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無相傻呆呆地站在那，紅微索跑了過去，“你怎麼出來了？是出來松口氣，還是歷劫完了？”

張揚著笑意，站在他的面前，絢爛如花。

“嗯。”

無相淡淡應了一聲，未曾發覺自己的角已是不自覺地上揚。

他回答得模棱兩可，紅微卻是想當然地代了答案。

“結束了？能走了？”紅微再次問道。

無相還是那淡淡的一個字，“嗯。”

這下紅微可是驚喜壞了，“這麼好！我以為還得等好幾個月呢！那我們先下山?”

“好。”

依舊是一個字的回答。

紅微心頭覺得有些奇怪，明明看他是一臉和煦的笑，聲音也很溫，怎麼覺就這麼冷呢？

不過，并未將此放在心上。

在這外頭等了足足一個月了，如今無相說能跟走了，自然高興還來不及。

當下就是拉著無相往外去。

坐在馬車里，紅微不停地與無相說著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

比如，跟掃地的小沙彌又吵了一架，因為沒忍住吃了一只燒，忘記抹去角的油漬發現了。

又比如，那日夜里下了一整夜的雨，的營帳差點就被淹了，好在聰明，用磚頭將帳門出給墊高了些。

絮絮叨叨的，說了一路，每說起一件事，面上的笑容便張揚了幾分，眉宇間著得意，仿佛就是這世上最厲害的子，所有的困難在眼里，都是小事。

無相就這麼靜靜地聽著，心頭有幾分意外。

一個月的時間，于他而言，不過就是在佛前跪了幾次。

卻沒想到，竟然經歷了這麼多。

就好似，與他的時間并不對等，他們，好似是兩個世界的人。

倒也有趣。

畢竟，讓他見識到了另一個世界。

紅微領著無相去了客棧，道，“今日太晚了，咱們明日一早再去買些路上要用的補給，明日下午上路，如何？”

無相淡笑點頭，“好。”

可，這一聲卻是讓紅微臉上的笑僵住了。

眉尾微微一挑，雙眸上下打量著無相，“臭和尚，你怎麼怪怪的？”

聞言，無相出了幾分無辜的神，“怪？施主何出此言？”

“喏喏喏，就是這樣！”紅微眉心微沉，“你看你今日這態度，好似與我不認得似的，客氣得過于疏遠了些！”

說著，紅微手一拍無相的肩膀，“臭和尚，你記住，咱們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關系，咱們是朋友，你有事我會全力相救那種。你看你今日冷淡的樣子，我都要懷疑咱倆不認識了！”

聽著紅微的這番話，無相心頭不知涌起了什麼。

只覺得，怪怪的。

見他不說話，紅微不長嘆了一口氣，“我看你這一個月歷劫定是歷傻了，算了，我不與你計較，時候不早了，你先好好休息。”

說罷，便是轉離去。

回到自己的那間房，紅微越想越覺得無相不對勁，于是便招來了暗衛。

“去報恩寺問問，無相到底怎麼回事，為何子變得怪怪的。”

聞言，暗衛應了聲是，確實眉心微微一擰，試探般問道，“屬下斗膽問一句，無相大師的子，如何怪了？”

紅微撇了撇，“說不上來，就是冷了許多，不像個有有的人。”

聞言，那暗衛卻道，“屬下曾在大棠京都見過無相大師，彼時他就是如今這副子，溫潤寡淡，不理俗世，更不像是俗世之人。”

聽到那人的話，紅微仿若是想到了剛認識無相的時候。

那會兒，擄他去沐云寨給阿爹看診，他的確也是這副死樣子，看似溫和謙遜，實則拒人于千里之外。

如此說來，無相這子是回到了當初未魔之前？

紅微不敢肯定，只道，“先去問問看，我這邊也再觀察觀察。”

“是！”

翌日，紅微一大早便起床了。

可當下樓準備吃早餐時，卻發現無相早已在樓下了。

“怎麼起得這樣早？”紅微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朝著無相走去，看見桌上的包子便是抓起一個咬了一大口。

滿滿的香在口中彌漫，鮮甜的都順著角流了下來。

紅微心頭一驚，慌忙抹了，三兩下將口中的給吞了下去，這才喚道，“小二！你過來！我們這桌不要包子！”

小二匆匆而來，看了桌上的包子一眼，這才道，“這是這位客點的呀！”

聞言，紅微不詫異地看向無相，“你點的包子？”

“阿彌陀佛，正是。”

一聲阿彌陀佛，令得一旁的小二都傻眼了。

所以，這人是個和尚？

和尚點包子吃？

就聽無相道，“此乃為施主點的，貧僧不吃。”

為點的？

紅微一手揮退了小二，而后一臉狐疑地看著無相，是因為昨日說起自己好久沒吃，后來沒忍住去吃了燒，所以他記心里了？

倒是心。

只不過……

紅微坐了下來，看了眼已經去一旁忙碌，卻還是不是看向這里的小二，終于還是沒忍住，問無相，“和尚，出家人不打誑語，你老實告訴我，你當真能跟我回去了？”

之前不讓他見阿萱的理由他很明白，所以應該知道到底在問什麼。

卻見無相淡淡一笑，和煦如風，“阿彌陀佛，貧僧不打誑語，是寂云大師允貧僧隨施主回去的。”

聽到這話，紅微做出了一副了然的樣子來，想了想，而后重重點了點頭。

“行，我信你，那快點吃，吃完咱們就去買些補給，然后出發！”紅微說著，便是拿起包子當著無相的面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是無相給點的，自然沒必要在無相的面前扭。

既然無相這個和尚都不在乎，為什麼要守這齋戒？

素，誰吃誰吃吧！

就是要吃！

看著這般食大開的樣子，無相的眸間不出了幾分笑來，卻終究還是垂了眸，雙手合十于前，低低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紅微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可見他分明要守戒，卻還是將的口腹之放在第一位的樣子，嗯，還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