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靈魂問題。
不止是秦沖,哪怕所有人都心頭有這個問題,為什麼和妻子那麼好,卻不喜歡兩人一起生的兒。
明明,這個姑娘這麼可憐。但是現在又颯又,是家里的半個頂梁柱了。
果然,聽到了這個問題,秦鄴頓了頓:“我沒對不好吧?”
秦沖都有想要暴走的想法了,他嫌棄地看了秦鄴一眼,忍不住老家土話就崩出來了:“大哥你可拉倒吧。我們都不傻,你怎麼對待九卿的,我們都看在眼里。”
“哦。”秦鄴有些心不在焉的。
秦沖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心中真的是很好奇。
“大哥,我們真的是不理解,你寧愿對一個沒什麼緣關系的薛瑩瑩好,都不愿對九卿好。我們只是不怎麼說而已。”
“難道薛瑩瑩才是你親生的,九卿不是嗎?”
秦沖發出了靈魂拷問。
秦鄴猛地轉頭,看向了秦沖,一字一句地道:“胡說八道!不許你污蔑蕓娘的清白。蕓娘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
秦沖:“……”
我說的關鍵是這個嗎,我是問,你為什麼不對兒好一點?
“大哥,我問的不是這個。”秦沖郁悶。
“跟蕓娘道歉。”秦鄴虎著臉,斥責道。
秦沖沖著屋子里的牌位的方向,慢慢拱手,認真地道:“大嫂,對不起。我不是質疑您的清白,而是很不明白大哥的行為。”
“九卿是您親生的,您的在天之靈也一定看的見,的親爹啊,對待還不如外人。不知道嫂子您看到了會不會心疼。”
“嫂子肯定會心疼的吧,薛家母鵲巢鳩占這麼多年,我可憐的侄啊……嫂子……”
秦沖哭哭啼啼的,看的秦鄴都是頭皮發麻,他忍不住道:“秦沖,你不要在蕓娘跟前胡說八道!”
“我可沒有胡說啊,嫂子,我說的可真是事實。你不曉得九卿之前過的有多慘,一個嫡連一個借住的親戚過的都不如,不知大哥是怎麼想的。”秦沖繼續道。
“你!”
“大哥,要麼你在這里和大嫂承認錯誤,保證以后對九卿要好,起碼要像對娘一樣好。要麼,你就當著大嫂的面兒,告訴我們,你到底是為什麼對九卿這樣子差?”秦沖不依不饒。
“秦沖,你就是這樣對你大哥說話的嗎?你在國子監學的禮義廉恥呢?”秦鄴簡直要氣死了,這個二弟就跟牛一樣的格。
“我是學了禮義廉恥,但我也學了人倫綱常。大哥你的做法,你覺得對嗎?你是鎮國公,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著你呢,你以為陛下不知道嗎?”秦沖反問道。
秦鄴指著秦沖,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可是秦沖執著的樣子,他知道,如果今天沒有一個代,他是別想要離開這個院子了。
“你為什麼非要問呢?”
“問了對你也沒什麼好,對也沒什麼好。”
秦鄴沉默了。
秦沖也沉默了,他看的出來,秦鄴這一次沉默不是逃避,而是痛苦。
痛苦?
為什麼秦鄴臉上有痛苦的表?
秦沖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言又止:“大哥……”
“你們都好奇,為什麼我會對九卿那麼差,畢竟是我的兒,是蕓娘生的孩子……”秦鄴深吸一口氣,反問,“可是,若不是因為,蕓娘又怎麼會死?”
秦沖回憶起了當年嫂子出事的景,那時候,正是大冬天,冰天雪地的。
蕓娘那時候已經懷六甲,秦九卿連續發燒三天,怎麼也退不下去高熱。
偏偏他們跟隨娘回家探外祖父,大雪封山,原本兩三日的路程,生生被拖到了十日以后才回去。
因為秦九卿實在是不好,蕓娘大著肚子冒雪上山去找藥材和吃的,就是那時候寒冷骨,傷了,連帶著肚子里的小的也不太好了,后來了不的罪。
“我回去的時候打聽過了,都是因為這個丫頭,才讓蕓娘孕中傷了,不足月就早產,而……那個孩子也命在旦夕。”秦鄴氣沖沖地道。
“大哥,這種事,你怎麼能怪一個孩子,九卿那時候生病也不是故意的。”
“要說怪的話,也只能怪我們和娘,鬧著一定要去外祖家,留下了嫂子一個人帶孩子。”
秦沖不知道要說什麼好,當年的事,的確是他們心中的痛。
可是,用這個事來懲罰一個孩子,是不是太過分了?
“可是,的確是因為,我才失去了蕓娘的。”秦鄴聲音有些飄遠,他看向了遠方,輕聲道。
秦沖這下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說大哥深義重?
還是說大哥遷怒于九卿了?
“其實,這也只是一方面的原因,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秦鄴想到了那個重要的原因,不由得臉都變了,似乎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
秦沖以為只有這個原因,但是沒想到還有其他。
他只看一眼秦鄴,心就被揪住了。
秦鄴那是什麼眼神啊,他就像是陷了深深噩夢中一樣,拔不出來的那種覺,看的秦沖都覺得心驚!
“大哥。大哥!你怎麼了?”秦沖焦急問道。
秦鄴好像回到了那一場場的噩夢里,夢里,他看到自己滿鮮,看到周圍的同袍死了一片又一片,他也看到敵人暢快的笑容,看到了滿地的。
這是一片殺戮的世界。
他也看到了滿家的白幡,看到了哭泣悲哀的家人,男老……他甚至看到了滿門抄斬,那麼多的人頭落地,只是一朝之間。
他聽到了哭天搶地的聲音,他聽到了滿朝冷漠,他也聽到了,有人在和秦九卿說著話——
“九卿,我為你報仇。你跟著我吧。”
“阿九啊阿九,你覺得你父親和滿門,是因誰而死?”
“九卿,十年了,你替我掃清了障礙,助我如愿登上帝位。但你為惠王余孽,哪怕朕如今了新帝,卻也護不住你。”
“如今朕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一杯毒酒,好留一個全尸。”
……
“秦家九卿,雖為子,卻是天縱之才,國師欽定的帝后之命,天命,不折斷所有的羽翼,又怎能將攏至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