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正常的朝會召見,那麼一般都會提前進行通知。
沒有資格參加朝會的員,要在朝會進行的過程中,等在舉行朝會的大殿門外。
等聽到了召見自己的宣告后,再進到大殿里覲見皇帝。
當然,這是針對沒有資格參加朝會的人,做出的特殊應對。
如果是有資格參加朝會的員,便不需要額外提前通知了。
皇帝若是有什麼問題的話,隨時在朝會上喊出來詢問就可以了。
但眼下皇帝忽然要求傳召六扇門被貶斥的四位副總捕,這顯然不屬于正常的朝會召見。
朝廷上下本就沒有提前進行準備,面對著皇帝的心來,只能臨時安排數位出宮,在皇宮侍衛的陪同下,滿京城的去尋找那四位副總捕……
這自然需要等候不短的時間。
而讓皇帝枯坐等待,就算是夏啟明這樣的權相,都不能干的太明顯。
所以隨著們迅速出宮,前去找人,夏啟明也只能順勢安排起其他的員,分別出列,陳述接下來一年的大致想法和衙門的工作規劃。
若是以往的新年大朝會,那形式主義肯定是要遠遠大于實用主義的。
所有備著上朝資格的員盡皆來到大殿之上,對皇帝表示新年的祝福和宣誓效忠。
皇帝則對員們進行勉勵和勸誡,再經過一系列禮部制定的大禮議流程,朝會就可以宣告結束,然后所有員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單純從討論事的角度來說,大朝會遠遠比不上小朝會。
小朝會是真的要討論事、解決事的,大朝會卻只是為了讓皇帝看一看那些平日里基本上看不到的員。
同時也是讓那些員可以有一個機會,親下來自于皇帝的威嚴。
結果不曾想,今年的這一次大朝會,卻不按套路出牌。
皇帝心來的召見,一下子延長了大朝會舉行的時間。
多出來的這些時間,必須想辦法進行填充,于是各個衙門的主便遭了殃。
自宰相以下,從六部開始,再到京都府、史臺、六扇門,乃至于祿寺、太常寺、鴻臚寺、國子監、府監、都水監,等等等等……
凡是京城有單獨衙門的主,盡皆被夏啟明單獨拎出來做匯報。
偏偏這些人全都沒想到今天的大朝會能整這麼一出,本就沒人提前做準備。
以至于被夏啟明單獨拎出來后,就只能胡謅八扯的說一氣……
排在后面出列匯報的那些衙門主倒是還好,眼見這樣的陣勢,多能打一些腹稿,確保他們出列匯報的過程中,不至于講的太過離譜。
但六部尚書就沒有這樣的運氣了。
作為太夏最核心的六部衙門,六部尚書自禮部開始,是最先被要求出列進行匯報的員。
新任的禮部尚書魏學義都快哭了。
別人當上的,都是坑政敵,結果到了宰相夏啟明這里,竟是從心腹開始坑,這找誰說理去?
就這麼一個接著一個的出列,講著那些不著四六的話,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還要擺出一副聆聽的姿態,時不時點點頭,表示贊賞和給予回應。
這樣的場面落在衛平安的眼里,著實讓衛平安頗為贊嘆。
大家都在努力的演著戲。
只是既然所有人都是演員,那這出大戲,究竟是演給誰看的呢……
直至所有衙門的主都順次講完,時間已經來到了正午時,出宮傳召的們才終于氣吁吁的盡皆趕了回來。
他們總算是把四名六扇門的副總捕全都找到、并且帶了宮中。
盡管耗費了整整一個上午,但其實從臨時傳召的角度來說,效率已經非常驚人了。
很快,黃天山、顧子良、陶東林和第五元浩四人,微微低著頭,步了大殿之中。
第五元浩走在四人的最前面,其余三人則是稍稍落后了第五元浩大概半個位。
就這麼徑直走到了殿前,站在了夏啟明的旁后,四人這才齊齊的同龍椅上的皇帝行禮問好。
皇帝沒有浪費時間,也沒有拐彎抹角。
讓四人起之后,直截了當的將夏啟明之前所說的事講了一遍,然后同四人詢問是不是確有其事。
盡管接到了傳召之后,四人在來時的路上,都有思考過皇帝為什麼會突然間想要召見他們。
可他們確實沒想到,皇帝傳召他們的目地,竟然和他們被貶斥的事有關。
道理很簡單,從他們被貶斥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
如果皇帝真的對這件事興趣的話,怎麼也不可能拖到現在才想要了解啊……
第五元浩覺得頗為奇怪。
黃天山和顧子良同樣是面面相覷,只有陶東林云淡風輕,沒有流出任何的反應。
眼看三名同伴有些不靠譜,第五元浩雖然有些張,可誰讓其他三人都主落后了他半個位呢?
他既然算是被公推了,自然只能作為代表似的拱手道:“回陛下,確有此事。衛門主年紀較小,初任門主之位,自然會擔心門有人不服他,拿臣等四人開刀,殺儆猴,算是非常有效的震懾手段。”
皇帝語氣有些飄忽的繼續問道:“可朕沒記錯的話,自從衛平安擔任六扇門門主以來,六扇門的破案數量便直線上升。甚至一些陳年積案都被功的破獲,以至于最近這段日子里,朝堂之上基本已經聽不到裁撤六扇門的聲音了。
那這豈不是意味著,衛平安貶斥你們的做法,是對的?或許行事方式略顯沖和激進了些,但年輕人嘛,若是沒有一點沖勁、做事過于老持重的話,反倒是有問題了,你們對此有什麼想要辯解的嗎?”
第五元浩聽著皇帝話語中明顯的偏袒之意,整個人只覺得心頭發。
可事莫名其妙的發展到了這一步,他又被傳召到了朝會大殿上做問詢,這時候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所以咬了咬牙后,第五元浩下定決心道:“陛下!臣懷疑……臣懷疑衛門主他已經不是衛門主本人了,而是被妖魔頂替了份!請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