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小鹿撞頃刻消失,沈玥悶不做聲地吃飯,筷子幾乎沒有往外過。
察覺到氣氛的低迷,葉行舟找了個相對輕松的話題問沈玥:“你圣誕節有什麼安排嗎?”
“加班啊。”沈玥想也不想地回答,“現在就忙起來了,估計得等到元旦之后才能口氣。”
“啊……”葉行舟有點憾,“那你不是不能來參加我的圣誕party了?”
沈玥不忍掃他的興:“如果我那天下班早的話,就下來跟你們一起玩。”
“好啊!”葉行舟立刻就高興了,“你來的話,記得準備一份禮啊!我們有一個換禮的環節,還蠻有意思的。”
沈玥本就是客套,這會兒聽他這麼一說,更加堅定了自己不去的決心——他的朋友恐怕非富即貴,給他們買禮,便宜了拿不出手,貴了又心疼。
大概是看出了的擔憂,葉行舟特意又補充了一句:“我們有規定的,禮不能超過一千塊,以實用為主,而且一定要包含有自己的誠意。”
沈玥咬著筷子思忖幾秒,最后得出的結論是:還是留在酒店加班吧。
雖已經做出了決定,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網購了一套針織用品,打算親手織一個包含有帽子、圍巾、手套的“冬季保暖三件套”。
針織的技還是在大學的時候學的。
那個時候流行給男朋友織這些東西,有些男生甚至還會攀比,看看誰的朋友的手更巧。
沈玥們寢室一共四個人,當時除了以外,全都了男朋友。
冬天還沒到,另三個人的桌上就堆滿了、材質、細不一的線。只要不上課,們全都窩在自己的床上,對著圖紙織得格外起勁。
因見不得沈玥不合群,寢室的室長——也是沈玥這麼多年來最好的朋友魏婷,強行給買了一套工,著了針織的門,從而發掘了在這方面極佳的天賦——基本上人家需要三五天才能織好的東西,最多兩天的時間就能完工,且質量更好。
而沈玥也曾靠著賣自己織的圍巾、手套,掙了好幾個月的生活費。
雖然已經過去了七八年的時間,但當把棒針重新拿在手里,瞬間又找回了當年的覺。
利用每天睡前的兩個小時,趕慢趕,終于在平安夜的前一天織完了最后一針。
**
平安夜當天。
沈玥照例加班到十一點。
這一陣許紹城也加班得厲害,偶爾還會在公司里待到凌晨,因而都是他的司機過來接。
沈玥推辭過好幾次——自己有車,而且酒店離熙園就五分鐘的車程,他自己順路過來倒無所謂,專程派司機來接,就太過麻煩了。
可許紹城不聽。
他的理由很充分:“不這樣,怎麼能讓其他人知道你是我的朋友?”
因為那天在飯桌上被他潑過冷水認清了現實,沈玥再聽到他說“我的朋友”這種話,一丁點心的覺都沒有了,余下的只有冷漠。
出了酒店,沈玥意外地發現門口停了一輛眼的瑪莎拉。
正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上前,車的人就鳴了笛。
來的正是許紹城本人。
沈玥坐上車,邊系安全帶邊問他:“你今天不加班了?”
“回去參加葉行舟的party。”許紹城的語氣淡淡的。
“都這麼晚了,他的party還沒結束嗎?”沈玥很驚訝,同時也有些惶恐——還以為自己一定能躲過。
“他們能玩到三、四點。”許紹城說,“不過我就去打個照面,很快就走。”
他要是去了,葉行舟就會知道也下了班。
“我跟你一起去,打完照面再一起走。”沈玥當機立斷。
**
在去葉行舟家之前,沈玥回了一趟家,換了一舒適的服,拿上了提前準備好的禮。
和許紹城約好了在葉行舟家門口見面,到的時候,許紹城已經等在了那里。
他雙手兜,背靠著墻壁。
見過來,他站直,視線向下,如膠水一般黏在手里提著的紙袋上。
“這是你要換的禮?”他問。
沈玥點頭:“對啊。”
看一眼他的手——全都空空如也。
“你不參加換禮嗎?”
“嗯。”許紹城背轉去,按下了門鈴,“太無聊。”
沈玥撇一撇——這人可真夠任。
**
許紹城與沈玥的同時出現讓party的氣氛再掀起一個小的高。
今晚邀來參加party的,全是葉行舟多年的老友。這些人與許紹城也很悉,對他的狀況更是一清二楚。
“許紹城的朋友”,對于他們來說,和“tan90°”是相同的意思——不存在的。
結果現實狠狠地打了他們的臉。
原本沈玥以為跟葉行舟打了招呼、把禮了就能走,誰知道他那群朋友熱得過了頭,一個個拉著“嫂子、嫂子”的喊,還排著隊的過來給敬酒。
“不會喝酒。”一杯加了冰的伏特加遞到了的面前,卻被許紹城攔下。
他微微皺著眉頭,冷冷地掃一眼起哄的那些人。
往常像這種時候,他們都會識趣的適可而止,可今晚不同。
難得他了朋友,就算冒著丟掉命的風險,他們也得好好地鬧他一鬧。
“嫂子不會喝,你還不會喝嗎?”膽兒最大的一個直接挑釁。
許紹城瞇著眼看他,危險的目讓他了脖子。
他偏開臉去不與許紹城對視,才又重新找回勇氣:“許總要不喝的話,那就只能嫂子喝了!”
許紹城在心里暗暗記下這一筆賬。
他勾一勾,聲音冰冷:“好,我喝。”
沈玥擔憂地說:“這酒很烈的……”
許紹城給了一個安的眼神:“沒關系。”
沈玥抿一抿,“你喝點。”
“好。”許紹城溫一笑,舉起酒杯,真的就只抿了一小口。
其他人紛紛抗議:“喂喂喂!許總!你這是幾個意思?”
“你這也太不仗義了吧?”
“必須一口干!”
許紹城將酒杯放下,攬住沈玥的腰,斜挑起眉,“沒聽見你們嫂子說讓我喝點嗎?我要是喝多了,回家可得跪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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