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了跟吐蕃通商之后,吐蕃也立刻向大唐示好,原本時不時就會來一次的襲擾,一下子被強行制止了。
貞觀十一年的一整年里,大唐的天下都十分太平,一片海晏河清。
就連東北邊的高句麗,也十分溫順,不敢前來造次。
沒有了邊患,大唐的民生方面得到了極大的發展。
通往西域的大道,在數萬民夫的努力下,終于功打通。
另一方面,從幽州通往高句麗的大道,也順利修建完。
至此,大唐境的道路全都連接在一起,形了一個簡單的路網。
路網的出現,不僅方便了百姓和商人,還讓大唐的軍隊調兵速度,得到了極大的提高。
從今以后,最多只需要兩個月的時間,長安城的中央軍就可以抵達各邊境。
對邊境的掌控,又加深了幾分。
政事方面,韋安平沒怎麼關注,只是聽說馬周上書,請求朝廷重視地方州縣的吏選拔。
對此,李世民深以為然。
隨后便下發了詔書,規定刺史及以上員,以后必須由他親自決定。
事實上,這一年里韋安平做的最多的事,就是陪李承乾監國,順便理簡單的政事。
自從確定李承乾可以監國后,李世民就有點放飛自我了,到去巡幸和游獵。
一年之,至有五、六個月不在長安。
還其名曰:鍛煉太子的能力。
太子有沒有得到鍛煉,韋安平不得而知,他自己倒是得到了不“鍛煉”。
經常被李承乾到皇宮里,比之前的李世民還要頻繁。
好在,李承乾比較虛心納諫,對于他的建議還是十分尊重的。
就算有些建議不靠譜,也會認真的分析得失,思考利弊。
就這樣,在一片太平年月之中,大唐走過了貞觀十一年。
貞觀十二年,大唐的邊境依舊十分平靜。
但部卻忽然沸騰了起來,各地蠻夷、獠人,頻頻造反,一副民怨沸騰,天下將崩的景象。
貞觀十二年的第一天,西南巫州獠人造反。
八月,霸州山獠造反。
十月,州獠人造反。
十月,均州獠人造反。
十一月,明州獠人造反。
十二月,壁州獠人造反。
這些造反的州縣,都有幾個共同的因素。
首先,他們都是獠人。
其次,他們都來自南方!
接連看到南方獠人造反的消息后,李世民終于坐不住了。
連忙將韋安平找來,商議此事。
“先生,朕不是一直在致力于開發嶺南和南方嗎?為何南方的獠人,還會如此頻繁地造反?”
“百姓造反,肯定是走投無路之舉。”
韋安平看了一眼相關的奏報,一聲長嘆道:“只要有一口飯吃,誰愿意冒著殺頭的危險,去做造反的事?”
“大唐的百姓,就算是獠人也經歷過隋末的天下大,誰愿意回到當初那種日子呢?”
“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這麼說,還是朝廷做錯了?”李世民聞言直翻白眼。
說了半天,搞得好像都是他的錯一樣。
“陛下又怎麼能確定,不是朝廷的錯呢?”韋安平反問道。
“造反的州縣都在南方,距離長安足足有數千里之遙,朝廷本沒辦法管到……就連陛下外出巡幸,都不會走到那種地方吧?”
“所謂山高皇帝遠……這種地方,出現幾個貪污吏,不是很正常嗎?”
“……”
李世民聞言,頓時無言以對。
說實話,他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地方的問題。
朝廷對于地方的控制,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畢竟,大唐實在是太大了。
尤其是州那些地方,本管轄不到……治理什麼樣子,全靠地方員的能力和品德。
“可是……這巫州獠人造反的原因,在奏報上寫得清清楚楚,先生難道沒看到嗎?”
“我當然看到了。”
韋安平點了點頭,道:“但獠人之所以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
所謂的造反原因,其實寫得很簡單……說的是當地獠人不滿府的收稅,所以才要造反抗稅。
對于朝廷來說,向治下的百姓收稅是天經地義的事,而且有強制。
但對于那些獠人而言,稅并不是什麼天經地義的事……因為他們以前從來都不需要稅。
從他們的視角來看,是大唐的府突然出現,然后宣布這里是大唐的領土,然后再他們稅。
對于獠人來說,這里是他們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憑什麼一下子變了你們的領土?
我家世代生活在這里,這里的土地也是我們開墾的,憑什麼你一句話就要我稅啊?
從獠人的視角來看,他們肯定是不愿意稅的,但換一個視角來看……對于地方府來說,獠人扛稅就等于造反。
于是,就要出兵鎮。
韋安平將這個原因,簡單的說了一遍。
又問道:“陛下如果是各地的獠人,你會怎麼做呢?”
李世民聽完之后,當場陷了沉思。
過了許久,他才抬起頭來看著外面的天空,喃喃道:“如果是我,恐怕也不會稅。”
“那不就得了。”
“難道是朝廷做錯了?”
韋安平苦笑道:“這件事里,其實獠人和朝廷,都沒有做錯。”
“那為何會這樣?”李世民真心求問道。
“是因為地方府太急了。”
韋安平搖了搖頭,嘆氣道:“南方的諸多州縣,朝廷都是剛剛接管不久,跟沒有做出什麼績來……也沒有讓獠人到府的作用,那獠人憑什麼要稅呢?”
“在中原和北方,所有人都知道府是保護百姓,為百姓主持公正的地方。”
“盜搶劫,可以找府;野傷人,也可以找府;外敵侵,可以找府;甚至連窮困潦倒之后,沒了生計,也可以找府救濟……”
“百姓們看到了府的作用,所以才會心甘愿地稅……因為他們都知道,給府稅是在保護自己。”
“但南方的獠人,顯然還不知道……”
“不僅不知道,當地的府也沒有展現出這方面的能力。”
“既然府什麼用都沒有,人家又憑什麼稅呢?”
一番話說完,李世民再次陷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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