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睡不著。”又是輕描淡寫地說著。其實剛才一直覺得父親在，知道是幻覺，所以閉著眼沒理會。

但是過了一會兒，聲越來越大，甚至帶著一怒意喊，越來越大聲，要沖破的耳。

“爸爸的話也不聽了嗎。”

“你不要傷害小簡，是你最親的人。”

“是爸爸對不起們。”

那個聲音回在空空的客廳，氣極了，所以即便下了地獄，他心心念念的也是溫簡母嗎？發瘋一樣爬起來去追趕父親的影子。

然而當赤腳站在客廳時，發現有無數的黑影子，一個個影子穿過的，聲音越來越雜，哭泣的，瘋笑的...

有一瞬間，仿佛站在了地獄之門，這個房子是通往地獄的門，所有鬼魂都從這里進進出出，就一直趕，一直趕...

直到客廳的燈亮了，那些影子也瞬間消失了，一切恢復正常。

只是心里，疲力盡了，在卓禹安面前，也藏不住的疲憊。

卓禹安終于不再相信只是輕微的抑郁癥，他白天查過輕微抑郁癥的癥狀，絕不是如此。

“對不起啊。”舒聽瀾跟他道歉，這幾天害得他一直也沒有睡好覺。

“嗯，你是該道歉。”他把扶起來，態度不明地回了這句話。是怪沒有照顧好自己，也怪逞強，不肯半點病。

舒聽瀾也不是故意要逞強，就是自己都覺得奇怪，覺自己被分了兩半。白天上班的時候，很確定自己很正常，很害怕，很胡思想。但是一到晚上，那種恐懼的被害的意識就會強烈起來，睡不著，偶爾淺眠也會被噩夢驚醒。

卓禹安已打定主意，要帶去醫院看。

“早上起來請假，我幫你約醫生。”這件事由不得。

“再過幾天吧，上午要去聽鯨金融見肖總談并購的事。”

“推了，改天再約。”很霸道，不給機會。

舒聽瀾才不會聽他的，此時深夜，也懶得跟他反駁，想著長在自己上，想去哪還需要跟他匯報嗎？早點起來走就是了。

“舒聽瀾，偶爾要聽聽別人的話，別那麼倔。”卓禹安早看了。

舒聽瀾就徹底沉默了。

很能熬夜的，卓禹安快天亮時熬不過睡著了，便悄悄起來，準備先去律所報道，然后再去聽鯨金融開會。

出門時，卓禹安還沒有靜，但...當進地鐵時，卓禹安不知何時趕上了，走在的側，怒目看著，很生氣又無可奈何。

這人就是倔死了。

舒聽瀾也不說話，隨著人群往站臺走著。還不到早高峰，站臺上的人不是特別多，排在第一位，卓禹安站在的旁邊排著隊。

列車很快就要進站了，隧道的風呼呼刮來，軌道上方的廣告牌亮得刺眼，舒聽瀾看著對面廣告牌，只覺得線忽明忽暗，忽然，神劇變，廣告牌里折出的旁邊站著一個黑影子，面目猙獰地看著，在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影子出手狠狠地推了一把。

站臺上的人們在驚，親眼見這個孩跳下鐵軌；

隧道的那頭，列車馬上到了，有笛聲，有車燈照來；

而孩跳下之后，仿佛也嚇到了，愣愣坐在那不知所措。

站臺的人，再次發出驚聲，只見一個男子以不要命的速度沖下鐵軌，把鐵軌上坐著的驚魂未定的孩托起，扔上站臺，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列車就要撞上他了，千鈞一發之際，他雙手一撐，穩穩翻上站臺，列車就從他的腳邊呼嘯而過。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驚之后，都心有余悸，這一切就發生在幾秒之，但凡慢了一秒，后果都不堪設想。

等冷靜下來，乘務員也跑過來時，大家開始罵地上躺著驚魂未定蜷一團的孩

“你想死也選擇個沒人的地方。”

“這不是害人嗎？”

“剛才萬一沒救上來，他也被你害死了。”

“作孽哦”

七八舌地罵著，也有安的，讓想開點。

舒聽瀾趴在地上，全都是僵的，不是自殺，是有人推下去，看到黑影子了。卓禹安摟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心里只有后怕，他若是沒有跟進地鐵，他若是沒有及時跳下去救...后果無法想象。他此時的臉恐怕比舒聽瀾的還難看，青灰一片。

站臺的乘務員過來問他們需不需要幫忙？要不要救護車？

見兩人都是完全被嚇傻的狀態，只好勸他們先起來，去旁邊的辦公室休息。

“還好嗎？”卓禹安眼里只有，低頭輕聲問，不停地著的臉，讓僵的臉部放松一些。

他的聲音是抖的，手也是抖的，抱著舒聽瀾，

“沒事了，沒事了。”安也是安自己。

舒聽瀾只是搖頭，看著他一直搖頭，終于，終于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沒有自殺，是有人推我...”

乘務員聽完，面一沉，若是有人推，那事就大了。

“嗯，我知道。”卓禹安點頭，并不反駁。

“我要查監控。”

“好。”

因為涉及到人命的問題，乘務員也不敢推辭，帶著們去監控室調查監控。監控畫面非常清晰，兩人從電梯下來，然后并排站在站臺黃線的位置等列車。

不知為何，孩忽然驚恐地往后看了一眼，接著人便直接撲向了軌道。

并沒有任何人推。

站臺一直有人維護秩序，剛才還不是早高峰，后面排隊的人，離足足有一米遠。但孩那驚恐的表，以及撲向軌道的作，確實也像是被人推下去的。

舒聽瀾臉發白，知道又是自己的幻覺了，而且嚴重了。

之前的幻覺，并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而今天竟然鬼使神差地跳下軌道，要不是卓禹安在邊，現在...

不敢細想。

“沒事，有我在。”卓禹安摟著，輕輕拍的后背安著，兩人都渾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