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坤回到樓上臥室洗澡。不久,他穿著睡袍來到兒子房間,大概玩的累了,兆錫很早就睡著。
他蹲在小床前,將被子給兒子掖好。
月如水,後院通往茶園的小路,始終沒有修繕。前年坤就說要修,但寇沅不同意。知道婆婆不喜歡住在茶園,若是坤再為興師眾,恐怕更要惹婆婆生氣。
這件事一耽擱,放到今天也沒辦。
坤踩著坑窪不平的小路,臉深沉的走到茶園外。竹屋外守衛的保鏢見到他來,急忙將柵欄門打開。
「爺。」
坤點點頭,並沒說話。他輕輕走進茶園,竹屋裏早已熄了燈。
睡了吧。
男人轉坐在竹屋門前的臺階上,出一支煙點上。夜晚星空明亮,他一邊吸煙一邊向遠,竟然想起初見寇沅那天的畫面。
上那件素白的簡單,明明平凡到本不可能了他的眼。但那雙黑亮清澈的眼眸,卻是他從未見過的乾淨。
嗯,乾淨。
這就是坤第一眼見到寇沅的覺。純粹,自以為將心事掩藏的極好,可他一眼便能看穿,卻偏偏又不忍拆穿。
為什麼,他可以看穿的心,獨獨無法窺探,對自己的那份心思。
都說孕婦睡覺沉,寇沅深有會。上次懷孕也是極睡覺,這次同樣睡不醒。睜開眼睛,都已照進竹屋。
茶園還有些茶葉來不及採摘,寇沅微微笑起來,低頭輕小腹,打趣道:「小寶寶,你來就是為了讓媽媽懶的嗎?」
月份太小,還不能覺胎。寇沅靜坐床前,臉部線條和。無論大人之間發生什麼,都不希傷害到的孩子們。
換好服,寇沅打開門出來。傭人守在外面,見起來,立刻去端早餐。
竹屋外的臺階上,依稀散落著幾個燃盡的煙頭。寇沅愣了愣,看守的保鏢不會擅自進來,那麼這些煙頭……
「,早餐好了。」
傭人將早餐擺在桌上,寇沅轉坐在桌前,「昨晚有人來過嗎?」
「沒有啊。」傭人老老實實回答,「昨晚您睡下以後,我也去睡了。」
寇沅喝了口粥,口味比較適合。沒有繼續再問,但心中已有答案。
噠噠噠——
竹屋外響起一連串腳步聲,寇沅聽到那悉的頻率,不彎起。
「媽媽!」
下一刻,兆錫小小影奔到的懷中,「媽媽,我好想你。」
「天這麼熱,不許跑。」寇沅將兒子抱在懷裏,掏出手帕掉他額頭的汗水。
「小弟弟在哪裏?」
兆錫眨著小眼睛,竟然掀開寇沅的服下擺,「弟弟在哪裏?是不是在媽媽肚子裏?」
咳咳!
寇沅被粥嗆到,哭笑不得拉住兒子,「兆錫聽誰說的?」
「。」
「兆錫。」
將兒子糯的小子抱在懷裏,寇沅親親他的臉頰,聲問道:「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
兆錫眨著一雙黑亮的眼睛,半天才回答:「我能喜歡妹妹嗎?」
「呵呵——」
寇沅忍不住笑出聲,「可以啊,媽媽也喜歡妹妹。」
「哇!」
兆錫興的拍手,抱住媽媽的臉一個勁親,「那我要妹妹,要妹妹!」
與兒子親近時,寇沅覺最幸福。拉過兒子的小手攥在手心,笑道:「好,那媽媽就給兆錫生個小妹妹。」
相比第一次懷孕的癥狀,這次明顯輕鬆很多,唯有食量增大,令寇沅頭疼不已。每餐基本都要吃兩碗飯,重增加很快。
「食慾好,說不定又是個小爺呢。」傭人笑開口。
寇沅低頭瞥了眼自己凸起的腹部,眼神溫,「男都好,只要健康。」
用過晚飯不久,已經困的睜不開眼。手中的書本沒看兩頁,迷迷糊糊合上眼睛,人很快睡著。
傭人見睡著,也沒敢驚,將被子為蓋好隨後離開。
深夜的茶園,一片幽靜。竹屋的門被人推開,有細微的咯吱聲。不過好在床上人睡的沉,沒有醒來的跡象。
坤頓住的腳步重又抬起,走到床前坐下。寇沅這次懷孕氣紅潤很多,聽傭人們說食慾也不錯,不像第一次那麼罪了。
當年生下兆錫后,他曾經暗下決定,不會再讓遭生產的痛苦。
想到此,坤嘲弄的笑了笑。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捉弄人吧,他捨不得罪,可如今卻偏偏要做那個讓罪的人!
「沅沅……」
坤俯下臉,薄抵在的耳邊,「你不能離開我。」
睡夢中,寇沅彷彿聽到什麼,秀氣的眉頭不自覺皺起。很想要睜開眼睛看一看,奈何眼皮沉重,著急的不斷努力,但還是不行。
直到邊圍攏過來的氣息悉,寇沅煩躁不安的心才得以安。幾乎出於的本能反應,不自覺側過,整個人依偎在那個溫暖的懷抱里。
翌日清早,寇沅睜開眼睛時,下意識向側。被子裏一片寒意,慢慢清醒過來,瀲灧角過的笑容酸。
這個夢還不錯,但終究要醒來。
自從那晚的強迫以後,坤再也沒有踏進過竹屋。可寇沅知道他來過,哪怕空氣中只有那一抹淡淡煙草味道,依舊可以敏的嗅到。
也許他是對的,如今他們若是面對面,還能再說些什麼?
高高聳起的腹部傳來一陣有力的踢,寇沅低下頭,掌心輕拂過,「寶寶,不要生爸爸的氣,爸爸是你的,同媽媽一樣你!」
小傢伙似乎得到媽媽的安,瞬間安靜下來。
寇沅懷孕九個月時,肚子裏的小寶寶竟然迫不及待降臨。司機連夜開車將人送到醫院,老太太這幾天不好,不能下床。
坤偏巧出門,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怎麼辦?爺還沒回來!」守在外面的傭人急得團團轉,眼見要生了,可邊竟然沒人陪伴。
產房的大門閉,護士不斷出來詢問家屬。大家心裏著急,卻都幫不上忙。
直到走廊響起一陣紛的腳步聲,接著穿一襲黑風的男人匆匆趕來,語氣驚慌,道:「寇沅在哪裏?」
「在裏面。」
傭人小心開口,有人眼尖瞥到什麼,驚呼:「爺,您的手怎麼了?」
坤薄抿,出手帕掉手上的臟污,「我車上有新挖出來的蓮藕,你們帶回去保存好,留著給吃。」
「哦。」傭人不撇,原來爺悄悄出門是去挖藕。可是安城什麼東西沒有啊?還需要爺親自下手挖?
大概兩個小時后,產房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
坤猛然抬頭,那雙深邃的眼眸中約閃過什麼。他獃獃站在原地,直到護士抱著襁褓中的孩子出來,「恭喜先生,太太產下一位小公主,母平安。」
聞言,坤提著的心倏然放下。
其實生什麼他都不在意,最重要是那句,平安。
平安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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