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先生。」

不想摻和這些大佬們的私事兒，那服務員接過鈔票之後便匆匆躲回了櫃枱後面。

斯斯的目微微閃爍，瞧了一眼出筷子準備吃面的莫加維，饒有興趣地問道。

「你對這附近的市場很了解？」

看出了那眼神中的興趣，莫加維的臉上立刻出欣喜的笑容，侃侃而談道。

「當然！在你們來這兒之前，我已經在這裏做了兩個月的買賣了，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兒的行……說起來你們來這是做什麼買賣的？」

斯斯倒也沒有瞞，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們從銀月灣進口了一批糧食過來，還有一些消炎藥和預防瘧疾的藥。」

「消炎藥啊，這可是個好東西，聽說前線需求量大的……不過糧食，利潤率還是太低了，洪災是發生在秋收之後，這兒的糧食其實沒那麼缺，尤其是對於吃的起糧食的人。」莫加維搖著頭，那表似乎覺得有些可惜了。

斯斯饒有興趣地繼續問道。

「那這兒有什麼生意好做呢？」

「你可問對人了！一般人我還不告訴他，但您的話……我可以免費給您，」莫加維一臉神地了眉，低了聲音說道，「價值連城的珠寶，來自理想城的工藝品，以及名貴的皮……尤其是沙漠裏土豪們喜的皮，在這兒都能賣出大價錢！」

聽到這句話，尾和芝麻糊面面相覷，都是一頭霧水的表。坐在一旁的倒是直言不諱，不解地看著他問道。

「沙漠中土豪喜的皮……你為什麼不直接賣給沙漠裏的土豪呢？」

芝麻糊也困地問道。

「是啊……這裏的人給出的價錢，能比銀月灣更高嗎？」

莫加維神一笑，侃侃而談的繼續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再窮的地方也有有錢人，他們購買這些奢侈品可不是為了自己用，還有保值的目的，因此他們甚至能給出比沙漠中土豪更慷慨的溢價。」

斯斯若有所思問道。

「這裏有錢人很多嗎？」

莫加維哈哈一笑說道。

「那比你想像中的多太多了！尤其是那些舊貴族，新當局雖然抄底了他們的土地，但也是花錢買的……用猛獁幣買的。」

聽到這句話，斯斯的眼中頓時閃過了一道芒，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門道。

「原來如此，你這是做的洗錢的買賣……」

莫加維豎起了拇指，嘿嘿一笑說道。

「不愧是您，什麼都逃不過您的眼睛。」

懵地看向了斯斯，小聲地用普通話問道。

「什麼意思呀……為什麼就變洗錢了？」

斯斯用很輕的聲音說道。

「這其實很好理解，拉西當局發行了大量猛獁幣從舊貴族的手中抄底了他們被洪災淹沒的土地，然而猛獁幣不能自由兌換，於是那些舊貴族便把這些錢拿去購買了相對保值的奢侈品。這些東西比錢幣更容易運輸，只要轉移到銀月灣就能換大把的銀幣。」

百越行省雖然盛產皮，但這其中也是有稀有度的差別的，便宜的比棉紡布還便宜，貴的也有貴的離譜的。

據所了解的，一條品質優良的貂皮甚至能賣到百萬銀幣。

論壇上就有一位新人，靠著僥倖捉到的一隻貂一夜暴富的。

聽聞這番話后，臉上出慨的表。

「這幫貴族是真的狗啊……」

芝麻糊還是無法理解，困地看著斯斯問題。

「可是……拉西為什麼要給他們錢？不能直接把土地從他們手中搶走嗎？」

斯斯耐心地解釋說道。

「掏錢買也有掏錢買的好，一個政權不可能靠恐懼實現對地區的支配，更不要說月族人抵抗軍是外來勢力。他們想要實現統治，想要廢奴解放生產力，就必須與當地本土勢力展開某種層面的合作。」

「當然，也不排除那個拉西本沒想那麼多，他可能只是參考的燃燒兵團在金加侖港的做法。」

當初燃燒兵團佔領金加侖港的時候也是一樣。

除了把尼哈克幾個戰犯扔進了牢裏之外，方長老哥他們對當地其他居民無論貴族還是平民都分毫未取。

雖然不舊貴族因為適應不了新時代而被時代的馬車拋棄，但整個階級流的過程都是在相對溫和的狀態下進行的，至沒有激起保守勢力的大規模反彈。

拉西在此基礎上做了一些改良，尤其是在關於土地的問題上。

畢竟聯盟不需要靠土地賺錢，金加侖港也不需要，但猛獁州的經濟畢竟以農業為主，工業基礎為零，也只能把心思花在土地和人口上。

頓了頓，斯斯思索著繼續說道。

「除了收買人心之外，我推測他大概也有希那些舊貴族們拿著錢去投資工業的想法。哪怕他們去猛獁城裏僱人蓋些房子，對猛獁州的經濟也是有幫助的……」

「不過那些舊貴族們顯然並不都看好他，一部分人拿著錢也許真的投資辦了產業，但顯然也有一部分人只是琢磨著如何將手上的猛獁幣或者大宗商品換銀幣，套現離場。」

見斯斯和旁邊的同伴用聽不懂的語言流，那幾名軍人又用殺人的眼神看著自己，莫加維只覺渾好不自在，屁下面的椅子就像著了火一樣燙。

他當然不擔心幾個大頭兵告發自己。

且不說他是銀月灣的人，在當地本就有一定的「豁免權」。

他能做這個見不得的買賣，在當地顯然也是有自己的後臺的。

最關鍵的是，當局也沒制定相關的法律不讓他這麼干啊？

即便這確實不道德。

「咳……我還有點事兒，我先走了，您要是對這裏的市場興趣，我們下次單獨聊聊。」匆匆吃完了面，莫加維扔下筷子，朝著坐隔壁桌的斯斯了眉，隨後便起離開了。

目送著那背影消失在門口，一名坐在桌前的兵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

「這幫蛀蟲……」

猛獁州的外匯可都是那些海外務工的工人們一摞磚頭接著一摞背出來的，卻總有這些小人試圖從他們兜里掏走本就不多的錢。

貝拉看了那姑娘一眼，後者立刻意識到自己不該說話，趕閉上了。

不過坐在一旁的尾卻是聽見了的嘀咕，並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沒錯沒錯，尾也是這麼覺得……連窮人的錢都，良心簡直壞了！」

貝拉沉默了一會兒，眼神複雜的看著門口，最終嘆了口氣說道。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我們還是需要這些人……靠我們自己，恐怕生存下去都是個問題。」

不解地看著。

「不能只把好的人放進來，把壞的人趕出去嗎？」

貝拉搖了搖頭。

「拉西大人說了，猛獁州就像一棟發霉的老房子，我們不能住進去就什麼也不管了，不止要打掃這裏的衛生，還得想法子給它開個窗氣。這其中肯定會混進來幾隻蒼蠅和蚊子，但不能因為怕進蒼蠅爬和蚊子咬，就不開這窗了。」

尾吃驚的瞪大了眼睛，用404號避難所專用的「暗語」小聲嘀咕道。

「我giao……這是那個拉西能說出來的話？」

斯斯的臉上也出了驚訝的表，也覺得這話不像是那個土匪一樣的傢伙能講出來的。

定了定神，謹慎地提議道。

「其實……你們的拉西先生說的沒錯，不過為什麼不給窗戶安個紗窗呢？」

貝拉愣了下。

「……安個紗窗？」

斯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即使是在聯盟，我們對銀幣也不是毫無監管，甚至於直到現在我們都在不斷的完善這方面的立法。你們才剛起步，我不建議你們完全照抄我們的做法，但你們不妨考慮立一個制定貨幣政策的央行，引導資金更多的流向社會需要的地方，而不是期待商人們的良心，這幫人是不存在良心這個概念的。」

莫加維在薯條港的時候可不敢幹洗錢的買賣，畢竟罰一次就夠他傾家產了。

這傢伙其實不是什麼壞人，也是做過一些好事兒的，只是單純的比較貪財罷了。

貝拉遲疑地看著斯斯。

「可是……李斯特先生還是比較好的，我們對他都很有好。」

說到這兒，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又小聲地補充了一句。

「啊，當然還有你們……我覺得你們也都是很好的人，不會和那傢伙一樣，總想著變著花樣鑽我們的空子。」

聽到這天真的說法，斯斯不扶額，無奈地說道。

「他是被我們的管理者調教過的，而且……以他的資產規模和地位本沒必要去冒險，換一個人來搞不好就不同了。」

比如蚊子老兄。

那傢伙為了整活，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完全不為了賺錢。

雖然這哥們兒人其實不壞，但會不會辦壞事兒卻說不好了。

琢磨著這話好像有些道理，貝拉臉上的表也漸漸認真起來，看著誠懇地說道。

「我知道了……謝您的建議，我會儘力向我的上級反映的。」

見那幅虛心好學的樣子，斯斯不莞爾一笑，順勢便提出了心中醞釀已久的那個想法。

「我們正好打算將白熊騎士團的銀行業務拓展到這裏，說不定到時候可以給你們提供一些參考的建議。」

貝拉眼睛一亮，激地看著，差點從桌子前站起來。

「真的嗎？太謝你們了！」

那目實在是太像了。

簡直像極了開拓者號剛來到清泉市郊區時，那些廢土客們仰開拓者號的眼神。

斯斯心中一時間也是慨良多，看著繼續說道。

「當然是真的……不過在此之前，我想更多了解一下當地的況。方便的話，能帶我們去附近當地人生活的城區里轉轉嗎？」

聽到這個要求，貝拉的臉上浮起一遲疑，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沒問題……雖然那裏沒什麼可逛的，搞不好可能會讓你們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