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陶然記下秦修然的話, 隨后想起來,“那爺,今日公司事宜呢?有好幾份合同都需要加蓋公章”
“先推遲,把能發郵件解決的事發我。”
“好的, ”陶然說著, 忍不住多說了一句,“爺, 最近合同里有好多都是一看就是一些騙子公司的,我怕是總經理那邊……”
“他們想要讓我簽署這些合同背鍋。這些合同我不會簽, 把公章看好就行。”秦修然知道陶然要說什麼, 打斷他的話, “我這邊有數。”
“是我多了。”
說著, 秦修然突然想起來:“哦, 還有一件事。你給我查一下,那天爺爺生日宴會上那個白楚然是誰,為什麼參加爺爺宴會,把他的背景查清楚, 尤其是不干凈的事。”
聽到秦修然這麼強調重點,陶然立刻知道了自己查人的方向, 應聲道:“好的。”
吩咐完陶然,秦修然換好服, 走出門去。
顧嵐看他穿著休閑裝, 有些好奇:“你今天不上班嗎?”
“上, ”秦修然撒著謊, “陪一位前輩打球。”
“哦。”顧嵐不疑有他, “那你還送我去上班?”
“送。”秦修然毫不猶豫開口。
顧嵐已經換好服, 立刻起:“那走吧。”
兩人一起出門,臨到門口,秦修然突然想陶然的話。
秦江河之前特意給顧嵐下套沒用,那不可能坐以待斃,看他搞那些七八糟合同的架勢,怕是公章放在家里還是不太妥當,但不放公司不放家里……
秦修然想了想,轉頭看向顧嵐:“你說很重要的東西,你會放在哪兒?”
顧嵐不是他們圈子的人,甚至于可以說,顧嵐的腦子異于常人。
他的思維可能被秦江河猜出來,但顧嵐的想法很難。
顧嵐被他一問,有些茫然,隨后意識到秦修然在問什麼,趕表現回答:“那肯定隨攜帶。”
“容易丟。”秦修然提醒。
顧嵐獻計:“你搞個送繩子掛脖子上。”
“有點重。”
“那就用繩子一系腰帶上,一系脖子上,然后揣兜里。一丟立刻勒你脖子,同時雙重保險,的難度都很高。”
果然不同凡響。
秦修然贊賞看著,顧嵐頓時心里充滿了自信。
五萬塊陪聊,看來讓老板滿意了!
“你等我一下。”秦修然轉頭去到書房,按照顧嵐說的,搞了兩繩子,一頭拴在公章上,一繩子的一頭拴在腰帶上,一繩子……
想到拴在繩子拴在脖子上的視覺效果,秦修然覺犧牲似乎有點過大了。
于是他默默把繩子拴在了另一腰帶上。
做好這件事后,他才出門,同顧嵐一起上車,送顧嵐去公司。
把顧嵐送到公司,他直奔江茶樓,停在樓下停車場,看了看時間,發現還不到十點。
他猶豫了一會兒,直覺自己出現在這里有些不妥。
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甚至于當他意識到自己想去做這件事時,他都有那麼幾分心虛。
可他莫名就有些年輕時的沖任,就不想告訴顧嵐白楚然約他,就想來這里給白楚然一個教訓。
這個大清早打擾電話的垃圾,吵得他睡都睡不著,還想這麼簡單?
而且顧嵐好歹也是他名義上……哦不,就是他朋友,像白楚然這種人,需要顧嵐去收拾嗎?
一個男人,就該幫自己的人解決所有問題。
想到這一點,找白楚然麻煩這點忐忑也安穩下來,還帶了幾分理直氣壯。
他是誰?他可是顧嵐男朋友,未來丈夫,他找白楚然這不天經地義理所應當嗎?
他逐漸冷靜下來,甚至有那麼些激。
他掙扎到十點四十,終于做下決定,從車里出來,直奔江茶樓,剛到茶樓門口,他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白楚然。
白楚然特意穿了套灰西服,手里拿著一捧玫瑰,他外形條件很好,站在門口像商家請來的模特,吸引了不人的關注。
事實上,他之所以選擇江茶樓,的確是因為今天這個商家愿意給他300塊活費。
所以他從早上9點開始來江茶樓門口營業,一站就快三小時。
他耳朵上帶著一顆裝飾用的鉆戒耳釘,這是一顆耳機,方便他能聽見蔣舒那邊的指令。
他的眼鏡上帶著一個針孔攝像頭,方便蔣舒看到他這邊所有況。
蔣舒在他上花了大價錢,就為了保證今日的萬無一失。
“快十一點了,”蔣舒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你四張一下,顧嵐有沒有過來?你一定要第一時間發現,要讓覺得自己就算在茫茫人海,你也能一眼認出。”
“放心吧夫人,”白楚然很自信,“我肯定能認出,個兒高。”
蔣舒:“……”
無言片刻后,蔣舒警告他:“這話你別告訴。”
“哦。”
白楚然雖然弄不明白蔣舒的意思,但拿人錢財□□,他還是決定不和顧嵐說這事兒,開始四張著尋找顧嵐。
這時候一個戴著棒球帽,穿著休閑,帶著口罩的青年出現在他視野。
本來不該關注他,但這位青年材拔氣質出眾,一眼就讓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雙手揣在兜里,朝著白楚然直接走來,白楚然目從他上匆匆掃過,就挪過眼去,就在他扭頭那一瞬間,青年來到他前,手猛地捂在他上,勒住他的脖子,正要拖著他往樓梯間走,就聽不遠傳來一聲疑的聲:“白楚然?”
蒙面青年和白楚然同時回頭,一起看見顧嵐站在不遠。
蒙面青年和顧嵐四目相對,兩雙眼都是震驚。
顧嵐上下掃了對方行頭一眼,這高、這行頭、這不是秦修然是誰?!
秦修然故作鎮定看著顧嵐,勒著白楚然的手都忍不住了幾分。為什麼在這里?他明明沒有轉告!
僵持中間,唯一只有狀況外的白楚然格外活潑。他被秦修然一勒,覺整個人都快無法呼吸,他拼命掙扎,而勒他的人手臂像鋼鐵般有力,毫無任何被他撼的跡象。他只能抓著玫瑰花瘋狂揮舞起來,超著顧嵐啞著嗓子求救:“救命……”
僵持片刻后,顧嵐最先反應過來,不管秦修然為什麼出現在視線里,絕對不能讓秦修然在這里被認出來!
于是立刻從斜挎包里猛地出傘,指著秦修然,瘋狂給他使眼大喊:“你是誰?你要干什麼?!你知道這是違法的嗎?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我警告你這是你唯一逃跑的機會,你趕放開他,快跑!快跑!快跑啊!”
重要的事顧嵐說了三遍,秦修然卻不為所。
他死死盯著手里對著的傘,像一個亡命天涯的刺客。
顧嵐看他無于衷,只能加強暗示:“你真的不跑?真不怕跑,我就要帶著廣大人民群眾手了!你快跑吧,為了你的家庭,你的事業,你的名聲,你聽我的!”
顧嵐用傘在他臉上:“快跑啊!”
說話間,江茶樓的老板帶著員工都趕了出來,看見這個場景,老板大喊了一聲:“你要干什麼!”
眼見人越來越多,顧嵐眼睛都快使眼使筋,秦修然終于決定撤退。
他一把松開白楚然,朝著遠狂奔。
他的型讓眾人紛紛讓路,沒有一個人敢攔他。
就在大家目送著他拋開,顧嵐和白楚然舒了口氣時,就看他似乎又突然想起什麼,轉頭又跑了回來,一把扯過白楚然的花,狠狠踩了幾腳!
玫瑰花被踐踏在地上,散落了一地,秦修然這才轉過頭,又重新跑開。
全場愣愣看著這個口罩青年跑得無影無蹤,這時,白楚然才反應過來,激去撿地上的玫瑰,痛呼出聲:“這花市價300啊!他有什麼事沖我來,為什麼要作踐花!”
“閉!”
耳機里的蔣舒大罵出聲:“別管這些破花!立刻和顧嵐道歉,不然我就送你坐牢!”
聽到“坐牢”二字,白楚然瞬間清醒,他趕站起來,似是不好意思:“對不起嵐嵐,我給你的花……”
“不重要,”顧嵐打斷他,“戒指帶了嗎?”
“你一定要這麼和我說話嗎?”白楚然嘆了口氣,“我們以前……”
“如果談以前我可能就要手了。”顧嵐提醒他。
白楚然一僵,蔣舒冷靜指揮:“讓先跟你吃飯。”
“好吧,”白楚然點點頭,“戒指我帶了,我們先吃飯吧。”
說著,白楚然轉過,做了個“請”的姿勢,顧嵐點點頭,握了包,心里給自己暗暗打氣。
這個餐廳最貴的菜已經在某點評app上查過了,這次一定要什麼貴吃什麼,把他吃破產!
兩個人走到江茶樓邊窗坐下時,秦修然低著頭,克制著緒走向停車場。
丟臉,太丟臉了,他怎麼會做這種事,最重要的是,這種事還被顧嵐看見了!
他像個頭小子一樣焦躁不安,正想著等晚上怎麼和顧嵐解釋自己出現在這里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劃開手機,聽見里面傳來陶然有些張的聲音:“爺,查到這個白楚然了,他就是個普通程序員,之前是在咱們秦氏集團旗下一家子公司工作,負責信息安全,前陣子因為涉嫌倒賣信息被開除,公司正準備報警起訴,總經理突然停了這件事。后來他就以‘行業杰出青年’的名頭邀到了董事長壽宴上。有問題,”陶然激開口,“這個人肯定有問題,爺你怎麼認識這個人的?”
秦修然沒說話,他琢磨著這一切。
白楚然蔣舒邀請,又有把柄在秦江河手里,出現在顧嵐面前,肯定是圖謀什麼。
今天早上他一直在給顧嵐打電話,時間地點的消息不太可能需要他轉達,而且看顧嵐準時到達,應該也是知道時間地點的,那為什麼一定要告訴他時間地點呢?
他們要做什麼事,秦修然有了眉目,但是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麼魯、愚蠢、暴力的嗎?
秦修然皺起眉頭。
可既然白楚然是他們派過來拖住他的,那只要能拖住他,估計要白楚然做什麼他都很難拒絕,那不妨將計就計!
想清楚這一點,他眼中寒芒微閃,不由自主手進了兜,了兜里的公章。
等意識到他做了什麼事,他整個人僵了片刻,愣在原地。
回國之后,不僅是世界,連他自己也越來越奇怪了。
他不愿多想,轉就朝江茶樓重新走了回去。
白楚然領著顧嵐坐下,讓老板上了菜單。
“我來之前打聽過了,”白楚然給顧嵐介紹著,“這里花生米最好吃,你多點幾盤。”
“那我知道了,”顧嵐一想就知道白楚然在想什麼,微微一笑,“花生米肯定最便宜。”
說著,顧嵐把菜單一盒,豪氣道:“老板,把你們菜單上最貴的十道菜給我炒一桌!”
話音剛落,一只手突然在了顧嵐菜單上,清清冷冷的語調響起來:“等一下。”
這聲音很溫和,沒帶半點緒,顧嵐和白楚然一起抬頭,就看秦修然著灰西服,笑著看著滿臉震驚的兩個人。
不等白楚然邀請,秦修然就拉開凳子,仿佛是主人一般從容落座,完全沒看白楚然,就給服務員做了個加水的姿勢,漫不經心道:“白先生請我朋友吃飯,我也來湊個熱鬧,白先生心寬廣,應當是不介意的,”說著,秦修然轉頭看想白楚然,笑著問了句,“是吧?”
“留住他!”
蔣舒激開口。
白楚然立刻故作為難笑起來:“這……自然是不介意的。”
“那我點單了。”秦修然點點頭,轉頭看向遠一直站著的主管,招了招手。
主管恭敬上前,就看秦修然抬手用手機出示了一張黑卡片。
“給我換個包間。”秦修然吩咐,“把藏菜單拿上來。”
說著,秦修然轉頭看向桌面上白菜單,朝著白楚然歉意笑了笑:“抱歉,我不吃這些普通菜單上的菜的。”
白楚然不明所以,等待著蔣舒的指令。
畢竟,這是蔣舒開錢。
而蔣舒在聽到“藏菜單”瞬間,當即變了臉。
起拳頭,深吸一口氣,還是應下:“跟他去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