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雲恆撲哧一聲笑了：「你不擔心，你滿臉都寫著呢，說到底，不過是因為你先認識了瑤瑤，跟你在一起本不快樂，不然怎麼會出現在醫院裏，你現在看起來特別沒有安全，肖墨，威脅我，別以為你現在還能隨便把我扔到哪個角落，從前是你追殺我，現在可不一定了。」

「我們試試？」肖墨雙眸微瞇，深邃的黑眸里折出一人的殺意。

雲恆不甘示弱的跟他目相對，角勾起的弧度冷冽而囂張。

一山不容二虎，何況是兩個同樣自傲且手段凌厲的男人，頓時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冷凝了幾分，空氣中只剩下沙沙的風聲，吹著不遠的樹葉。

「之前我讓瑤瑤選過一次，選了你，現在像一張白紙，一切從零開始，敢不敢讓再選一次？」雲恆的異瞳在逆，閃爍著詭譎的澤，像是一隻匍匐等待了許久的夜行，亮出了鋒利的爪牙。

他永遠記得傅錦瑤做出選擇的瞬間，他清楚的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過去沒有過那樣難過的時候，不知道真正的崩潰是什麼覺，太難了，想起來就從骨頭裏出冷意來，但是依舊願意再試一次，哪怕等來的同樣是心碎。

他的時機不對，有時候人生的出場順序很重要，每個轉折的時機也很重要。

如果他比肖墨早遇見傅錦瑤，那麼瑤瑤不會對肖墨死心塌地到這種地步，如果他早一點找到父親，那麼也不必惶惶然如喪家之犬，心裏有覺有喜歡的人也遲遲不能跟表白。

一步錯步步錯，怎麼都趕不上，所以哪怕知道希渺茫，哪怕知道只是鏡花水月，也願意試一試賭一賭。

不然什麼都不做就輸了，他不甘心。

而肖墨幾乎想也不想的答應：「可以。不管有沒有曾經的記憶，我都有信心，因為在我這裏是唯一的，所以我在那裏也是一樣。還有，」他凌厲的眸中閃出篤定的來：「我會保護好，不會讓再經歷痛苦的事，我說到做到，哪怕是用我的生命，也要為遮風擋雨。」

「遮風擋雨？」雲恆嗤笑：「你不覺得所有的風雨都是你帶來的嗎？既然敢打這個賭，就別攔著我見，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麼有信心，犯不著這麼low，對嗎？」

「你不許傷害。」肖墨警惕的盯著雲恆。

「傷害的從不是我。」雲恆一字一頓：「我一直在保護。」

說完兩個男人抬起手掌，彼此十分厭惡又嫌棄的重重拍了一下，便再也不想看對方一眼，向著相反的方向肩而過。

肖墨回到醫院樓里，去洗手間幾乎把手掉了一層皮，想到雲恆那可惡的臉就來氣，好一會兒平復了心，推開病房的門，才想問問視力有問題的傅錦瑤同學，雲恆那個鬼樣子哪裏帥了，就看見那小吃貨吃完了早飯，正老老實實的蓋著被子睡覺。

吃了睡睡了吃真有的。

他懷疑自己不是在照顧病中的老婆，而是在養一隻荷蘭豬。

想是這麼想，他卻不能打擾傅錦瑤休息，才要帶上門出去，就聽見不遠的走廊里傳來了雜疊的腳步聲，似乎是好些人奔著這個方向來了，接著，就響起了墨玉珠的大：「傅錦瑤呢？我是說，瑤瑤是不是住在這裏，讓我們進去，我們是的家人！」

肖墨頓住腳步，角微勾，想這真是有意思，齊家人居然來給傅錦瑤探病了。

且是在齊老爺子去世的第二天，這個時候，他們本應該忙著理齊老爺子的後事，以及關上門心無旁騖的窩裏斗，居然會來看傅錦瑤，這還真是「出人意料」呢。

事實上，齊家人的打算本來也是這樣的。

齊老爺子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哭再多次也是徒勞，關上門，最要的不是商量齊老爺子的後事應該怎麼辦，邀請哪些親友，這些有的是時間。最要的是趕把律師找來，宣佈囑的容。

這一天對於齊家每個人，都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墨玉珠一大早就起來，梳妝打扮，換上自己一蘇繡的緻旗袍，墨綠勾著金線，又妖嬈又富貴，盤著烏黑的長發，頭髮多的本不需要發包，仔仔細細的在鏡子前面描繪了自己殷紅的，艷滴，再戴上一條長長的珍珠項鏈，個個珍珠都有手指肚那麼大。

喜歡這種富有華夏復古韻味的裝扮，雖然曾經被譏諷像是民國的姨太太，可是依舊樂此不疲。

姨太太也是漂亮的姨太太，那些瘋狗滿眼嫉妒，說什麼做不得準，誰會去聽狗里有什麼抑揚頓挫，現在可不就混出頭來了，依舊年輕貌，卻已經坐擁萬貫家財，這還不是人生贏家，那什麼才是？

「媽，你今天打扮的真漂亮。」齊多多一火紅，神抖擻，踩著小皮靴蹬蹬蹬的過來，抱住墨玉珠：「媽，你答應我給我換輛車的，我的朋友開的都是最新限量款超跑，只有我還是去年那輛賓利，丟死人了，一點面子都沒有。」

就那輛還是齊之遠幫補了錢，解除的抵押，前些日子，甚至連那也沒有。

一想到過去的委屈，齊多多就撅起了，墨玉珠笑著拍：「你給我開心點，今天是你哥哥的好日子，別掛著個臉，你哥哥馬上就要接掌齊家了，你想要什麼東西沒有，給我喜慶一點，知道嗎？」

「嗯，媽最好了！」齊多多喜上眉梢，心想一輛跑車不夠，得多備幾輛，去野餐去參加酒會去頒獎典禮，不一樣的場合沒道理都開一樣的車。

正想的開心，齊之遠敲了敲門進來：「媽，多多，走吧，我們下去，聽說律師到了。」

墨玉珠抑制不住心的激，拉著齊多多，兩個人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蹬蹬蹬的響聲，心中俱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