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于當時的社會現象,我也沒能救下他們。”
劉老太太繼續翻著照片,讓這段被塵封的歷史再度得以顯現于人世。
最初的幾張照片里,還能看得出他們曾有過歡快的時。不只是李文景和那名被稱為‘小茹’的孩,這兩人跟著其他青年一同耕種,心懷著對新生活的期待。
可隨著照片的不斷翻,故事卻并未走向好的結局,反倒還在不斷地向糟糕的方向跌落。
笑容正在消失。
原本他們二人眼眸中的希格外閃耀,但這種芒卻正隨著照片的翻而消失。著從原本的破舊變得破爛,神也隨著照片的變化而變得麻木。
而在最后一張照片上,則是一座不算很寬大的平臺。看上去有點像是學校里的演講臺,臺后用兩木將一截紅橫幅豎起來,下方則擺著一排手工制作的木板凳。
后方還能看見一座很悉的山脈。
這確實是眾人非常悉的地方,不僅僅是知道這地方是河定村,更是因為路言和楚輕舟都早已經來到過相似的地點。
當初在博館里遭遇的靈界!
楚輕舟和路言都見過這個鬼地方,當初在博館靈界里可是有個一比一的復刻版本。就在那些初中生被圍攻的地方,就有這麼一座簡陋的演講臺。
那地方甚至同樣有山脈作為背景。
現在想來,那里或許并不是什麼單純的靈界。而是李文景布下的、用來捕捉極之所布下的困局,他的目的并不是齊雨彤,反而是后續被吸引而來的路家姐妹。
還是說,他的本意只是收集生命能量,但卻意外把路家姐妹引了過來?
不管李文景之前的想法是什麼,他現在都是實打實地想要奪走路璐的生命,而且這家伙還確實完了他的目的。
沒必要在這上面糾結。
楚輕舟還暗自朝金瞳的方向投去視線,但對方卻本沒有看他,反而只是抱著雙臂微垂眸,像是在回憶著過去的事。
路言確實是在回憶。
只不過回憶的是相對于自己的過去。
當初在上一條時間線里,也曾和姐姐、小悠一起前往博館,前去支援那些誤靈界的初中生。但在那里等待們的敵人卻不是靈界生。
而是一群銅頭鐵腦的鋼鐵怪。
它們能夠復制別人的靈能力,還能夠阻止靈能力者發靈能力。憑借著這種近乎于碾質的優勢,無論是唐曉悠還是路璐,都對這些機甲毫無辦法。
但是,這些敵人很明顯與什麼仁治醫院毫無關系,距離這位名為李文景的邪惡修士更是差了不知道多遠。
盡管路璐的姥姥劉芳蘭同樣在不久之后逝世,但路家姐妹卻本沒遇到什麼仙家,姥姥對于超自然力量更是一無所知。
這兩段故事本對不上,要說是單純的時間回溯未免有些太牽強了吧。
而且宋思虞也不在這里。
“……”
楚輕舟并不知道那孩在想些什麼,他的注意力已經重新回到了那幾張老照片上。
此時,照片已經來到了盡頭。
那張令楚輕舟到悉的照片上,同樣有著兩道令人眼的影。
坐在臺下的李文景,和站在臺上的‘小茹’。
不。
要說站在臺上或許有些過于牽強了,畢竟一個被吊在半空中的人,本不能算是‘站著’。更何況的脖頸還吊著一塊寬大的鐵牌,就算那繩子斷掉,也只不過是會讓摔在鐵板上而已。
那塊鐵板上赫然寫著‘封建迷信方思茹’一行大字。
——像一個破敗的晴天娃娃。
染的白隨風飄,而臺下的青年失魂落魄。這張照片和之前的照片不同,只有那麼兩個人在其中,但那些紅綠相間的裝卻像是在暗示那些離去的兇手。
那青年真的是坐在木凳上嗎?
他更像是一大攤融化的冰淇凌,眼眸無神而呆滯,簡直跟個沒了提線的木偶一樣。
“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沒見過這孩子了……他和方思茹來村子里的時候,我都還有點印象呢,但他認識的朋友卻將莫須有的罪名塞給了他,以至于讓那姑娘都遭了罪……唉。”
“……”
楚輕舟默不作聲地移開了視線。
他的確曾為了他人的命而拼死戰斗,但這并不意味著年會習慣于人類的死亡,特別是看見那死狀凄慘的子,更是會讓他止不住地生出怒火。
而遠的齊雨彤只是瞥了一眼,表就已經變得很糟糕了。但也知道此時其他人都很忙,因此只得自顧自地坐在床上,盯著路璐姐姐的發呆。
不過,道士王穹雅卻并不像其他人一樣生氣,反倒還出了難言的悲哀。
“他應該在村子里安置了用來轉移力量的空間咒文,但對于我等仙家來說,這個村子并不算是非常悉的地方……芳蘭,你知道他會將咒文藏在哪里嗎?”
灰仙倒是比場上的幾位人類都要平靜,畢竟是化的仙家,對于人類的死亡早已司空見慣,即使是那般慘狀也只會讓心生唏噓而已。
聽到仙家向問話,劉老太太便回應道。
“如果說是當年留下的咒文,那只可能在兩個地方,要麼是當年他和方思茹居住的集宿舍,要麼……”
劉芳蘭將目轉向那張刻滿凄涼的照片,其中的意思已然明了。
在幾十年前的外人眼里,李文景的份是被查出來的‘封建迷信’。在方思茹死后,他本沒有什麼好的地方來藏自己埋下的式。
要怎麼做?
對此,楚輕舟略微思索一陣,隨即做出了決定。他的左眼中并未有象征著超自然的藍,但卻依然著強烈的堅決。
“帶我過去吧——不管那家伙以前有多冤枉,都不能再放著他在這里胡來。”
經過短暫的商量之后,眾人便決定一同前往李文景可能布置式的地點。他們要去破壞掉傳遞能量的式,以此來強行阻止李文景使用路璐的生命能量。
這樣一來,村子里的死尸災害也能得到控制了。
唐曉悠依舊要留守在黎家大院,負責隨時抵擋可能出現的敵人,等到楚輕舟那邊阻止了空間傳送式,就要準備著前去支援戰場。
不過,還有一個人似乎不打算和眾人一起行。
“我要去直接找那家伙算賬,還有我姐的事 ……一定會讓他還得干干凈凈。”
——路言。
睜著一對斑駁而閃耀的金瞳,材纖細而不失滿,明明是能夠被輕易擁懷中的形,但卻潛藏著令人恐懼潰逃的可怕威懾力。
即使是戰斗能力最強的蛇仙柳青,也不由得下意識地了一。乖乖地在狐仙胡娌的旁,不敢多說半個字。
楚輕舟沒有第一時間做出任何表示。
他是已經猜到路言取回了力量嗎?還是說仍然對此抱有懷疑?
那孩正在向門外走去。
相較于之前在校運會時遇到的、以及更久之前的LK城里與他相遇的路言來說,這次的金瞳孩顯然將自己的心**地展現了出來。
如果換做是校運會時的路言,雖然可能會用調侃的語氣來年,但實際上那姑娘卻如堡壘一般堅不可摧,無論他怎麼做都不可能對產生效果。
而現在卻和以前截然不同,換做是昔日的路言,即使路璐逝去也不可能哭那樣,更不可能突然變得自暴自棄起來。
是因為短暫地失去了那力量嗎?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某種連楚輕舟都不知道的、藏在路言本人心中的原因?
無論如何,原本閉的心之花蕾似乎將要綻開,但卻似乎又在再度加速墜落,走向徹底閉合的終點。
“等等!”
不知是于什麼原因,甚至可能僅僅是作為雄的原始沖,讓楚輕舟快步上前出手,地握住了垂下的手腕。
的手腕同樣很容易握住,就像孩姣好的形一般,也足以用來形容,甚至還因為不久前的淋浴,年能清晰地嗅到那不知名的幽香。
本沒有太大的反抗,但孩已然側目向后的年。
“?”
“別太逞強了,我們也在你旁邊呢。”
楚輕舟向聲勸道,略微用力讓孩回過,認真地著那對幾乎沒有波瀾的眸。
曾說過一句非常直白的話語,其意思無非為‘既然已經無法挽回,倒不如干脆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是與路言這個孩完全不符的話語。
不管以前經歷過什麼,楚輕舟都有種強烈的直覺。若是不在這里將這番心里話說出來,以后他可能會遇到很糟糕的事。
這覺本來還不存在,但就在剛才路言被攙扶著走進浴室的時候,楚輕舟卻莫名地開始思索那句話背后含的。
如果真的藏著什麼的話……
那最好的選擇恐怕還是這樣,由他來說出這番令人恥的話語。
“能達到完結局的話……”
金瞳孩略微抿了抿,對年表的好意沒有拒絕,但看上去又不像是直白地接收了下來。
“……你就盡管去試試吧。”
看上去只是牛頭不對馬的話,但似乎已經說完了想說的話。
拋下這句話之后,便將手掌按在年的手背上,先是略顯強地將其推開,隨即朝著門外快步走去。
然而,那道影卻是多了幾分倉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