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垂著頭,還是沒有說話。
“既在我邊伺候,我也算半個主人。若是問而不答,也只有請你們的王將你們打發走了。”薛清茵不急不緩地道。
都沒發覺,自己如今獨一人在孟族營中,倒越發有點宣王的氣勢了。
二人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手中的托盤,磕了個頭。
孟族的奴隸和梁朝的奴仆可不同。
梁朝不論丫鬟也好,小廝也罷,也決沒有隨意打死的道理。多是打發出府去就算了。再嚴重些,要麼送到府置,要麼暗自發賣。
孟族的奴隸可沒有打發一說,主人不喜歡你是吧?那就殺了喂牛喂羊都行。
“誰還掰過你們的?”薛清茵又問。
們面上神變幻,眼底含淚,終于囁喏著開了口:“是,是那些和我們一樣的人……”
“其他奴隸?”
“嗯……”
“他們聞到了你們口中的香?”
“嗯……”
們臉上有傷,鼻尖紅腫,角帶撕裂傷。
想是其他人在瘋狂的妒忌之下,開了們的。
“他們都知道營里來了個中原的客人,他們知道我們在伺候客人……”
“然后得知你們被我賞了吃,便讓你們也帶些回去?”
“是……”
“但你們不肯。也不不肯。我只許你們當場吃,吃不掉的便倒了。若帶回去,便是私藏主家財,會被打死的吧?”
們惶恐地點了點頭,眼底的淚水更多。
薛清茵低聲道:“即便如此,我還是不會賞賜你們讓你們帶回去。我允你們吃,是一則我不吃,二則,你們如今伺候我,自然要強健些,才能護得住我。”
頓了下,繼續道:“像昨日那樣就極好。我今日還會賞賜你們。可你們回去興許還要挨打,他們會嫉妒你們,憎恨你們。這樣你們還愿意嗎?”
“愿意!”們用力點著頭。
能活一日是一日,何況還有吃?
貴人沒有肆意打罵們,沒有欺辱們。王對也極為看重,們跟著是再求不來的好事了!
薛清茵一笑:“那便了眼淚,起來吧。”
說著將其中一個托盤推出去:“歸你們了,你們也嘗嘗梁朝的食。”
有了前一日的經歷,今日們自然不再猶豫畏懼。
就算被打死,做個飽死鬼可快樂多了。
們就跪在薛清茵的對面,一邊吃,一邊激得眼眶更紅了。
薛清茵看著們,自個兒吃得慢條斯理。
其實能猜到們的遭遇……
從賞賜開始,就知道,們的同伴必然會嫉妒。
但這是薛清茵必然要做的事。
沒帶弄夏,弄夏年紀太小,心思又單純。若跟上來,被伺候是舒服了,弄夏卻很容易遭罪。
所以不如到孟族現訓兩個出來。
眼下便要把云朵和阿卓變的人,這樣在孟族才能更安心。戰場有宣王,朝前有竇如云,邊也有人老老實實地向著。
而要讓們只聽從于。
這一環便必不可!
得讓們知曉,只有才會給們吃。們得到的越多,旁人妒忌越多。們便越只有地攀附住才行。
薛清茵想到這里,都忍不住咂。
哎,我這麼損,是不是都有點賀松寧化了?
不過轉念又一想。
給們的好也是實打實的!
能帶們離奴隸的水深火熱……又怎能說是不好呢?
“好吃嗎?”薛清茵輕聲問。
們抬起頭,迎上薛清茵的目,一時還好似如墮夢中一般。
“好吃……梁朝的食真好吃……”
若梁朝也有賢若普。
便該是梁朝的賢若普吧。
們心想道。
另一廂。
&nbs> 方冢親手拉弓箭,往益州的城墻上出了一封戰書。
那箭矢很,飛上城頭的時候嚇得守城的士兵往旁邊猛地一倒。
方冢見狀本來想笑,但一想到信中的容,頓時又笑不出來了。
他沉聲道:“殿下,王妃當真是被那林古綁走了?”
宣王:“嗯。”
他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猜測。
茵茵怕麻煩,素來喜好借力打力。
對付自己的父親薛棟是如此,置太子妃被困東宮一事是如此,和柳月蓉分高低也是如此。
去到孟族王那里,無非是想先替他收攏章太子舊部,再借孟族王來收拾林古。
他便再助火上澆把油吧。
那城墻上的信很快便送到了國師林古的手中。
士兵驚恐道:“點了名罵您。”
林古反手給姚明輝:“姚將軍讀一讀。”
他認梁朝文字認的還不全。
姚明輝接過來:“……草你祖宗。”
林古:?
姚明輝:“……不是我說的,信里就這麼寫。”
林古懷疑地看了看他:“當真?”
不要騙他看不懂。
姚明輝憋著氣兒繼續往下讀:“竟敢綁走宣王妃,老子全軍上下必將你們腦袋砍下來當夜壺。”他頓了下:“落款是方冢。……宣王的副將。”
素來只有林古挖人骨頭的道理,今日卻有人要砍他腦袋,還是當夜壺!
林古頓時面鐵青。
姚明輝都忍不住問:“你何時派人將宣王的妻子綁走了?”
林古緩緩回神。
他也想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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