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說。」齊悠然垂下眼簾,表依舊冰冷,但眸底轉瞬即逝的慌到底出賣了。
這才是真相吧,本不是怨恨父親人到中年依舊中二病發的叛逆兒,而是一個早早就看穿了家族中可怕的利益爭奪,為了保護自己,不得不偽裝自己以求平安退出戰圈的聰明人,那個十幾歲的,毫無安全又倔強的孩子,一直存在著。
這個家裏,每個人都在偽裝。
秦怡書偽裝的是善解人意的賢助,齊鄭廉偽裝的是孝順隨和的兒子,墨玉珠偽裝的是憨可人的伴,齊悠然偽裝的,則是跟這個家裏格格不的一份子。
跟齊老爺子的關係越是水火不容,反而越安全,因為這意味著不再是財產的有力競爭者,誰都知道齊老爺子拿這個荒唐的兒沒辦法,而齊家這樣傳統的家庭,出現一個向不明的千金,更是莫大的醜聞,這樣的人等於早被劃在瓜分蛋糕的人群之外。
所以齊悠然可以好好的呆在齊家,大概多虧了這一層保護。
傅錦瑤無聲的沉默了很久,之後在齊悠然再度準備開口之前,抬起頭來:「我也有要守護的人。我懂的。」
要守護的人,已經死了,可是兇手依舊逍遙法外,一點線索,痕跡都沒留下。
不會退的。
但面對齊悠然的好意,依舊沒有跟爭論,即便現在兩個人爭論的面紅耳赤也沒有意義,時間一長,齊悠然慢慢會明白。
笑了笑:「我會回去的,就在這幾天,之後大概就算是見面,也不會在這邊常住。」
齊悠然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但面上依舊是冷冷:「那你快走。」
「只是外公現在吃習慣了我做的飯菜,我一走,他大概不會適應,我不放心。」傅錦瑤笑著詢問:「要不,小姨你學著做做飯,幫幫我?」
一來確實有些擔憂齊老爺子的飲食又被手腳,二來想要讓齊悠然跟齊老爺子培養,也許以後齊悠然會為在齊家的助力。
齊悠然一聽,立馬拒絕:「你死了這條心吧,不可能的,要我給他做飯,除非太從西邊出來。」
傅錦瑤依舊笑瞇瞇:「你可以的,我看好你呦。」
齊悠然:……
「我不可以。」
「可以。」
「不可以。」
「可以的。」
最後齊悠然被傅錦瑤纏的沒法子,義正言辭:「我連廚房都沒進過,我本不會燒飯。」
「我教你啊。」傅錦瑤自來的拉著齊悠然,下樓往廚房去:「小姨你學會了可以不做啊,就做一頓,等老爺子一吃,覺得不錯啊,好吃啊,你就告訴他,不做了,想吃也吃不著,這樣一來,你們的關係不就如願以償的更惡劣了嗎哈哈哈。」
齊悠然:……
瑤瑤這孩子大概有蛇病。
但是傅錦瑤實在是太執著,以至於齊悠然完全沒法拒絕,傅錦瑤的判斷還是靠譜的,看似冷漠脾氣又大的齊悠然其實骨子裏是個不怎麼能拒絕別人的人,是被傅錦瑤拉進了廚房,學起了烹飪。
傅錦瑤雖然自己是個半吊子,但邊有個賢妻良母胚子小何,兩個人一左一右,一唱一和的教齊悠然,居然頗有效,見了品的傅錦瑤讚不絕口,跟齊悠然單方面相約以後有空就在一起探討廚藝,當然,真的就只是單方面而已,齊悠然落荒而逃本沒答應。
最後分別的時候,齊悠然突然拽住傅錦瑤,把拉到一邊,拉低聲音告誡:「你小心一點秦怡書,墨玉珠雖然討厭,但是沒有秦怡書藏得深,並不像是表面上那樣。」
「我知道。」傅錦瑤點點頭,這一點早就看出來了,墨玉珠雖然狠毒圓,但是做出的事都在預料之中,狠毒的很是常規,而秦怡書屬於笑面虎,讓人即便是按住了的手,都沒法子相信是作的妖。
穩穩盤踞齊家幾十年不是吹的,城府非常深。
齊悠然點點頭,似乎是怕傅錦瑤不夠震撼,不夠上心,猶豫了一下:「你不知道,秦怡書當初嫁給老頭子的時候,已經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了,雙方只差一層窗戶紙,一個訂婚儀式,但是愣是頭也不回的拋下了初,從此再也沒聯繫過對方,那個時候,秦怡書還是個跟你一樣年紀的小姑娘,而老爺子,已經是個中年男人,你說這種事都做得出的人,狠不狠?」
對自己這麼狠,對別人當然更是毫不手。
傅錦瑤微微睜大了眼睛,這回算是有點震驚了。
原來秦怡書跟齊老爺子並不是什麼才子佳人的佳話,如今看起來相敬如賓,從前也不過是兩個家族之間利益撞的結果。
可偏偏秦怡書現在臉上毫看不到對過去的追憶和對現狀的一一毫不滿,就好像鍥而不捨的深了齊老爺子二十幾年,這種演技已經是一絕,什麼人能把真實想法藏了這麼多年,滴水不的呢?
想想齊老爺子為了秦怡書跟外婆反目,可之後娶的兩個老婆,一個是迫不得已屈下嫁,心頭可能還裝著自己當初的白月,一個乾脆跟齊滿搞到了一起,真是……
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這八卦雖然有助於傅錦瑤進一步了解秦怡書,可就此就說秦怡書跟羅夢的死有什麼關係,可也太牽強了,因此只點了點頭,跟齊悠然保證:「放心啦小姨,我一定會注意的。」
「我才不是擔心你。」齊悠然:「我就是隨便說說,我討厭齊家的人,也不怎麼喜歡你。」
「哦,我懂的。」傅錦瑤在心裏暗笑,總算在強敵環伺的齊家有了一個對自己釋放善意的人,就算是一點,又怎麼樣呢。
能夠與之一較高下的,就是十六了。
勞倫斯的事一解決完,十六就開始鬧著要傅錦瑤回京城,齊老爺子那裏居然被他說通,於是日常就是催促傅錦瑤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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