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幾千秋。”

“今夕是何年？”

……

北地，殘。

大雪紛飛。

一群衫襤褸的難民從地平線的盡頭跋涉而來。

面黃瘦，神麻木，茫茫然不知該往何去，只是下意識的逃命。

在人群的最前方是一群信徒。

一群虔誠的佛門信徒。

即使是在逃命，但他們的眼眸中也充滿了虔誠與希。

他們三拜九叩，他們虔誠祈禱。

他們鼓舞著后的人們。

告訴他們只要繼續往前，往那大雪山而去，便可以得救。

因為在大雪山上有座廟。

廟里有一尊得道高僧，名曰菩提達。

是佛陀轉世，有大慈悲，大神通。

轉世人間，便是為了普渡眾生。

只要他們到了大雪山，進了菩提寺。

那麼我佛慈悲，必然能解救蒼生。

這樣的話重復了無數遍，已然為了所有人最后的希與信仰。

于是，他們繼續前行，三拜九叩。

虔誠至極。

終于，人群登上了大雪山，見到了菩提寺。

但所有人卻大失所。

因為眼前只有一個枯瘦的和尚，一盞殘燈，一座傾塌的山門。

“阿彌陀佛。”

菩提達雙手合十，著眼前失的人群。

他知道他們為何而來。

也知道他們為何失。

畢竟他現在也不再是廟里泥塑的金佛陀。

他是一個潛修佛法的高僧，被人們視為人間活佛。

但此刻，人們需要的不是一位通佛法的高僧，不是一尊所謂的人間活佛。

他們需要的是佛祖降世，救苦救難，普度人間。

所以他只能閉上眼，不去理會人們的失，虔誠念誦佛經，一遍又一遍。

然而，風雪大作，佛像閉眼。

地平線的遠方，一尊桀驁不馴的魔頭站在高高的巨龍上。

在后是席卷了整個人間的。

是神，也是人魔。

“全軍出擊。”

冰冷殘酷的聲音從魔頭的口中喊出。

下一秒，洶涌，踏平人間，人類終焉，天地末日。

鮮與死亡在人間綻放，痛苦與哀嚎在佛前發。

他閉著眼，任憑鮮灑了一臉，只是不停的念誦著佛經。

他在佛前苦苦求了幾千年。

然而終不得佛祖降世，佛普渡。

只有無盡的死寂與悲慘一次次發生在他眼前。

這一世，魔臨人間，諸佛不顯。

“啊！”

痛苦的喊聲中。

菩提達忍著數千年痛苦記憶的涌，憤怒的著林奇，來不及怒斥林奇的卑鄙無恥，還有“玉瑤”殘忍冷酷。

下一秒，回再起。

……

時荏苒，歲月如梭。

一個小和尚天生佛心，被佛門圣地的住持方丈譽為是佛子降世。

于是傾力培養。

小和尚也很爭氣。

年不過二十，便已經悟得高深佛法，修了傳說中的佛門至高神通如來神掌。

這一日，有人苦苦哀求于寺前。

希寺中高僧能夠慈悲為懷，下山降魔。

小和尚年輕氣盛，不顧師門勸阻，毅然決定下山降魔。

一開始很順利。

小和尚佛法高深，神通廣大。

以如來神掌之威，降妖伏魔，被譽為在世佛陀。

如此六十載。

當初的小和尚已經變了老和尚，佛法越發高深。

天下各地百姓，因為老和尚這位在世佛陀降妖伏魔的威名，紛紛信奉佛法，大興土木。

一座又一座的佛廟林立而起。

偌大天下仿佛化作了傳說中的佛國凈土一般。

有人的地方，便有佛寺。

老和尚志得意滿，自以為普渡眾生，廣傳佛法。

一生功德足以圓滿，可登上靈山，就真佛。

但老和尚等來的不是靈山親許，諸佛欽定。

而是當初佛寺被妖魔覆滅的消息。

老和尚大怒，挾無上佛法，以金剛怒目之心，殺傳說中的妖魔區。

一戰，被俘。

同時被激怒的區主人走出區，屠戮人間，以眾生為食。

老和尚悲憤之中，發大宏愿，祈求諸佛降世，鎮妖魔。

可最后卻只得妖魔哂笑。

“想要諸佛降世，降妖伏魔？”

“哈哈，又是一個念經念傻了的禿驢。”

“他不是想要見諸佛菩薩嗎？”

“送他去吧！”

哂笑過后，老和尚被妖魔提起，丟到了白骨海。

白骨為底，鮮化海。

老和尚被丟白骨海之中，向佛之心不改。

在鮮與白骨中，繼續虔誠禱告，祈求諸佛降臨。

終于，他看到了諸佛菩薩。

就在這白骨海之中。

白骨的菩薩與披著裹尸布的佛陀，沉浮于白骨海之中，茫茫失魂。

“靈山已寂，諸佛早隕。”

“求佛？”

“不如求己！”

“不，虛妄，都是虛妄！”

……

驚怒的咆哮聲，又一世真實不虛的回記憶洗禮。

菩提達臉慘白，心有余悸的著面無表的林奇。

如同著一尊大魔。

“林奇，你怎敢，如此我佛？”

林奇面無表，只是手一指。

再來！

再來！

再來！

一世之后又一世，宛如傳說中要證得無上玉皇大帝之位，需經歷十二萬九千六百劫一樣。

菩提達在夢境回中一次又一次經歷著求佛無門，魔滅人間的劫數。

不知道經歷了多次劫數。

這一世的菩提達忽然在佛經里發現了一個傳說。

傳說中誕生于無窮高的阿彌陀佛有一世化為人，名為林奇。

行走于人間，突然遭遇無上天魔侵。

阿彌陀佛為拯救人間，降服天魔。

于是不得不斬落心中善惡二念，以純粹的至高佛對抗無上天魔。

這一場不為人知的斗法，不知起始，不知所終。

但卻決定著整個天地人間的存亡。

故事來源不明，藏于佛經之中。

他一開始不以為意，但在又一次親眼目睹著人間沉淪于妖魔后。

他悟了。

“我佛與天魔的對抗還在繼續。”

“佛以善念慈悲，普度人間。”

“魔以惡念糾纏，禍天地。”

“我是善念，我是善念！”

……

巨大的沖擊襲來，菩提達再次睜開眼，向林奇的目第一次變得平和。

但很快又在憤怒與茫然中替。

“我是我佛的一縷善念。”

“不，我是菩提達。”

“我要度化林奇。”

“啊，林奇，你不得好死！”

怒吼聲中，菩提達再一次被打夢境回。

林奇目漠漠，示意“玉瑤”一起跟上，再次紅塵回。

“玉瑤”卻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縷茫然，喃喃道。

“我覺做了太多太多的壞事。”

“不能繼續了。”

“再繼續下去，太多記憶重疊。”

“你是誰？我是誰？他又是誰？”

林奇面無表，只是手拉起“玉瑤”，一步踏夢境回。

“不過些許風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