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皮跟著徐景毅一道上前,丑丫便聽許妍冰開口道:「徐爺,既然有緣相遇,不妨一道敘上一敘?」
聞言,丑丫的臉瞬間便垮了下來,低頭瞪著徐景毅的織錦靿靴,恨不得能將之盯出個來。
然而,維持著那略有些僵笑容的徐景毅此刻也是十分為難,糾結之際,便忽然瞧見了自不遠跑來的一個小廝。
那小廝面焦灼,趕來后便急匆匆地同許妍冰后的山茶說了些什麼。
山茶聽罷眉頭亦是一皺,又問了幾句便上前低聲將事一一同許妍冰說了。
期間,丑丫猝不妨將「許嘉鈺」、「賭場」幾個字聽進了耳朵里。
眉頭微挑,就在丑丫以為許妍冰就要離開時,自家爺已經開口了:「許小姐可是有事要理?」
揮手喚山茶退下,許妍冰搖頭微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讓丫鬟去理便可……倒是徐爺要去何?」
言下之意,是想賴著不走了。
終于忍不住抬頭看了許妍冰一眼,可一抬眼,丑丫就對上了許妍冰怔怔著自己的視線。
幾乎是在視線相撞的瞬間,丑丫便移開了目,沉默著再次垂下了頭。
不對!為什麼要心虛?
想著,丑丫一抬腦袋還順帶了腰桿子。
只是這之后三人行繞了大半日,好吃的到底沒吃著,是以一回府,丑丫就頓時蔫了大半。
偏頭看了眼同樣沒什麼神的徐景毅,丑丫稀奇道:「爺,你不是吧?」
「什麼?」奇怪地看了一眼,徐景毅這才反應過來,立刻不滿地沖揚揚下,「小爺是走得累了!怎麼?不行?」
「爺為什麼執意要追求許小姐?」
這話問得徐景毅一愣。
片刻后,徐景毅不自在地清了清嗓:「自然是因為喜歡……」
丑丫還有什麼可說的,無話可說。
丑丫看著自家爺那副傻樣,不住冷嘲熱諷:「那丑丫就祝爺心想事,早日抱得人歸!」
這話按理說沒錯,可從丑丫里說出來,徐景毅莫名聽得別扭。
另外,他似乎……也不是因為喜歡。
只不過他其實也有些忘了,自己為什麼非要追求許妍冰不可。
幾日后,等徐景毅再次帶著丑丫下館子出了點意外后,他才幡然醒悟——
他那是,有病啊!
(6)
丑丫怎麼也想不到,一個馬棟天也可以有那麼多戲份。
看著一幫將和爺團團圍住的小廝,丑丫由衷想到——
早知道就不陪爺來下館子了。
早前坐斷了他一條,只聽聞和爺減的那一年里,馬棟天也擱府里養了一年,誰知道這會兒和爺瘦功,這人也重出江湖了。
前不久的蹴鞠大賽里,他更是當著全京城公子小姐的面輸給了徐景毅,眼下一看就是來報復的。
就在丑丫默默思考著稍后往外頭哪條路跑合適時,前的徐景毅先一步開口了:
「馬棟天,你府上那點破布莊子是不想要了嗎?」
馬棟天一雙鼠目大小的眼瞇了瞇,皮笑不笑道:「徐爺這是說的什麼話?我今日來,只不過是想替你教訓教訓你后這個沒大沒小的丫鬟的。」
丑丫心頭一突,當即拉住徐景毅的袖進讒言:「爺,他這是拐著彎兒的罵你一無是呢!」
徐景毅:「……胡說!」
丑丫:「他這話說的是爺您連個丫鬟都管不好,滿打滿算下來,可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見徐景毅一眼瞪過來,馬棟天面微變,意味深長道:「這丫頭倒是伶牙俐,只不過,倘若當初馬某再堅持些將收做丫鬟,眼下只怕是幫著馬某罵徐爺您了。」
丑丫乍聽覺得他說的沒病,可細細一品才發覺……什麼再堅持些把收做丫鬟?過去不認得這人好嗎?他也配?
至于徐景毅,一聯想到丑丫替人罵自己的場面,他就頗覺得不是滋味,不過,什麼他馬棟天再堅持堅持就能把丑丫收做丫鬟了?他也配?
馬棟天眼睜睜瞧著兩人面復雜地打量著自己,最后還都不約而同對他出嗤笑的表……
高深莫測的樣子再也端不住了,馬棟天拍案而起,當即怒吼一聲:
「都還愣著干什麼?給我打!」
「小爺看誰敢!」
徐景毅一聲高喝,惹得一幫小廝一時間不敢輕舉妄。
馬棟天對此早有預料,有意譏諷他:「不過一個破了相的丫鬟,徐爺竟也要護著?莫不是你看上了?」
周遭是一片哄笑聲,注意到自家爺微變的臉,丑丫突然覺得一陣臉熱,在馬棟天毫無防備的況下,當場揪住了他的領就往死里揍!
場面當即一片混,徐景毅愣神也不過片刻,見對方的人就要手去拽丑丫,只沖著店里還沒來得及跑干凈的客人高喊一聲:
「在場的但凡有誰愿意做小爺的打手,每人賞金十兩!」
「十兩?!」
「我!這位爺!我愿意!」
「我、我也愿意……」
一時間形勢陡轉,一刻鐘后,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馬棟天終于忍不住咆哮:
「什麼玩意兒!?又丑又潑辣,半點不像個人!」
丑丫聽罷也不生氣,只嗤笑一聲回道:「要不然祁京里的人怎麼都說馬爺您是不長眼的東西呢?」
「……」
將馬棟天一波人揍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跑出店里,丑丫和徐景毅各自了掛了彩的一張臉,對視一眼后,難得的雙雙無言。
「爺,剛那馬某說的什麼意思?」
知道問的是什麼,徐景毅看了看丑丫猶豫片刻,還是解釋了。
原來徐景毅和那馬棟天是早互看不順的,屁大點年紀的時候,是馬棟天先搞起了小團,背地說盡徐景毅的壞話,惹得徐景毅怒不可遏,二人一見面都分外眼紅,數次當街撞上便大打出手。
奈何二老在生意上多有合作,小輩的事更沒心去管,導致二人矛盾從未化解,積怨久了,更是誰也不讓誰,鐵了心的搞攀比。
數年前,馬棟天偶然看上了出落的亭亭玉立的許妍冰,便同徐景毅夸下海口,說自己定然要比徐景毅更能得人芳心。
還是小胖子的徐景毅自然不肯輸給一個比自己矮上一截的丑八怪,說什麼也要先對方一步把人追到手。
只可惜許妍冰自然看不上這二人中的任何一個。十六歲那年,許家更是收了富甲一方的林員外的聘禮,將姑娘嫁出去了。
夸張的是,許妍冰婚當晚,徐景毅和馬棟天二人還比起誰更癡起來,邊的小廝為了應景,甚至當場燒起了紙錢……
丑丫:「……」
后來許妍冰了寡婦,徐景毅意外撿到失足墜下矮崖的丑丫,一聽說自己曾是許妍冰的丫鬟,當即將收在邊,得意洋洋地著來自馬棟天嫉妒的眼神。
卻不知那是馬棟天刻意演給他看的,他不得徐景毅沖之下迎娶個失貞的寡婦進門丟人現眼!
是以又是一年下來,唯徐景毅一人還深陷癡人設無法自拔,只是追求到最后,反倒差點忘了最初為什麼追求起許小姐來了。
也是先前丑丫問自己,令他不住思索數日下來,加之今日乍見了馬棟天了提點,徐景毅才恍然回神。
理清來龍去脈后,徐景毅算是徹底沒了先前追逐許妍冰的熱。
他也是昏了頭了,過去都在和馬棟天那小人爭個什麼?簡直拉低了他的格局!
還有,那馬棟天方才胡說八道什麼呢?他怎麼可能會看上……看上……
暗暗看了眼同樣沉思的丑丫,徐景毅頓了頓,不知為何聯想到那日穿著一綠,笑著問自己「好看嗎」的樣子……
聽徐景毅解釋了一通下來,丑丫一言難盡地瞥了他一眼,心說一聲難怪。
跟了徐景毅近兩年,看多了他一筋追求許妍冰的樣子,可事實上疑更多,畢竟當年許妍冰分明到了適嫁的年齡,那時也還在許家,卻本沒聽說過有什麼徐家和馬家上門提親的事。
原來全是鬧著玩兒呢!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二人各自心懷鬼胎,就在這時,不遠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的呼喊聲。
竟是許妍冰如今的婢山茶。
「徐爺!春芍姐姐!求你們幫幫忙!」
心下頓時有了不好的預,丑丫立時皺眉問:「發生了什麼事?!」
「是小姐!小姐……快被老爺打死了!」
(7)
丑丫沒想到有一天竟然還會回到許府。
踏許府的那瞬,無數的過往水般將包圍。頃刻之間,那些或笑或痛或喜或悲的回憶一一襲來,勒得幾近窒息。
「老爺今日一回府便讓人將小姐帶上堂,怒斥小姐如今還與徐公子有牽扯丟他的面,可你我都知道小姐與徐公子分明清清白白,我見老爺似要家法便跑出來尋徐公子作證,可……」
邊的山茶還在解釋,可沒過多久,丑丫就聽正堂那一聲幾乎要刺破人耳的尖聲便先一步傳來。
「你的心思怎麼這般歹毒!連你弟弟的生死都可以不顧!我,我打死你個傷風敗俗的不孝!」
丑丫匆匆趕過去時,就見那似乎有自己大的子就要打在許妍冰的上,當即大喝一聲:
「住手!」
瞳孔猛地一,許妍冰震驚地回過頭,就見丑丫正背著站在正堂門口,一下遮住了大半照進來的日。
許老爺作一頓,待認出是丑丫后,他登時怒聲喊道:「是你?你個賤婢還敢回來?!」
「自然還是得回來的,畢竟您還沒死不是,丑丫說什麼也得在您死前多看您幾眼,以全了這些年來的恩。」
「你!」山羊胡子被震得抖啊抖,許老爺氣極,登時喝一聲道,「打!都給我打!」
「慢著!」后徐景毅的聲音適時響起。
一見是徐景毅,許老爺怔了怔,可他如今急火攻心,忍了忍依舊是沒好氣道:「這是許府的家事,徐爺還是管為妙!」
徐景毅雖說是混慣了,可好歹也跟了自家父親數年,裝起架子來也不是一般的唬人。
他負手笑笑,看向許老爺意味深長道:「這許府的家事我自然管不得,可若是不慎鬧出了人命……我父親舊友王氏,乃朝廷三品驍騎參領,我一個小輩打小他教導,什麼該管什麼不該管,還是知曉的。」
至于哪個王氏……他說有就有!
見二人僵持著,丑丫也不顧許老爺吃人的目,大著膽子上前就將人扶起來。
許妍冰一愣:「春芍……」
「許小姐,你怎麼還是這麼沒出息?」
微微睜大了雙眼,許妍冰張了張卻發現自己本說不出話,眼前一片潤,淚水到底不控制地簌簌往下落。
忽然悲哀地意識到,縱使幾度輾轉,也再不會有人比的春芍更真心待。
許多年前,丑丫還不丑丫,是許妍冰的丫鬟許春芍,自小便隨同許妍冰一道長大。
那時的丑丫雖說胖乎乎的貪吃,可生活潑聰明伶俐,是以很得小姐許妍冰的喜歡。
只是小姐許妍冰雖然也生得,但許父許母卻因此將視為發財的機會,總想方設法地將漂亮的兒給祁京中的富貴人家相看。
是以很快,許父就收了祁京大賈林員外的聘禮,要許妍冰嫁與五十有四的林員外做填房。
怎麼也想不到自家父親會如此勢利絕,親前夜,萬念俱灰的許妍冰便想著以死明志,不料未遂,反倒在額角永久留了塊恥辱的印記。
便是這時,丑丫便主站了出來,說愿意替許妍冰嫁過去。
許父許母面上應了,可實則是想著將丑丫作為許妍冰嫁出去后附送的通房,以借此從中再撈一筆給兒子許嘉鈺日后娶妻用。
而得之此事的許妍冰哭著大罵了丑丫一通,而丑丫就只是靜靜地著,沒有半句怨言。
「只要小姐不棄,春芍此生都愿為小姐當牛做馬。」
可大婚當夜,許妍冰卻想方設法將丑丫藥暈了。
而等丑丫醒來,便發覺自己正被一輛馬車送出祁京。
幾乎是立刻便想清了前因后果,丑丫當即調轉馬車就匆匆往回趕。
可造化弄人,趕回祁京的那夜雷雨加,丑丫坐在馬車中,不慎墜落了矮崖。
那矮崖下有諸多枝葉茂盛的樹干做緩沖,最底下更有的草叢做擋,丑丫僥幸留了一命,可終是被荊棘劃破臉頰,留下了一道永遠無法痊愈的疤痕。
隨后,就被偶然路過的徐景毅救下了。
丑丫傷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林員外府上找許妍冰。
可丑丫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是連一面也見不上,每當到那府門前,便會有小廝上前趕跑。
就這麼堅持跑了近半年,卻也只有偶爾能遠遠瞧見許妍冰一面。
偶然有一日到了府門前,瞧見的卻是一片醒目的白。
是那林員外過世了。
林員外一走,他原先的親屬一夜之間就都化了貪婪的狼,分食著府上的財,更以許妍冰晦氣為由將趕出府去。
連的親生父母都嫌晦氣,的日子煎熬,更不想丑丫跟著苦,是以狠下心當著一眾丫鬟的面給了一掌。
從那以后,丑丫就再沒來過。
幾次三番地允許徐景毅的接近,也是因為想借機看丑丫一眼。
便是后來見瘦了,也擔心是不是徐景毅待不好。
好在不是,活得很好。
滿足于這樣的日子,只可惜,的弟弟許嘉鈺被人砍斷了手腳。
自己親生父母最疼的寶貝兒子嗜賭癮這件事是知道的,上次許嘉鈺惹了麻煩出事也是知道的,可本就不想管這個從小就自私自利和幾乎毫不相干的弟弟。
看著許父借口將所有的錯歸結到自己的上,許妍冰早已習慣,面無表,甚至想過就這樣死去。
可令怎麼都沒想到的是,丑丫還會為站出來。
就站在
那里,逆而來卻又自帶芒,眼底熊熊燃燒著的熱烈與生機——
一如當年。
(8)
這段日子,丑丫發覺徐景毅似乎有些奇怪。
像是刻意躲著似的,每次遙遙看見他時,他都在打量著,片刻后搖頭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栽了栽了……」
丑丫:「……爺不舒服?」
對上那雙烏黑澄凈的眼睛,徐景毅了自己突然跳的飛快的心,點頭:
「一看見你就不舒服。」
丑丫:「……」哦。
好容易這態度有些改觀,丑丫于是又發覺了一件頂了不得的事。
「爺不減了?」
而面對丑丫的每日一問,當事人徐景毅又是上下打量一圈耳子不知為何又一次微微泛紅后,便一如既往固執地搖頭:「不減了。」
「爺不怕許小姐不喜歡?」
「不……你呢?喜歡瘦的?」
「我還好。」嚼著手中徐景毅塞給的零食,丑丫含糊不清道,「不過丑丫覺得爺為男子還是別疏于鍛煉的好……」
于是次日一早,丑丫久違的在后院里瞧見了和過去一樣跑跑跳跳的徐景毅。
關鍵是這回,徐景毅非但沒把拉下水,還好吃好喝的將供著,這殷勤的舉終于讓丑丫發現了端倪。
「爺。」幾番猶豫,丑丫看著面前殷切為端茶送水的徐景毅,越發嗅到了一謀的味道,「你別裝了,別以為丑丫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麼……」
無非是養,好做他的襯托!
無奈看一眼,徐景毅用賊溫的眼神說著忒狠的話:
「丑丫,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嘿,真正的爺回來了!
而自那天之后,爺突然便早出晚歸起來。時常在府中找不著人,丑丫不由得就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不那麼早揭穿爺了,這不,八是惱怒跑去下館子去了,獨留一個人在府里辛酸度日。
看著桌上各的零食和各種各樣新奇的小玩意兒,丑丫幽幽嘆了口氣。
這日徐景毅從外頭回來,就見丑丫靠著他那張最的鑲綠寶石金絨躺椅,正在院子里懶洋洋地曬太。
聽見靜,只簡單一抬頭和他打了個招呼:「爺回來了?」
徐景毅瞧著漸圓潤回去的臉盤子,有些好笑。
這丫頭,膽子也是被他養得越來越了。
「丫頭。」他突然正喚了一聲,「想飛上枝頭當凰嗎?」
丑丫懵了一瞬,隨即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爺,你腦子被門夾了?」
徐景毅:「……就問你想不想!」
丑丫嘿嘿一笑:「這我得考慮考慮,誰知道凰能不能快活過山呢!」
「你說一聲想,我現在就讓人燉一鍋八珍湯過來。」
「得嘞!」
祁京徐家爺徐景毅娶了自家那出了名的胖丫頭。
大婚當日整個祁京上下無人不知,只因那場婚宴大擺,連帶整個祁京的酒樓生意接連滿七天,人真正見識了祁京首富的大手筆。
對這場婚事可議論的地方實在太多,而議論的無非還是那些人,是以當事人徐景毅并沒有將這些話聽進耳朵里。
畢竟這閑話是別人說的,至于這日子嗎,卻是自己過的。
某日,徐景毅攬著逐漸顯懷的丑丫在院子里散步,突然想起什麼道:
「當初不明白,如今覺得那馬棟天也是匹好馬,若不是他,我倒還真沒覺得自己能看上你這個混丫頭。」
丑丫瞪他一眼:「馬上要當糟老頭子的人了,說話還沒個正經!」
徐景毅:「……」
默默瞪了還沒現世的孩子一眼,徐景毅這才說起正事:「許小姐寄了信過來,說是如今已經游歷到了西安……」
兩個月前,許妍冰終是徹底和許府斷了關系,提了包袱四游歷去了。
當然,各項所需的銀錢便全由徐景毅贊助。
畢竟人都把丫頭賣給他了。
而不等徐景毅說完,丑丫就急急打斷他:「信在哪兒呢我看看!」
見眼神都亮了,徐景毅酸酸道:「也沒見你這麼關心過你相公我……」
丑丫眼神曖昧地掐了他腰間一把:「甭說了,今晚來我房間!」
眸驟亮,徐景毅再無抱怨,然后當晚……他就給丑丫了一晚上的。
看著捂著被子睡得正香的丑丫,徐景毅咬牙切齒。
這臭丫頭,又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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