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帶著呼嘯可怕的空氣撕裂聲,徑直撞在了山壁表面,令路過的某個子嚇了一跳。
“臥槽!”
王穹雅本來還滿懷著心事,但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沖擊震得嚇得跳了起來,甚至還發出了難以抑制的尖聲。
才剛安頓好唐曉悠,這才爬到后山的山腰卻又遇到了這茬子事兒。
“那是啥啊?呃……路言?!”
直到王穹雅看清躺在坑里的人之后,才不自覺地發出了一聲驚呼。
盡管沖擊坑里的人非常凄慘,但這位道士可是驅魔除惡的一把好手,憑借著無法分辨的亡魂認出別人生前的份呢之類的,自然也是家常便飯的事。
更何況眼前的孩沒有失去人形。
在這姑娘的周圍,還有許多不斷燃燒的紫黑碎片。王穹雅也沒看明白那是什麼,但猜那多半不是什麼好東西。
“呃……你需要幫一把手嗎?”
“用不著。”
在沖擊坑里,路言懶洋洋的聲音傳了出來。
明明是從天上被打得砸落地面,但看上去卻像是在海灘度假一般,甚至還有閑心將手掌搭在腦后。
“比起這個,你看看頭頂那玩意是啥?”
“啥啊?呃……”
道士詫異地抬起頭,順著路言出的手指看向頭頂。
在那個方向的延長線上,許多奇異的云彩正盤旋在天空中。它們和普通的云不同,其中約能看到許多浮的銀白線條,令這幾片云多了幾分神的氣息。
與周圍的烏云截然不同。
“天、天劫?!”
王穹雅不信邪地打量著那朵怪云,但無論怎麼觀察,都只能從那上面得到一種信息——那是上天降下的懲罰。
“怎麼了?”
“你這丫頭是怎麼把那玩意弄出來的喲!不是……你真打傷窮奇啦?”
王穹雅的眸中寫滿了不可思議。
按理說,像是窮奇這樣因天地而生的怪,本不可能被人類打傷才對。只有常年閉關日夜苦修的修士,才有可能做到這一點。
而那種怪一旦被擊傷,天地便會自行做出反擊,自迎擊膽大妄為的攻擊者。
這也是窮奇敢于這麼胡來的原因。
不過,眼前的卻幾乎無法被用‘膽大妄為’來形容了,完全超越了這個詞,以至于做任何事都如同是理所當然的一般。
“對啊。”
路言平靜地回應道。
雖然沒能在天空中看見最后一幕,但憑借著著其他惡魔降下的力量發起攻擊,應該也足以在窮奇的上打出傷口了。
王穹雅似乎是有些糾結,但最終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一躍跳進了沖擊坑的中心。
“……算了,反正大伙都得完蛋。”
“?”
在路言不解的視線下,道士并攏二指豎在口,口中迅速念出了一連串的咒語,在那雷云到地面的路途上召喚出許多層結界。
有些能用眼看清,有些則干脆無法被察覺到。
“你有什麼能用的力量也趕用出來,看看能不能對那個玩意產生效果吧。”
“……我可是第一次見著你說臟話。”
這道士似乎也比最初見到的慵懶姿態更加隨了,不過這隨和灑放在此時,卻變得有點像是某種程度上的自暴自棄。
是因為窮奇離了封印嗎?
“廢話,老娘一向對那玩意沒啥好臉。”
王穹雅朝天空中的雷云瞪了一眼。
似乎對神明和天地之類的事非常不友好,當初面對五位仙家的時候,就一直沒給仙家們好臉看。
如果說那時候還能當作是對那些的野表示不屑,那這會兒就已經能看出來真正的想法了——王穹雅對于所謂的上天非常反。
以至于連帶著仙家都會被討厭,畢竟仙家們也需要經過上天的認可才能真正修正果。
無論如何,上天的懲罰絕不會延后。
伴隨著轟鳴的雷聲,銀白的雷電自天空中降下。當最后一道銀線條閃的瞬間,天罰便以可怕的速度瞬間轟落。
該用何種語言去描述呢?
從天空疾墜而下的雷電簡直超越了視覺,哪怕是用超高清攝像頭也無法追蹤到,即便是也無法追上它,只會被遠遠地甩在屁后面。
即便有某些實力強大的超自然存在,能夠在瞬間用超知捕捉到天罰,也沒辦法對它做出任何的有效抵抗。
這不是凡人能夠對抗的攻擊。
即使是躲在行星地核深的超級文明,又該如何抵擋這貫穿萬的雷電呢?
不對。
這本不是什麼雷電。
所謂的雷電也不過是云層間的強烈放電現象而已,仍然停留在自然現象的范疇。
但天罰卻與那截然不同。
從無數層天空之上降臨的、無與倫比的神之一擊,即便是擁有惡魔之力的混惡魔也無法抗,著皮都有可能當即斃命。
幾乎是在天罰落下的那一剎那,王穹雅布下的全部防都被擊穿,結界被確地一貫而下,化作無數點飛散而去。
那天罰連一微秒的停滯都沒有留下,便徑直朝兩人來。
“……欸?”
王穹雅甚至連反應過來的機會都沒有,便已然被那落雷正面擊中。
但是,沒有覺。
莫非已經被天罰當場抹殺,只是因為天罰速度太快才仍有意識?還是說不是天罰的目標,因此仍然能留有一殘魂?
都不是。
王穹雅緩緩放下了橫在面前的雙手,眼眸中還帶著難以掩藏的畏懼。
那天罰的殺意極其強烈,幾乎要將得不過氣來,以往無論是殺人犯還是邪惡修士,都只不過是自然界的某些個發出殺意,但這次卻是全世界都在針對。
不,針對的并不是,而是下的這名。
但就算目標并不是王穹雅自己,也能到強烈而明顯的殺意。
難道是因為察覺到王穹雅并非攻擊目標,所以天罰主在面前停止了攻擊嗎?
怎麼可能。
天罰并不是什麼有意識的攻擊,而發出攻擊的上天也不是有意識的生命,它更像是現代人制作的人工智能,只會依照程序的要求來行。
若只是‘攻擊路徑上存在異’這種程度的錯誤報告,不足以讓它停止攻擊。
所以,為什麼王穹雅到現在還沒死?
真相實際上來源于的下,那兒有一位套著素黑連的孩兒。那姑娘此時已舉起右手,高高對準了天空的云。
天罰就停留在手掌前的數米開外,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鋼鐵壁壘,盡管它在空氣中瘋狂地扭,但卻完全無法再向前一厘米。
在天罰的攻擊路徑上,無論是空氣、塵埃還是時空,統統都被那瘋狂肆的銀雷一掃而空,就好似完全沒有存在過一樣。
但它確實停下了。
“這……”
王穹雅難以置信地著孩的手掌,甚至不敢低頭看一眼此時的模樣,生怕移開視線就會讓這平衡被打破。
沒有任何合理的解釋。
簡直像是用手掌接住水龍頭出的水花一樣簡單,就是那麼隨意的作,輕易地擋下了頭頂肆的神罰。
下一刻,那只手掌便向上用力一。
伴隨著難以名狀的碎裂聲,銀云便浮現出麻麻的蛛網狀裂紋,隨后徹底化作一大團閃閃發亮的淺白點。
道士也不知道該作何吐槽,只是呆呆地看著頭頂。
“被、被碎了……”
“窮奇還等著我理呢,我先過去了。”
拋下這句話之后,黑孩輕輕拍了拍手,隨即從地面上用力一蹬,整個人都再度竄到了天空中,只留下空氣被擊穿的鳴聲。
又過了十幾秒鐘,王穹雅才冷汗淋漓地松了口氣。
……
在遙遠的云層之上,窮奇同樣目睹了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它是神話時代的生靈,以天地乾坤為父母,到全世界的寵。正因為如此,它的所見所聞毫不比那些上古時期的神明要差。
但是,窮奇從未見過能抵抗天罰的人類。
即使是那位將它封印于此的神,也僅僅只是無法被神罰選中而已,那人可沒有表現過這種超乎尋常的絕技。
可就在不知道過了多年后的今天,窮奇卻見到了幾乎顛覆想象力的事。
“這、這不可能……”
轟!!
當窮奇反應過來的瞬間,它便已經被一巨力轟得橫飛了出去。
空氣被窮奇的軀所,發出了耀眼的白輝,若是有人膽敢上前,那高溫足以在瞬間便將人徹底消滅。
而以直線軌跡向前橫飛的窮奇,則一路穿越了整個國家上空的大氣層,最終沿著行星的切線沖進了茫茫的宇宙空間。
“給吾停下!!”
那怪在太空中以可怕的速度翻滾,竭盡全力將能量向某一側發出去。依靠著連續不斷的反作用力,這才讓它勉強剎住了車。
眼前是一顆蒼藍星球。
那正是人類賴以生存的地球,全宇宙中唯一一顆完全適合人類居住的行星,同時也是天道直接管轄的星球。
這顆星球本來比月球大了幾十倍,但在窮奇被轟飛后剎住車的這段時間之后,地球在它眼里已經小到了和月亮相差無幾的程度。
咔嚓!!
沒有任何聲音的太空中,卻能聽見一聲清脆的斷裂聲。
其來源正是窮奇后的翅膀,那雙羽翼被某巨力當橡皮泥一般。骨骼和都被這力道所擰碎,其聲音也以違反理規則的方式傳到了窮奇的耳中。
“啊啊啊啊啊!!”
在這距離地球不知道多麼遙遠的距離上,窮奇竟然能用說話,甚至還能聽見微風吹拂而過的聲音,這著實有點令它到不可思議了。
這一切都是窮奇后的所為。
套著純調的黑子,長發散地在腦后飄舞,一對金眸早已經去了惡魔之力的華,但卻依舊顯得那麼閃亮。
“你明明已經沒有那種力量了,為什麼……呃!!”
伴隨著背后傳來的強烈痛楚,窮奇不由得發出一聲悲鳴。
花在無重力的太空中化為無數殷紅的球,隨著它們原本的軌跡而輕微,看上去就像是冥河邊緣的曼珠沙華。
轟隆!
銀劫云再次浮現出來。
在這沒有上下左右之分的太空中,那劫云依舊選擇在路言的頭頂上出現。
這一次的神罰顯然比上次更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路言在窮奇軀上制造的傷口更大,讓劫云在剛剛出現的那一瞬間便出了第一道銀雷。
“嗷嗚!!”
同時,窮奇也以驚人的靈活扭過,瘋狂地啃住了黑孩的肩膀。
(“不知道你到底是借用了誰的力量,但這次你總不可能擋住了吧!”)
剛才在地球表面的時候,窮奇便已經看清了路言的全部行。似乎是用手對準了天罰,然后便將那些銀雷全部擋在了稍遠一些的位置。
這一次,窮奇已經下定了決心。
即使拼著承更大的傷勢,也要讓這個孩到神罰的直接攻擊——經過剛才那兩次撞,窮奇就已然明白這個人絕不是它能對付的存在。
與先前一模一樣的銀雷霆,但這一次卻并非被手掌接住,而是結結實實地砸在孩的后背上。
但是,結果卻和窮奇所想的完全不同。
那雷霆確實命中了這孩的后背,但卻并沒有像以往那樣將擊者打得神魂俱滅,甚至就連頭發也沒有被灼傷的痕跡。
那孩瞪著一對金燦燦的發眼瞳,完全無視了后肆的雷電。
直到銀白劫云消散而去,都沒能讓路言移哪怕半步的距離。就這樣咧著站在不遠,像是在觀看小丑表演的觀眾。
“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窮奇失聲了出來,啃住路言肩膀的也不由得放松了些。
即使那孩表已經沒有了惡魔之力的保護,但窮奇的牙齒卻依舊無法啃傷,就算再怎麼用力,被損毀的也只能是窮奇的牙齒。
“區區這種貨而已,我想要多就能有多。”
黑孩向著上方出五指,讓那溫玉般的手指輕輕一勾,那作似乎極其駭人,連帶著盯著的窮奇都忍不住了。
然后。
數以千萬計的銀劫云便從背后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