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澈所知道的歷史中。
朱元璋的人生有兩大憾,第一是馬皇后的死亡,第二就是自己大兒子朱標的死亡。
這兩個他最重視的親人,都死在了他的前面,這讓他陷了極度的痛苦之中,從而讓他在晚年徹底暴走瘋狂。
當然,這也和那些文臣集團喜歡作死有一定的關係。
比如在朱元璋的晚年,所發生的南北榜案,這就是純粹是文人集團喜歡作死才導致的結果。
或者說他們認爲朱元璋真的已經徹底老了,忘記了他曾經揮下的屠刀,纔敢在老朱的底線上反覆橫跳。
一個殺了那麼多員的開國君王,還能被文集團如此輕視,不殺他們簡直是對不起他們的作死了。
南北榜案件的本質,事關北方穩定的大問題,是國家層面上的問題,而不是簡單錄取一些才子當的事。
在南北榜案發生之前,前幾次南北方都有人上榜,可南北榜一個不錄,這事本就很離譜了。
說白了就是看皇帝已經垂垂老矣,試圖挑戰一下皇帝的權威。
朱元璋在得知了這個事之後,第一時間並沒有舉起屠刀,而是要求複查,給了一個機會。
朱元璋下詔,立了12人的“調查小組”,他命侍讀張信、侍講戴彝、右贊善王俊華、司直郎張謙、等十二人立專案小組,進行復查。
朱元璋的意思很直白:增錄幾個北方舉子平息事態就行。
可結果,
這些文人集團,當真是又蠢又壞,生生的把自己作死了,還連累南方中榜的舉子。
朱元璋從一開始的態度,就是平衡一下,理掉這個不是問題的問題。
結果這些員說什麼“經複閱後上呈的試卷,文理不菲”、“以考生水平判斷,所錄取51人皆是憑才學錄取,無任何問題。”
這些員難道就不知道,這事的本質已經和真才實學,文采如何本沒有任何關係嗎?
不,他們當然知道。
當這麼多年,如果連這點基本的道理都不懂的話,那就真算是白乾了。
但他們偏偏選擇去挑釁皇帝的權威。
所以很多時候,還真不怪老朱磨刀霍霍向員。
實在是怪這些員太喜歡作死了。
等到了建文帝時期,這羣文集團就更狂野了。
建文二年,來自江西吉安府的胡廣、王艮和李貫包攬了一甲前三的狀元、榜眼、探花。
即便是朱棣時期,也是如此。
永樂二年,同樣是來自江西吉安府的才子們包攬了此次科舉考試前七名。
雖然有很多人說,這些科舉並沒有舞弊,是正常的結果,所以應該正常對待,可問題是——南北榜案的本質和科舉舞弊並沒有任何關係。
這事事關南北兩地的地域歧視,是國家大一統層面的本質問題。
或許在後人看來,南邊和北邊,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華夏。
可這是大一統的固定思維。
事實上,在明朝這個時間點來說,卻完全不是什麼這麼一回事。
明以前,是元朝。
元朝爲維護蒙古貴族的專制統治權,採用“民分四等”的政策,把國民分爲四等:一等蒙古人,二等目人,三等漢人,四等南人。
所謂漢人,並非全是漢族之人,而是泛指淮河以北地區,原金國所屬的漢族、契丹族、真族,還有南方的大理人,以及東北地區的高麗人,被蒙古人都冠以“漢人”的稱呼。
換個說法,就是“北人”。
而南人,則指南宋統治區域裡的百姓。
自唐以後,宋元都是割裂的,漢人王朝沒有大一統已經太久了,所以漢人這個羣已經徹底的割裂了,南方和北方的人互相歧視和針對,視彼此爲仇寇。
明朝這個王朝的皇帝雖說個個奇葩,但明朝對於“復華夏”這件事上而言,可以說是功德無量的。
對華夏文明而言,這一次非常重要的挽救,雖然不是特別功,可也相當不錯了。
如果沒有明朝的話,華夏文明很大可能會繼續割裂。
總而言之,在明初這個時間點,華夏文明又一次大一統後,有太多的事需要朱元璋去做。
那些擋在老朱面前的阻礙,都被他統統摧毀。
可惜的是,朱元璋完得並不算好。
這一次,這個機會出現在蘇澈的面前,他要嘗試完這些老朱沒有完的事!
不多時。
太子朱標來到大殿之中。
這時的朱標非常年輕,也沒有出現問題,長得也是一表人才,格更是沉重穩重,一副不怒自威的姿態,當真有些帝王之相了,很有曾經朱元璋年輕時的風采,怪不得老朱這麼喜歡。
“兒臣拜見父皇!”朱標認真的行了個禮。
“來,標兒,快過來。”蘇澈招了招手,和往常的朱元璋一樣,並沒有任何反常作。
每次模擬,進行親自幹涉之後,蘇澈都能繼承原主的一切記憶和習慣,所以並不會被發現不對勁。
有些習慣甚至是蘇澈本人都沒有的,可做起來卻十分自然,本沒有任何違和。
如果不是如此,恐怕干涉還沒多久,就會被邊悉的人發現不對勁了。
所幸,模擬的干涉並不會出現這個問題。
而等到模擬結束後,這些習慣又會消失不見。
可以說非常神奇了。
看著走過來的朱標,蘇澈不由得思量著。
這個時間點上,馬皇后已經死了,人死不可能復生,可太子朱標還沒有死。
如果能挽救太子朱標的死亡,讓他繼位功,將歷史徹底改個方向……
到時候,那朱棣可就萬萬不敢造反了,如果還遇到了那蠱人心的黑和尚,恐怕直接就是一刀砍過去——你讓俺造大哥的反?開什麼玩笑??哪裡來的妖僧!還不死!
想到這一幕,蘇澈忍不住出淡淡的微笑。
如果能改變這些。
雖說不能憑藉這點,完全得到朱元璋的認可,但至算是一個加分項了!
此刻朱標走了過來,蘇澈一把將朱標拉到了自己的邊坐下,給他把了個脈。
“父皇?這……”朱標有些蒙圈,父皇怎麼會給自己把脈?父皇什麼時候學的醫?他怎麼不知道??
“別急,這是咱最新學的把脈,比太醫院那些庸醫厲害多了!”蘇澈笑著說道。
蘇澈是有醫這個技能點的。
雖然他不經常使用。
甚至已經放下很久了……
但,他沒有忘,也不可能忘,有過目不忘這個天賦在呢!
早在第一次模擬的時候,蘇澈模擬張角,就稍微會一些醫了。
一開始張角用符水治病,本質就是用藥治病,和什麼符籙沒關係。
此後第二次模擬,蘇澈模擬的目標是張仲景,更是學習了很久的醫。
雖說並沒有特別厲害,爲什麼神醫,但至比朱元璋太醫院的那些太醫,要靠譜很多了!
明朝的太醫,是出了名的不靠譜。
在蘇澈所知的歷史中。
最奇葩的一個太醫,甚至醫死了兩個皇帝!
這人劉文泰。
此人爲醫,居然連本草都不大通!
弘治皇帝令他校對本草,他竟請求改讓翰林院負責。
這氣得閣老劉健上疏力爭:“豈有詞臣爲醫士校書之理!”
可他善於鑽營,拉了不關係,一直運亨通,從普通醫升到太醫院院判,又從院判升到院使。
化二十三年,明憲宗朱見深病重,劉文泰參與了搶救工作,當然,沒功。
史書記載劉文泰:投劑乖方致殞憲宗。
也就是說朱見深之所以去世,都是因爲劉文泰開錯藥了,這妥妥地就是謀殺皇帝,大逆不道。
禮科給事中韓重上疏彈劾劉文泰,說他是“以庸醫濫叨重用”,害死了憲宗皇帝,應斬首示衆。
然而朱見深被劉文泰治死後,他兒子明孝宗朱祐樘即位,按理說老爹被庸醫害死了朱祐樘應該嚴懲劉文泰。
可也不知道是心慈手,格仁弱,還是他打心眼裡覺得劉文泰這事兒乾的好乾的妙。
他並沒有殺劉文泰,而是將他貶爲五品太醫院判,這樣的罰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了。
醫死了皇帝,別說殺頭了,居然連坐牢都不需要坐,甚至還能吃皇家的鐵飯碗,只是降了。
這事的奇葩程度,可想而知。
朱祐樘放了劉文泰一馬後,做夢也想不到,不久之後,自己的命也會折在他的手上。
劉文泰被貶之後,積極活關係,只用五年,又了四品太醫院使,然後朱祐樘的問題,又落到了他手上。
一日,太監昭告文武員,大概意思是:朱祐樘冒了要休息幾天,大家該幹嘛幹嘛不要擔心。
這話一出,那些老臣們的心就開始打鼓!
無他,當年朱祐樘的爹,朱見深病逝前……也是這麼說的!
好耳的話!
但老臣們心裡懷疑,也不敢說,說了就是詛咒龍,這是大罪。
可事總是驚人地相似。
沒過幾日,又傳來噩耗——朱祐樘已到了彌留之際!
還沒等大臣們反應過來,朱祐樘立刻駕崩了!
皇帝又死了!
大臣全都懵了,一個個都驚呆了,趕追責。
這一查可了不得,又是醫劉文泰開錯藥了!
他又殺了一個皇帝!
先後醫死了兩個皇帝!!
這戰績,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等到了明武宗朱厚照上位後,當即就要理了這個害死他爺爺、爸爸的庸醫,將其投死牢,絕對不能讓他再害死了自己!
結果。
閣的謝遷、李東據理力爭保下了劉文泰。
因爲謝遷與李東是明孝宗生前最爲看重的大臣,話語權極重,憑著這兩個人的關係,劉文泰流放廣西,得以善終。
每次看到明朝這些奇葩事的時候,蘇澈都忍不住腦殼疼。
所幸的是,蘇澈自己就會醫,並不用求教這些離譜的太醫。
此刻把脈一番後,蘇澈大概瞭解了朱標的問題。
“寸關尺三部舉、按均覺無力,這是虛脈之象,多爲氣不足或臟腑虛證。”蘇澈緩緩說著,隨後盯著朱標,語重心長的說:
“標兒,你這子有點虛啊!”
“啊???”朱標聽了這話,不免有些懵圈,父皇還真的給他把脈把出問題了?
“父皇,我是爲變法改革之事而來。”朱標連忙說道,這纔是正事。
“那些都是小事,標兒,你最近很勞累嗎?”蘇澈開口問著。
在原本的歷史上。
太子朱標爲什麼離奇死亡,死在了朱元璋之前?
這算是一個未解之謎。
朱標到底怎麼死的,明史和明實錄沒有記載。
按照現存史料分析,主流的觀點朱標是累死的!
從洪武十年開始,朱標就開始代理朝政,幫忙理大小事務。
而洪武元年立太子時他剛十三歲。
朱標的格是遠不如經歷過造反的朱元璋。
朱標代理朝政之後才過了三年,胡惟庸案發,朱元璋廢除宰相。
此後某種程度上來說,朱標就了半個皇帝兼半個宰相。
過度加班勞累,力和疲勞拉滿,爲了排解力,偶爾還要放縱一下自己,更是支了,難免大病小病纏,本質上和那些996加班掛掉的社畜們差不多。
老朱對自己太狠了,對待後代的皇帝也狠,爲了集權,皇帝的工作量太多,太大了,老朱能抗得下來,其他人可就不一樣了,即便是朱標也不行,本抗不下來。
朱棣同樣如此,爲了打仗,直接把自己的兒子累得夠嗆!
“最近的確諸事繁忙,但兒臣能忙得過來。”朱標笑著說道,要說累那肯定累,可作爲太子,在如此強勢的父親面前,怎能輕易說累?
“標兒啊,咱最近想通了一件事。”蘇澈搖了搖頭,緩緩說著。
“什麼事?”朱標下意識的問著。
“一個人的力量是有極限的,哪怕咱擁有改天換地的偉力,可如果只是一個人的話,是不可能治理好這個天下的。”蘇澈認真的說道。
“咱廢除宰相是爲了集權,更是爲了打那些文人集團,讓他們知道這天下到底是誰在當家做主。”
“但如果因此而損失掉一些東西,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咱思考了很久,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廢除掉宰相制度之後,不應該將諸多事全部攬在上。”
“如果全部包攬在上,以後的皇帝多半沒咱們這個本事,所以宰相還是會出現,哪怕到時候不宰相這個名字,但多半仍會名亡實存!”
“所以與其徹底廢掉宰相,讓其名亡實存。”
“還不如創建一個更好的制度!徹底取代原本的宰相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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