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林醉柳醒來,一直念叨著這句出現在自己夢裏的話。
做了個很安靜的夢,空,曠遠,一片霧蒙蒙,什麼也卡不到,只是一直迴響著這句話。
昨天聽太后講了些之前安太醫還在宮裏時的事,林醉柳便一直回憶著太后的話,一遍遍地在腦海中過,企圖尋找一點有用的東西。
但是倒是沒發現什麼有用的,唯一一點就是安太醫很喜歡研究藥茶。
平日裏一些強健,明目養神的藥茶,安太醫會自己調製些,盡量在藥效不弱化的前提下,將那藥茶的口追求個極致。
聽完太后說的,林醉柳倒是覺得,這太后也很喜歡喝安太醫的藥茶。
林醉柳對這藥茶倒是沒什麼研究,因為在眼裏,藥茶跟尋常茶葉沒什麼區別,不過是換了個名字罷了。
有這功夫,不如一心研究研究中藥熬制才是。
但是安太醫畢竟是安太醫嘛,造出那尾戒這麼稀奇古怪的東西,能對這藥茶興趣而且在宮裏的那幾年一直潛心研究,也著實不容易。
想著這些,到了晚上,林醉柳倒是失眠了。
昏昏沉沉地,很晚,才睡著。
興許是因為太累了,也興許是因為睡得晚,林醉柳便做了方才的那個夢。
那時,在夢中,林醉柳還以為,自己會進到夢魘里!
甚至有些驚喜有些期待,是否那樣,就可以救出來廖鑾了。
可是令失的是,第二天一早鳴五更,便瞬間驚醒了。
看著窗外朦朧的天,林醉柳心裏重重地嘆了聲氣。
起,便開始打點行李,準備回王爺府了。
沒曾想這時,這屋子外面竟是傳來一陣!
因為還是五更天,周遭都寂靜無比,林醉柳甚至聽得見,那利劍劃破空氣的聲音,還有那拳掌相撞的聲音。
看了眼還是昏迷中的廖鑾,不由得張地手心冒汗。
廖鑾不在……
習慣了廖鑾在邊保護自己,這樣忽然一個人了,林醉柳倒是了以前的幾分淡然和從容了。
林醉柳悄無聲息地移到門旁,從裏面鎖上了門,又拿了椅子抵著門,匆匆地做完這些后,自己手上,也暗暗地了幾毒針,側站在門旁邊。
渾的,都地綳著!
那顆心,也懸到了嗓子眼!
這可是在皇宮,何人,這麼大膽!
這麼大靜,錦衛和軍呢……
這樣想著,林醉柳漸漸聽得外面沒有靜了,反倒更加張了,屏住呼吸,手中更是握了那幾毒針。
可是就這樣,過了半個時辰,這外頭,還是一點靜都沒有。
林醉柳將信半疑地將那椅子挪開,一手持著毒針,一手緩緩地開門。
門剛一打開,竟是有個男子的子,直直地朝著屋裏面倒過去。
林醉柳嚇得大一聲,差掉就要失手將那毒針丟過去。
定睛一看,那男子已經昏迷了,就那樣直愣愣地倒在地上,左邊手臂已經模糊,看上去十分慘不忍睹……
醫者的自覺和下意識倒是忽然讓林醉柳沒那麼害怕了。
救人要!
匆匆地拿了葯,打來熱水,為眼前這個倒地的男子理傷口。
這左胳膊的傷,還真是有些嚴重……
乾淨那模糊粘稠的漬,不由得皺起了眉。
林醉柳怕傷理不好,再加上先前的張,不由得滿頭大汗。
這邊,孟郊塵也聽得了林醉柳那一聲尖,瞬間驚醒,慌慌張張地趕了過來。
「這是……」孟郊塵趕過來,倒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到。
但是看著林醉柳一臉焦急地理傷口,他也乖乖地在一邊等著。
都理完畢后,林醉柳長舒一口氣,了汗。
孟郊塵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看見林醉柳在細細地端詳著那男子的臉。
臉上的表,也是讓孟郊塵捉不。
這面容,好生悉……
林醉柳努力地回想。
總覺得在哪見過……
「陸千厲!」
「錦衛!」
林醉柳和孟郊塵,不約而同地同時說道。
原來在林醉柳沉浸于思考的時候,孟郊塵倒是一眼看見了這男子上的掛牌。
從小在宮裏長大,那掛牌,孟郊塵可是悉的很,那是錦衛僉事才有的!
「錦衛僉事,陸千厲麼?」聽完孟郊塵的話,林醉柳倒是很震驚。
話說這夢魘里,也有個陸千厲,也恰好是錦衛僉事。
而且那夢魘里的陸千厲,和此時此刻倒在地上的陸千厲,連面容都一模一樣,算是……巧合嗎?
可是夢魘里的二皇子、花魁……都是假的,現實生活中並沒有這等人。
除了廖鑾和自己,夢魘和現實有錯的……
怕是只有太后和皇上了,但細細一想,這兩人都是和孟郊塵有緣關係的。
這樣一來,只有這陸千厲,很是可疑。
「他……和夢魘里那位陸僉事,一模一樣。」林醉柳對孟郊塵說道。
「竟然還有這等事?」孟郊塵震驚。
他自己的尾戒,他多多也了解些,按理說,是不會有這樣的況的。
莫非,這陸千厲也進了夢魘?
「陸千厲上,肯定有蹊蹺。」孟郊塵思索了一會,緩緩開口。
「我昨日才徵得皇后同意,眼下馬上就要帶廖鑾回王爺府了。」林醉柳說著,皺了眉。
這錦衛,可是宮裏的人。
「你們要回王爺府!」孟郊塵大喊。
「小點聲!」林醉柳忙把他拉進屋子,急急地叮囑道。
「那老夫也要回去。」孟郊塵倒真像個小孩兒一樣,撅起了。
「你回去幹嘛?不如回你的白府去。」林醉柳沒好氣地說道。
「雖然是你一個人在照顧,可是在這宮裏不一樣,人手多些,回了王爺府,怕是真就你一個人了,能忙的過來嗎?」孟郊塵忽然正經了起來。
「能。」林醉柳淡淡地回答。
就是不想呆在這宮裏了,總覺得,很抑。
就譬如方才莫名其妙倒在泊里的陸千厲,若是這樣的事再來幾次,非要被折磨的心俱疲。
「那我跟你一道先回去,也好把這陸千厲也送到王爺府。」孟郊塵說著,已經是開始緩緩地拖地上陸千厲的子。
「小心他的胳膊!」林醉柳下意識地囑咐。
「這陸千厲可是錦衛僉事,無緣無故地失蹤,若是宮裏面追問起來,可怎麼辦?」林醉柳一臉擔憂。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孟郊塵猶豫了一下,說道。
孟郊塵覺得,這陸千厲和夢魘,肯定不了干係。
目前沒有安太醫的線索,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從這個陸千厲手了。
所以,陸千厲,一定要留在手上,等著他醒過來。
林醉柳正想說些什麼,到了邊又給咽下去了,倒也沒有開口。
只是從架子上拿了瓶迷藥。
「他只是失過多暈過去了,怕他在半路醒過來。」林醉柳一邊喂葯,一邊解釋道。
「剛剛還說我呢。」孟郊塵一臉不屑。
「難不,白老覺得,依你我二人的功夫,能打得過這錦衛僉事?」林醉柳也丟給他一個白眼。
收拾完東西,天倒也亮了。
林醉柳便和孟郊塵帶著那昏迷的兩人,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
一路顛簸,總算是回到了這王爺府。
林醉柳吩咐下人好生地把廖鑾抬進屋子裏,倒是忘記了孟郊塵這邊。
「還有陸千厲呢!」孟郊塵在車裏急急地喊著。
「你帶回來的人,你自己解決咯。」林醉柳開玩笑地說道。
踏王爺府的那一剎那,整個人都覺得無比輕鬆自在。
甚至,林醉柳的心裏莫名有了很足的信心,相信廖鑾,一定會好好的,平安無事地醒過來。
目一瞥,倒是看見了那後花園,影影綽綽的大紅花。
還記得,那是廖鑾找玫瑰時種下的。
沒曾想,竟是被下人打點的如此好,如今都競相綻放了。
「陌上花開,君可緩緩歸矣」
林醉柳淡淡地自言自語道,那時在古書上看見這句話,還不太懂。
如今懂了,反倒自己也了那書里的人啊。
林醉柳又將目向廖鑾的屋子,出一抹淺淺的笑。
王爺你看,這花都開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醒過來?
「你還真讓我一個人來啊!」孟郊塵的話,打斷了林醉柳的思緒。
林醉柳方才只顧著胡思想了,竟然還真把孟郊塵和陸千厲給忘了。
「實在對不住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孟郊塵扛著個一米八的大男人,再加上錦衛上帶的些武,暗,都不輕巧,他累的的氣吁吁。
「到這兒來吧。」林醉柳趕忙帶著路,將陸千厲安置在了一間寬敞明亮的側房裏。
兩人就那樣,把陸千厲綁在了房間里的床柱旁。
孟郊塵倒也細心,還把陸千厲上的暗,武什麼的,都給搜羅了出來,一一陳列在那靠近門的桌子上,離陸千厲很遠。
「一切,等這陸千厲醒了再說吧。」林醉柳拍了拍手,撣掉手上的灰塵,便關了門,和孟郊塵一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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