弱!
齊蠻慌了神,說道:「爹爹已經訓過哥哥了,嫂嫂莫氣。」
別說是嫂子知道這事氣暈,若是婚的夫君如此荒唐,定要自己爹娘打上門去。
依爹的說法,鎮國公沒有宮請旨和離,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我自然是氣的。」我神凄然,「可我也不是不容人的。」
我只是容他倆合葬在一個墓里。
「嫂嫂何意?」嫂子居然他哥的如此癡狂,臉都被人打歪了。
10
「我子骨不好,當初親,就萬分委屈了阿宿。」我茶言茶語道,「故而有了這樣的事,我也是有錯的。」
主要是我可沒有想過十八歲之前和人這樣那樣,萬一懷孕,就現在這醫療條件,能折騰死我。
所以當初親,我就一直稱自己子不好,要養好些才能圓房,結果不過兩月,齊宿直接打仗去了。
齊蠻其實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哥哥是個無恥之徒,所以一聽我這樣為齊宿說話,眼神里的更加明顯了。
「可是,咳咳。」我假意咳了兩聲,萬分努力地說道,「此一看,月份不淺,夫君在軍營中……」
接著掏出帕子,我掩面而泣:「這樣的事,定然會影響夫君的前途。」
我覺得我說的很是大公無私,明里暗里都在說哥在軍營里藏匿子,是大罪,被查出來了肯定會影響前程。
沒想到齊蠻瞬間仿佛想來什麼似的,怒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個什麼是個賤人胚子!」
「真是敗壞家風的東西!」那軍營里除了軍,還能有什麼是的,這要真讓進了門,那以后還能有什麼好人家可以選?
我拿著帕子的手瞬間頓了頓。
是腦補了什麼東西?
還沒等我開口,我就看著齊蠻一臉憤懣地沖出門去。
「嫂嫂放心,我定要把那個小狐貍掃地出門!」留下這樣一句話。
11
我覺得莫名其妙。
在房藏了許久,看完全過程的澤玉
這時走了出來:「齊姑娘,應當是以為夫人說阮是軍中的……干那種事的。」
澤玉有一出神化的功夫,所以我爹安排了他保護我,平日里只要好好藏自己便是。
我瞬間明白。
還有這麼離奇的理解方式?我可真的不是挑撥離間啊,是齊蠻自己誤會的。
可我看他不好意思說出那個詞,突然升起調戲的心思。
「干什麼事?」我裝作很不理解的樣子,好奇問道,「你仔細說說。」
澤玉一張冷峻的臉憋的通紅,夫人份高貴,又是個氣子,他怎麼能說那種話污的耳朵。
半天,他也沒說出一個字。
「夫人贖罪。」他單膝跪地請罪。
求婚的姿勢倒做的很標準嘛,我心里想著,面上依然溫,通達理。
「那罰你給我念畫本子吧。」我了剛剛藏畫本子的地方,遞給他,「方才我看到第十三頁了。」
澤玉見我不再追問,松了口氣,接過畫本子,翻到了十三頁。
「鄭姑娘拉著劉護衛的角,說道……」后面的話,他實在念不下去了,「夫人。」
這畫本子命《春閨啼》,講的是以為商戶小姐與自家護衛的二三事,文風極其香艷,第十三頁大概就是兩人正要互訴衷腸,醬醬釀釀的時候。
我轉頭微笑:「怎麼了?」料想他也念不下去。
他的臉紅的更厲害了,心道這哪里是畫本子,這般描述也太越界了,「夫人拿錯了。」
澤玉已經是一副渾要冒煙的樣子,平日里冷然的面龐也全是不自在。
我心中笑,卻知曉適度的道理,連忙說道:「哦,是拿錯了。」
12
把新的畫本子遞給他,我又問道:「你平日里,都是藏在哪些地方?」
他回道:「夫人院子的樹上,或者夫人閨房的頂上,花園的樹從中,都是有的。」他能藏的地方很多,只要氣息不被發現,就很有人能注意到他。
「那你隨時都能看見我了?」我繼續問。
「自然,為了夫人的安全。」他回地很迅速。
「那若是我就寢,或是沐浴呢?」我面如常,「你也能看見?」
澤玉立馬搖頭:「屬下不敢!」他哪里敢夫人。
「夫人是枝頭繁花,不是屬下這等卑賤之人能夠覬覦的。」怕我不相信,他又解釋了一遍。
我噗嗤一笑,很喜歡他原本俊逸冷酷的面龐被打破的樣子。
但心里微微有些生氣,說道:「那就罰你晚上給我讀畫本子吧。」
他有些恍惚地抬起頭:「夫人?」
「你晚上給我讀畫本子,哄我睡呀。」我說,「反正你對我又沒有非分之想。」
雖然他對我沒有這種想法,可不代表我對他沒有。
齊宿顯然是不能托付終的,可如今鎮國公府正該低調,不能因為我的婚事節外生枝,更不能拿我表哥的皇位去搏。
所以,齊家我還是要回的,還得要忍耐到我表哥大權在握的時候。
可和齊宿好好過日子,我是萬分不肯的。
澤玉功夫好,能保護我,樣貌好,又能我暢快,他齊宿敢做初一,我溫婧如何又不敢做十五。
澤玉顯然是不知我心中想法的,聽了我的話后,原本就發紅的臉是再也沒有下來過。
卻仍舊點頭道:「屬下明白了。」
打這天起,我都是聽著他低啞的嗓音睡的。
13
齊蠻回府不知鬧了什麼,過了十幾日,我那便宜夫君齊宿就上門來了。
我爹自然不肯見,可他估著我還對他有些意。
一大早就站在了我的小院門口。
大概因為我們鎮國公府還沒和齊府翻臉,明面上他還是府里的姑爺,所以也沒人攔著他。
本著賢妻良母人設,我聞書請了他進來,還給他拿了塊稍厚的毯子。
「夫君,天氣寒涼。」我著手里的湯婆子,溫說道。
齊宿一進屋,便看見自己夫人面不佳,形消瘦,不由得心里很是愧疚,連著說話的語氣都溫了幾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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