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后山的山頂上,有一個很奇怪的平臺。
這看起來有點像是某些景區的觀景臺,一側直直地朝向懸崖,其高度足以令恐高癥的人而生畏,而另一側則通往來時的山路看不到頭。
只不過和通常意義上的觀景臺不同,這邊既沒有用來阻擋游客摔落的圍欄,也沒有擺放任何警示牌,這顯然不符合普通人的常理。
不過,這平臺會建這樣倒也理所當然,畢竟這地方本來就不是給普通人觀賞風景的地方。
這里正是當年封印用的地點。
并非是出自凡人之手,而是由當年遠古時期的某位大能所筑。盡管看上去只是單純的石質平臺,但卻很難被人類的力量摧毀。
若是從這平臺再往上走一段山路,便能前往這座山的最高峰,那地方正是邪祟被封印的真正地點,同時也是歷代仙家負責看守的超級監獄。
不過,李文景并不需要前往那里。
盡管山頂才是邪祟的本所在,但他并不需要找到那個邪祟本,對于此時的李文景而言,他只需要邪祟現時發的巨大能量,來完復活儀式的最后一環。
在這石質平臺的中間,著一柄普普通通的長刀。這看上去有點類似古代的環首刀,只有難以分辨的刀鐔,還算是能證明這是一柄長刀。
而在環首刀的旁邊,還有許多奇異的暗符文包圍著刀,呈蛛網狀盤踞著整個平臺。
“古有一怪,狀若虎,背生雙翼……”
“一日,從天而降……”
李文景回憶著這一段歷史的記載,手輕輕握住了刀柄。
據傳承下來的古跡,當年這只怪曾在地面上為非作歹,但卻有太之化為神降落于此,揮刀將那怪重創,使這里的人免于被殺害的危機。
這把環首刀則是當年的仙家先祖所筑,其原型正是太之持有的那柄刀。雖然其威能肯定不會超過原版,但也算是難得一見的強力兵了。
不過,他可不需要什麼兵。
比起趁手的武來說,李文景更想利用那怪的強大能量。
“……喔啊啊啊!”
中年男人抓刀柄,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將那環首刀一口氣拔了出來。
在那一瞬間,整個山都出現了劇烈的抖。其震從山深傳來,簡直像是要將整個村子埋沒一般。
鳥群從下方的山林里沖天而起,爭相逃向遙遠的天空。其他野生也被這震所驚醒,從它們各自的小窩里逃出來,漫無目的地尋找著逃的方向。
但它們會知道真相嗎?
事實上,就連山下的河定村村民也不知道真相。但這震足以令所有人類心生膽寒,更不用說是山上的野生了。
“來了!”
李文景地盯著石質平臺正前方的空中。
在那看似空無一的位置上,許多暗紅的氣息正躁不安地匯聚在一起。
那些正是組邪祟的生命能量,遠比人類的生命能量要更加純,而它們的源頭則是山頂上的邪祟本。
中年男人單手掐訣,遙遙指向那團暗紅氣的方向。隨著他這一連串的作,符咒也從他上冒了出來,如利劍一般刺向遠的暗紅氣團。
能量取……功!
沿著他放出的符咒,暗紅氣團也分出了一道支流,其末端連接到李文景的上,只用一瞬間就補滿了他損耗掉的能量。
盡管這過程非常生,他總算是找到替代品了。
隨后,李文景才再度重啟了生命能量轉移的式,他挑了塊干凈的石臺,將方思茹的放在上面。
做完這一切之后,他才重新掏出了本屬于路璐的生命能量。那是一顆散發著微的球,此時因為剛才完了一部分儀式,導致有半的份量已經進了方思茹的。
李文景將球向上一拋,讓其中一部分符咒將球鎖在半空中。
直到確定生命能量再次開始流轉之后,李文景才終于松了口氣,用力抹掉了臉上的雨水。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了。
但就如同是‘墨菲定律’這種命運的玩笑一樣,最糟糕的可能總會以某種想象不到的方式回歸,沉重地發生在任何事上。
無論山下的人在做什麼,某個人影已經站在了平臺上。
李文景看到了的影,呼吸不由得微微一窒。
“……”
那是一位五致、材曼妙的高中。手持雨傘佇立在雨中,素黑的子在風雨中搖曳,卻沒法將那布料完全打。
李文景揚聲喊道:“別想來妨礙我。”
“想要讓你償還這些罪孽的話,要怎麼做?”
孩似乎在想一些毫無關聯的事,以至于連回答李文景的話都顯得莫名其妙。隔著雨簾向李文景,里念的卻和眼下的況全然無法匹配。
“……你在說什麼?”
“算了。”
的嘆氣聲似乎比這雨聲還要沉重。
在這漫天的暴雨之中,天似乎都變得格外暗。只有一雙悄然變亮的金瞳,像是在朝全世界彰顯著的存在。
……
山下。
隨著山的不斷震,雜音也愈發變得影響人類的聽覺。想要在這種環境下談,恐怕只有最大音量才能讓別人聽見吧。
在那被暴風驟雨打得搖曳不止的樹叢間,兩道影短暫地從其中閃過。其一看上去不算很大,只是個尚未年的男高中生,而另一個人也相差無幾,但卻似乎沒有了意識,只得趴在前者的后背上。
那正是楚輕舟和路璐。
伴隨著啪嚓的水聲,年的運鞋重重地塌在了水坑之中。但在那些泥水飛濺起來的瞬間,年與的影便已然從水坑中消失。
連一丁點泥水都沒有沾上。
(“小言已經先一步過去了,不管結果怎麼樣,我也必須要把路璐帶過去……”)
不過,就在年飛快地奔向山頂時,仙家們的聲音卻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這一次的聲音卻本沒有什麼仙氣,反倒還充斥著強烈的恐懼。看來山上的震并不是什麼小事,以至于能讓仙家們都作一團。
“糟、糟糕了!”
“怎麼?”
楚輕舟在心底發出疑問,同時也沒停下腳步,反而將后昏迷的路璐再次向上托了托。
幸好有本屬于路璐的靈能力作為保護,即使此時仍在昏睡使不上勁,也不至于會從年的背后落。
“那家伙解除了后山的封印!”
“后山……”
楚輕舟微微一愣。
他用手扶住旁邊的樹木,形在一陣藍中收住慣,隨后便在心中繼續問道。
“后山到底藏著什麼?”
這已經不是年第一次聽到后山藏的事了。
不管是仙家們還是劉老太太,都向他表示過后山藏著某種東西。別說是劉老太太那樣的仙家弟子,就算是法力高深的仙家們,對那東西也都表現得諱莫如深。
“……是從太古時期就已經存在的兇。”
那是人的聲音。
擁有九條狐尾的狐仙,同時也是仙家們的智將。
胡娌最開始還似乎有點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將事代出來,但在確認頭頂上的暗紅氣正在匯聚之后,還是哀嘆一聲,將事完全代了出來。
“據我們族的傳說,在你們人類尚未壯大的太古時期,曾有一異**兇惡,知人言語,偏好食善信者。”
這時,天空中的氣再度收起來,變化為一顆僅有數米左右的球。其表面還附著了集的暗紅閃電,幾乎像是要將天空都撕裂一般。
“……它名為窮奇!”
胡娌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他旁邊。
那雙人的狐瞳卻失去了以往的從容,反倒還出了強烈的驚恐。即使是之前被生生扯斷一尾,也沒有讓胡娌出這般恐懼的姿態。
咔嚓咔嚓——
下一刻,球便化為純粹的晶,在破碎聲中化為漫天的雨降下。而從那紛飛的碎片之中,一雙泛著腥氣的瞳悄然睜開。
該怎麼去形容呢?
不知道是野牛還是猛虎,更不知道它為何會生有翼。無論如何,那名為‘窮奇’的兇從球中現,神漠然地漂浮在天空之中。
明明看上去像是野,但楚輕舟卻竟然能在它的臉上看出‘漠然’。
沒有做出任何流。
它僅僅只是朝地面的河定村看了一眼,就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個眼神而已,沒有揮利爪或咆哮,甚至沒有使用任何法或力量。
只是這麼一個眼神。
剎那間,猩紅的球便在它面前凝聚形。那球飛快地變化橢圓形,一路在空氣中劃出尖利的撕裂聲,向地面上的河定村急速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