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上的消息傳到飛快, 很快整個汴京都知道了謝易道謝家被止三代科舉。
聶輕羽聽見這事,幾乎沒昏厥過去。
翠兒又是把攙扶著坐下,又是給掐人中, 潑水,聶輕羽這才醒了過來, 雙眼發直。
“夫人, 您別嚇奴婢啊。”
翠兒眼里帶著淚水,擔心地說道。
這聶輕羽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 夫人還能饒得了?“您想想夫人,想想老爺,您可千萬別想不開。”
聶輕羽這才回過神來, 抓住翠兒的袖子,“對, 你說得對, 我要去找娘, 我要跟他和離!”
聶府現在還沒收到消息。
陳夫人聽說兒急匆匆回來, 嚇了一跳,連忙迎出來,在瞧見兒憔悴的面容時,簡直心如刀絞, 一面攙扶兒進去, 一面對翠兒質問道:“我讓你照顧好小姐, 你就是這麼照顧的。”
翠兒臉白了, 頭都抬不起來, 更別提替自己辯駁。
聶輕羽拉了拉陳夫人的手:“娘,不怪翠兒,是謝家。”
聽到有關于謝家, 陳夫人臉沉了下來,看了下周圍,道:“去我屋子里說話。”
謝家最近可以說是在汴京徹底聞名了,只是這名聲不是好的名聲罷了。
陳夫人前幾日知道謝易道居然是個假才子就氣得不輕,在親戚的宴席上匆匆離開,這幾日閉門不出,沒臉見人。
但沒想到,皇上居然會止謝家三代科舉。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謝家三代人都沒翻的余地。
“怎麼會這樣?”陳夫人腳一,直接摔在塌上,“那謝易道原本是門好親事,怎麼就了這樣了?”
眼神定定地看向聶輕羽,道:“早知道,早知道當初就讓你進宮了,如今那小賤人的份位便是你的,這門親事原本該是那小賤人的啊!”
陳夫人現在當真是后悔得腸子都青了。
費盡心思,花盡手段,好不容易給自己兒找到一門好親事,眼瞅著那謝易道名聲越來越大,即將中舉,為舉人,明年再加把勁考個進士,到時候兒就是進士夫人。
可現在,一切都沒了。
別說飛黃騰達,兒這輩子都沒臉面見人了。
如果說被人拆穿還只是丟臉,這被止科舉,卻是徹底絕了上進的路。
謝家又沒什麼錢,房子都是租的,這陣子全靠聶輕羽的嫁妝填補家用。
“娘,說這些做什麼。”
聶輕羽心里何嘗不恨,恨謝易道,更恨聶青青,那個小賤人當初那麼爽快答應把婚事讓給,是不是早就知道謝易道這個人人品有問題。
攥了陳夫人的手,“如今最要的是,我要和離!”
“和離?!”
陳夫人雙眼瞪大,在驚詫過后,仔細思索了下,和離還真不是個壞主意。
如今謝家的名聲徹底臭了,倘若不早點和離,以后想從謝家出來,那就難了。好在兒嫁過去到現在日子短,還沒子。
陳夫人跟聶輕羽都商量妥當了。
可沒想到,到了聶絀那里,陳夫人剛提了和離這兩個字,聶絀就把杯子給砸了,“和離,想都別想,我聶家的兒,只有守寡的,沒有再嫁的!”
聶輕羽被氣的眼睛都紅了,跺著腳道:“爹這是什麼話,您把我當親兒嗎?謝家眼見已經沒了前程,您非要讓兒死在他們家是嗎?”
聶絀是油水不進,搖頭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這事不必說。”
他撂下這句話,直接出去喝酒了。
自從被罷后,聶絀連家里都不愿意待,日出去跟人吃酒,醉生夢死。
“娘,這可怎麼辦?”聶輕羽做夢都想不到,自己要和離,要面對的最大的困難不是以為無恥的謝家,居然是親爹。
“這事恐怕不好辦。”陳夫人茫茫然坐了下來,“你爹只怕是有什麼把柄落在謝家手上。”
聶輕羽臉一下白了。
夫妻多年,陳夫人如何不了解聶絀,聶絀這種人哪里有這等兒守節,三貞五烈的念頭,這會子但凡要是有什麼達貴人要兒做妾,聶絀會毫不猶豫把人送過去。
能讓聶絀堅決不準聶輕羽離開謝家,就只有一個可能,謝家了聶絀一個短,他不敢造次。
“太好了,太好了。”
聶青青高興地在屋子里來回踱步,大手一揮,對許姑姑道:“姑姑,今日每人都發一個月月錢,另外,再各自多加一道菜。”
“諾,人是什麼事這麼高興?”
許姑姑見聶青青眉開眼笑,也湊趣地問了句。
聶青青笑瞇瞇,擺擺手:“總之是好事,大家一起高興高興!”
那十兩金子給的值啊。
皇帝辦事是真有效,那謝易道直接被拆穿了。
聶青青心里大為舒暢,只覺得在心頭上的石頭也被搬開了。
欣喜之余,聶青青忍不住了許姑姑進屋子里,“許姑姑,有件事我想請教您。”
“人不必客氣,只管說便是。”許姑姑笑瞇瞇說道。
聶青青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的,皇上呢,幫了我很大一個忙,我想著報答一二,不知道該送什麼才好。”
許姑姑認真聽著,等聶青青說完,才問道:“人是要送禮嗎?那不如等圣壽節一塊送?”
“圣壽節?”聶青青道:“這會不會太晚?”
許姑姑笑道:“不晚,圣壽節就是九月底,也沒多時間門了,聶人不如送一份大禮給皇上,想來皇上肯定開心的。”
這倒是。
聶青青以己度人。
倘若自己生辰收到一份貴重的禮,也肯定很開心。
“那送什麼禮呢?”聶青青追問道。
許姑姑福了福:“這奴婢恐怕就沒辦法幫助聶人了,誰也不知道皇上的喜好啊,每年圣壽節各地送的貴重禮不,也沒見皇上喜歡過哪一樣。”
貴重禮都不喜歡?
聶青青倒吸一口涼氣,開始覺到給司空霖送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對來說,送一盒點心或者一樣首飾,都會喜歡得不得了,可是皇上,什麼都有,他會喜歡什麼。
“人比誰都了解皇上,您自己列的禮單肯定更讓皇上喜歡。”
見愁眉不展,許姑姑寬了一句。
聶青青很想說不了解皇上啊。
滿打滿算跟皇上才認識了三四個月。
頭疼。
真頭疼。
聶青青邊吃著點心,邊給大將軍塞了一塊,瞥了眼不遠看著折子的司空霖,小聲對大將軍問道:“大將軍,你跟皇上認識這麼久了,你知道皇上喜歡什麼嗎?”
大將軍汪地了一聲,里嗚嗚,尾搖了搖。
“你不知道啊,我猜你也不知道。”聶青青了大將軍狗頭一把,眼神放空地看著地上,陷思索,自言自語:“都說人心,海底針,我看你家主子的心思也差不多,太難猜了,我給他直接送錢,他會高興嗎?”
“他當然會高興。”
后傳來一把惻惻的聲音。
聶青青:“真的,那送多錢好?一二百兩我還是舍得的,多了就不行了。”
“你不是有二千兩銀子嗎?”
這把聲音顯得格外咬牙切齒。
聶青青想也不想就回答道:“那些錢要留著花啊,再說了,皇帝這人有時候太壞了,我不舍得給太多銀子!”
“是嗎?”
司空霖怒極反笑。
這笑聲讓聶青青擼狗頭的作漸漸慢了下來,后背汗豎起,不會吧,不會自己背后就是皇上吧
?
聶青青回轉過頭,赫然映眼簾的恰恰是司空霖那張標志漂亮到妖艷的臉。
“啊!”聶青青嚇得一蹦三尺高,后退幾步,“皇、皇上,您怎麼走路不出聲的?您想嚇死人啊。”
“這里是朕的順心殿。”
司空霖朝大將軍招呼一聲,抬頭看向聶青青:“是你沒帶耳朵來。”
聶青青心虛,出一個討好的笑容,“皇上,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
“晚了。”司空霖在楠木雕龍刻羅漢榻上坐下,“朕已經計較了。”
果然最小氣的就是男人。
聶青青心里頭滴,一雙烏黑杏眼水汪汪地看向司空霖,“皇上,那您怎麼才能不計較?”
司空霖撥弄著桌上的核桃,一顆顆核桃在描金葵花小碟里滾來滾去,發出咕嚕嚕的聲響。
司空霖似笑非笑:“那要看你送禮的誠意了。”
他的拇指跟食指了,比劃了個數錢的作。
“我明白了。”聶青青下定決心,“等您圣壽節,我給您備一份厚禮,保準解決您的燃眉之急。”
“年紀不大,口氣不小。”
司空霖樂了,“你這麼有本事,朕怎麼不知道?”
“這說明您不夠了解我。”聶青青口氣不小,“總之,您就等著圣壽節收禮吧。”
司空霖上下瞧一眼,笑了一聲,沒當真,只當是在說笑。
聶青青心里哼了一聲,小瞧人,等到時候,驚掉你的眼珠子。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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