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聽瀾不知道為什麼要在小區的路燈下，聽他這些莫名其妙的回憶，而且看他的表，想必也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第三天，你終于接電話了，很大聲地罵我，大約是覺得我是在糾纏你，我讓你煩了吧...”他自嘲，一直記得舒聽瀾那次在電話里的怒吼，把對他的厭惡都在聲音里發泄出來，即使很多年后，他依然會很清晰記得那個電話里，被人發自心討厭的自我懷疑。

今晚，他之所以會提起這段往事，是因為陸闊與程晨，讓他想起過往，想起那通電話。

舒聽瀾本不記得這通電話，更不是沖他的，那三天，是人生的至暗時刻，滿心只有悲傷，悲憤，不管是誰來電話，都是一樣的結果。

“抱歉，我不是針對你。那段時間，我家里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

“沒有關系，都過去了，只是有些憾。”很多話想說卻沒有機會說，出國很多年后再回來，再次相見，卻因為第一次見面就有了親，以至于讓覺得，他只是想睡.，把他的步伐全部打，那些話，便一直沒有說出口，即便說出口，也了想睡.的借口。

舒聽瀾的記憶之中，他們在高中時代并沒有什麼集，若不是因為程晨，不是因為陸闊，恐怕早忘了有這個人的存在。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話沒有意義，但是還是想說，舒聽瀾，我對你，從從前到現在，一直不止是好，也不止是喜歡。我也知道，是我太傲慢，太自以為是，從未真正去了解過你，才讓我們的關系變這樣。”

“舒聽瀾，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

這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告白。無論如何，他還想爭取，不想為兩人的關系畫上句號，因為不舍得。

舒聽瀾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他的意思是，從高一開始，他就喜歡了？

“從高一迎新會上，你彈的那首天空之城開始。”

或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但他確實對一見鐘了，在竇初開的年紀，而后經年不忘。

其實出國之后很多年，他也并未刻意去記住，他很忙，學業，事業，每天忙得昏天暗地，本應早把這人忘記的，可偏偏加了的微信，每晚睡前最后一件事，便是看看的朋友圈，這個舉，并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就是一種習慣。

的朋友圈乏善可陳，大學時期是學校食堂的飯菜，工作后是外賣套餐，他別的沒看出來，倒是從中看出飲食的偏好。

后來他回國開拓市場，事業穩定，卓遠科技要收購勝普瑞時，他第一個想到了舒聽瀾。因為從的朋友圈得知跳槽到宏正律所。

本來兩條完全平行的線，他一眼就到頭，忽然間就看到了集。

在森洲的第一次見面，是他請陸闊安排的，恰逢程晨也來森洲，便有了聚餐這個借口。那是他多年后，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舒聽瀾，年時期的悸竟沒有毫的減，那是心頭捧著一熱，在漾著，喜悅地跳著，鮮明而悉。

后來的發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想循序漸漸地追求，但是一上來，就給他下了猛料，讓他毫無招架之力。那時他想，也罷，這個人從小就沒心沒肺，他高中三年的守候，連大大咧咧的陸闊都看出他的心思，而這個人，竟是連他名字都記不住，索就直接進最后一步吧，至先讓記住他。

這些話呢，如果早點說，哪怕早一個星期說，舒聽瀾或許會。但現在，從他抓住的手，從挨了溫簡一掌之后，就毫無意義了。

“卓總，這些話，聽著讓人反的。我覺得吧，溫簡好的，你們特別搭。重要的是你們認識這麼多年，知知底，還是事業伙伴，是讓人羨慕的神仙眷。”

也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樣豁達，抓住機會還是要諷刺一下的。

他也不惱，好像早料到要說難聽的話。

“沒關系，來日方長。舒聽瀾，我們來日方長。”

“還有，我與溫簡只是朋友。”

“走吧，我看著你上樓。”

骨子里就還是帶著傲慢的，把自己想說的一腦兒說了，然后也不管你是什麼態度。這種傲慢，是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

舒聽瀾聽著就不舒服，你我上樓，我就要上樓？我偏不，拐個彎去旁邊的便利店買東西了，也是又倔又擰。

卓禹安苦笑，也不強求，過便利店的玻璃窗看了一眼，然后轉離開。

舒聽瀾也沒什麼需要特別買的，見卓禹安走了，拿了兩瓶礦泉水結賬回家。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接到肖主任的電話讓去參加一個知識產權的行業培訓，這是一直想學的專業知識，因為在盡職調查中，涉及到的產權相關容，還稍吃力。很想去，但又有些為難，現在負責的盡職調查還差收尾的工作。

肖主任在那頭沒給猶豫的機會：“你負責的卓遠科技盡職調查部分，晚上加班做完，之后你的工作安排主要是協助負責知識產權的王律，需要很專業的知識，這個行業培訓機會，是我特別為你申請的，今天上午10點開始，我把邀請函還有詳細地址發到你郵箱了，趕去。”

“好的，我這就出發。”

舒聽瀾瞬間跟打了一樣，很謝肖主任，在第一個項目就給接所有環節。去培訓時，才發現周銘周老師也在。周老師在知識產權方面，經驗富，代理過不案子，卻還來參加培訓，真是比你聰明的人，還比你更努力，力山大。

周銘是“際花”，就等培訓開始這會兒的功夫，已經跟旁邊幾位其它律所的律師們相聊甚歡，甚至還加了微信。看到他，就像是看到好友林之侽，不由發自心想笑。

“聽瀾，這邊。”周銘見到來，站起來朝招手。然后又低頭跟剛才加了微信的律師說：“抱歉，我同事來了，這是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