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經兩世,陸晚終于第一次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抱住,生怕一松手就消失了……
“你也有怕的時候?”
頭頂傳來男人戲謔的聲音,陸晚神一怔,終是從恐懼慌中回過神來。
抬頭看去,李翊目犀利幽沉的凝著,爾后又嫌棄的撇過頭去。
“快洗干凈了。”
他松開手,拔步朝岸上走去。
腰間的大手離開,縱使此時雙腳已踩著水底的沙石,陸晚還是害怕,想也沒想,一把拽住他的手。
“殿下,我……”
手被拉住,李翊回頭睨著:“邀本王共浴?”
陸晚臉龐刺熱,緩緩松開他的手,張道:“你……你先別上岸……”
那怕他在旁邊守著,心里的恐懼也會平息許多。
李翊不置可否,可到底沒有上岸去。
陸晚艱難的在水里轉過子,背向著他,開始洗滿的泥漿。
下布帽,一頭濃的烏發如海藻般委頓而下,在水波里。
側過子,將烏發攏至一側,著上面沾到的泥漿。
另一側的耳朵出來,卻緋紅一片,一路紅至耳。
李翊目一瞬不移的落在上,明目張膽。
陸晚洗干凈臉上的泥污,再洗脖子。
因著的作,水波輕輕漾起來。那怕是這樣細微的波,也讓恐慌增加。
而男人滾燙的目,似要將后背燒出一個來。
心口擂鼓一般怦怦直跳,陸晚想盡快洗完上岸去,奈何泥漿滲裳布料里,洗了一層,又滲出一層泥水來,怎麼也洗不盡似的。
的裳在上,將的線條廓勾勒得越發清晰明了。
李翊的呼吸不覺重起來,眼前全是那個雨夜的馬車里,一漉地勾著他的脖子,舌尖抵在他的結上,對他喃呢輕語:“這樣……表哥會不會高興些?”
就是那一下,讓他賠上了一個辛苦安進陸家的暗探……
“啪……”的一聲,澗里一群追逐嬉戲的鯉尾躍出水面,激起浪花,驚一旁蹲守覓食的幾日鵜鶘,它們迅速從高空直扎進水里,追著群鯉不放。
水下鬧騰,激起水波,陸晚一個站立不穩,被沖得往后跌。
李翊長臂一,將撈里懷里……
小滿時節,氣溫日漸升高,但山澗里的水還是生涼。
可男人的上似點了一盆火,滾燙灼人。
他一手扣住的細腰,另一手扯斷的腰帶,那一礙眼的裳就被他甩飛出去老遠,剛好嚇飛了那幾只不肯罷休的鵜鶘,也讓那群鬧騰的魚安靜下來。
水澗里恢復安靜,靜到陸晚能清晰的聽到兩人的心跳聲。
“這回……怎麼算?”
他幽深的眸子里翻滾,沉沉看著,手掌一寸一寸極緩的勾畫著的廓,啞著嗓音問。
不得,逃不掉,睜大漉漉的眼睛慌看向他,嚅,想說些阻止他的話,可不等話出口,雙已被封上……
四周的水眼見的渾濁起來,被攪的水紋一圈一圈接連不斷的推向岸邊,久久不息。
等一切再次恢復平靜,日頭已升到頭頂,李翊抱著人上岸,那匹黑馬背上馱了一個包袱等在岸上,李翊抖開包袱,里面是一大一小兩套干凈的裳鞋。
陸晚被太刺得睜開了眼睛,李翊將放到一旁,將裳扔給。
抖著雙手穿好裳,心里凌如麻。
“先回營地,用完晌午飯,再派長亭送你回城。”
李翊早一步穿戴好,騎在馬上等。
陸晚看了一眼送裳來的黑馬,朝它走去。
剛要抬上馬蹬,下撕裂般痛起來,陸晚一個沒忍不住出聲。
李翊朝那黑馬吁了一聲,那黑馬頓時前跪地,乖巧的伏下背,讓陸晚上去。
陸晚再次震住,從未見過如此靈的馬。
神間的詫異落李翊的眼中,他心甚好,“它踏風,若你喜歡它,就將它送給你。”
陸晚沒理會他,催著踏風往前走。
可踏風偏要緩下步子,等李翊的馬并肩一起走。
陸晚氣得在它背上了一下,李翊的聲音從側涼涼傳來:“誰教你的馬?”
從上馬和駕馬的姿勢和習慣,李翊瞧出不像中原的騎法,反而像北疆人的習慣。
陸晚知道他眼睛毒,什麼事都瞞不過,但眼下,什麼都不想說……
到了軍營門口,陸晚下馬,讓長亭送回城。
已到用晌午飯的時間,且早已安排好的膳食,若是這個時候走,還得半個時辰才能到城里,長亭不由看向李翊。
從路上開始,李翊就察覺到了陸晚上拒人千里之外的敵意。和說話不吭聲,送東西也不要。
或者說,從上岸的那一刻起,就變了態度,和在水里判若兩人!
這個人,對他還真是一點眷都沒有!
瞬間,方才激過后留下的那些歡愉,瞬間消弭干凈。
看著執意要離開的樣子,李翊冷冷一笑,對長亭道:“送回去!”
說罷,一甩馬鞭,進營去了……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的往城里去,陸晚木然坐著,心里充滿了無力。
重活一世,費盡心力要擺李睿,卻沒想到又被李翊纏上,他卻比李睿更難應對。
用盡手段,費下心力,原以為這一次一定能與他劃清界線,可沒想到,卻與他越纏越……
該怎麼辦?
心酸無力齊齊涌上心頭,陸晚鼻子發酸,忍不住掉下淚來。
“和本王在一起,就讓你這麼委屈難?”
李翊竟不知何時追了上來,一把掀開車簾,沉著臉出現在陸晚面前。
陸晚憂思重重,本沒注意到馬車已停下。
看著他眸子里翻涌的怒火,抹了把淚譏諷笑道:“何止是難。”
此言一出,李翊臉一滯,神瞬間冷凝冰。
片刻后,他盯著一字一句冷冷道:“好,本王答應你,從此刻起,你我再無瓜葛,一刀兩斷。”
陸晚揚笑了:“多謝殿下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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