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愿！”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m..

一聲低喚，滿眼心碎。

被自己的親生兒所仇恨，那宛如利刀般的刻薄話語狠狠的扎在蘇寧心頭，使得他腳步虛浮，幾乎再難站穩。

“噔噔噔。”

無言以辯的向后退去，躬垂首，目黯然。

痛，痛的心臟都在搐，像是要炸裂開來。

仿佛靈魂都被剝離了，一寸寸的，一點點的。

劇烈拉扯，直至蔓延全。

“我……”

蠕，喃喃自語。

蘇寧臉蒼白，不斷重復著里的話道：“不，不是這樣的。”

文搖趁機激將道：“不是這樣是哪樣？”

“機會我給了，近在眼前的生路，只要你主進星辰石，我就放你寶貝兒離開。”

“你不敢，貪生怕死，懦弱無能，卻偏要為自己找借口。”

“說到底，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本枉為人父。”

心神恍惚中的蘇寧臉驟變，繼而猛的抬起頭道：“要做易，讓段自謙來跟我做。”

“你文搖區區真仙境的螻蟻也配我心智？”

話音落，拳風突襲。

只聽“轟”的一聲，殺陣，空間波紋四濺。

文搖閃疾退，氣急敗壞道：“蘇寧，虎毒不食子，你當真要置這丫頭的命于不顧？”

“又或者，你以為老祖沒來我就不敢痛下殺手？”

蘇寧報以冷笑，握的右拳緩緩松開，瞇眼巡視八方道：“段老狗不是沒來，而是藏頭尾的躲在暗。”

“他那一臭氣熏天的畜生味哪怕以法則之力都無法遮掩，我又豈會應不到？”

“是吧，段自謙？”

說著，蘇寧邁步前行，曲指點向殺陣的東南方道：“滾出來！”

“崩。”

氣浪宣泄，虛空被一指穿，化明火燃燒噼啪作響。

流淌的深淵黑不見底，傳出鬼哭狼嚎之音。

下一刻，有灰影乍現，接連閃爍。

由遠至近，由朦朧變清晰。

“嗡。”

文氣匯聚，以眼可見的速度在半空凝結一朵上下起伏的祥云，散出霞萬千。

接著，段自謙的影從天而降，落于祥云之上，若若現道：“我仙界第三張活底牌若真那麼容易被人摧毀，文武雙殿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便是你功繼承了姜臨安留在的九顆神通種子，你依然逃不過文殿這座難以逾越的大山。”

“死，是你這孽障唯一的出路。”

“亦如六千年前的太虛山頂，不過是時間倒流，歷史重演。”

蘇寧面浮譏誚，挑釁般揚起下顎，嗤笑出聲道：“是，文殿很強，強的只能用謀詭異了。”

“所以你敢不敢跟我明正大的斗一場，生死各安天命，手底下見真章？”

段自謙踏云而下，面無表道：“謀詭計亦是獲勝手段之一，前提是你得把握住時機。”

“好比你這懷眾多的寶貝兒……”

“嘖嘖嘖……”

話說一半，段自謙飄然落地，轉走向蘇知愿道：“明明無法相加，修行速度卻不輸任何一界的親傳弟子。”

“或許不及當年的姜常念來的可怕，但也超過了絕大數天之驕子。”

“除此之外，還擁有無視天底下所有陣法的獨特本領，不分品級高低，隨意出，不限制。”

“強如被本源大陣徹底封死的華夏小世界，老夫半圣第八境的通天修為都不敢貿然闖，卻能毫發無損的從中走出。”

“這一點簡直讓我嘆為觀止，大為震撼。”

“哪怕翻遍了文殿風煙樓下數萬冊藏書古籍，仍沒能解我心頭之，可謂百思不得其解。”

一邊自顧自的說著話，段自謙一邊從文搖手中接過芒璀璨的星辰石道：“另外，恐怕連你這做父親的都不曾知曉，這丫頭的神魂之外有堪比圣人強者種下的神念庇護，誰也不得。”

“簡單來說，除非自元神，否則三界沒人能殺了得。”

“頂多是讓些皮之苦，僅此而已。”

蘇寧將信將疑，不做表態。

段自謙繼續道：“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將囚困在地牢中，想慢慢挖掘上的奧。”

“可惜的是我失敗了，這死丫頭的和你一樣，油鹽不進，一心求死。”

“好在我找到了避開那強者神念庇護間接控制的方法，封全氣竅，以文殿“春蠶”牽引的丹田。”

“這樣一來，雖說照樣殺不死，卻能讓活的生不如死。”

“比如找人玷污的清白，將剝了丟在玄海辱。”

“當然……”

話音微頓，段自謙挲著攥在掌心的星辰石，一步步朝蘇寧走去道：“你可以救，解除的痛苦，還自由。”

“嗡。”

兩人之間相隔數十米，星辰石無風自，逐漸與虛空融合。

段自謙輕甩袖袍，鎮定觀道：“搖的話你不信，心有顧慮，有可原。”

“那老夫呢？”

“老夫以圣人大道立誓，只要你蘇寧得星辰石，我就放蘇知愿離開。”

“圣劫的威力，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誓言一出，若有違背者，此生大道無。”

“這般易可夠？可公平？”

蘇寧稍作沉思，垂目應下道：“可。”

別無選擇的局面，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蘇知愿是肯定要救的，且必須在此番大戰之前送回妖界。

因為沒人知道誰是最終獲勝的一方，留在仙界只會惹禍上。

孤長笑不見得能保住，頭上頂著蘇寧之的稱號，在仙界哪還有容之？

“請！”

見蘇寧點頭，段自謙喜不自，抬手指向星辰石道：“這，才是我們真正的戰場。”

“有進無出，生死一戰，僅一人能獨活。”

“你贏了，三界歸一，妖界稱王。”

“我贏了，你我間的新仇舊恨到此結束，三界還是原來的三界。”

“我文殿，只求和平。”

蘇寧懶得再去嘲諷心口不一的段自謙，此時此刻，他的全部心神皆放在蘇知愿上。

默默的看著，眼中似水，能化萬年寒冰。

“知愿，父親從沒有忘記你，不管你。”

“父親有苦衷的。”

“不得已的苦衷被迫，使得你孤一人多年。”

“如果……”

的笑著，蘇寧眼泛淚，傳音道：“如果父親能僥幸活下來，以后的以后，我們再找到你娘親和三爺爺。”

“我……”

“我們一起回華夏，再也不分開好不好？”

“父親還陪你在昆侖后山捉蝴蝶，做你最吃的糕點，給你講睡前故事。”

“我的知愿呀，最乖，最懂事了。”

說完這些話，蘇寧溫暖的笑容散的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是無盡寒冷與戰意道：“解開我兒被封住的氣竅，撤回你文殿“春蠶”，我要肖不崇親自護送去往妖界。”

“在這期間，你文殿弟子不得阻攔。”

段自謙似早就猜到蘇寧會這麼做，當即含笑答應道：“依你。”

“嗖。”

一縷縷文氣從他指尖迸發，纏繞著蘇知愿快速收回那極其惡毒的符文。

“你有個好父親。”

眼深意，意有所指，段自謙反手破開殺陣，隔絕出一條通往外界的小路道：“若非我今日得從你父親手上搶占先機，你這樣的妖孽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

“走吧，肖不崇就在外面。”

蘇知愿失魂落魄的從地上爬起，肩膀抖，早已淚流滿面。

只是……

不等再回頭看上一眼，看那個男人最后一眼，無形中，一和之力推著出了武殿地。

“父親。”

近乎抓狂的，蘇知愿崩潰大喊道：“知愿沒怪您。”

“知愿只是不想您制于人……”

“您知道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