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白：“秦九卿，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敢殺了我？”

“殺你如何。”秦九卿冷冷地看著薛瑩瑩，吐出的話卻是毫不留，“在鎮國公府中，只有兩種人。主子和奴婢，我是主，你算哪門子的主人？你說你是投奔來的親戚，可是你不過是寄人籬下而已，本算不得主人。府里的奴婢尚且有賣契，屬于鎮國公府，你呢？”

薛瑩瑩臉更加難看了，在鎮國公府仗著國公爺的寵耀武揚威這麼久，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難道，說的是真的？

“非主非仆，你是個什麼東西？”秦九卿的最后一句話，更讓薛瑩瑩崩潰，“鎮國公府隨時都可以將你掃地出門！”

“不會的，國公爺不會這麼做的……”薛瑩瑩連連搖頭。

“國公爺是不會這麼做。你把你自己的歸屬給我父親，你知道這什麼嗎，這我父親的所屬。”秦九卿用劍拍一拍薛瑩瑩的臉，諷刺至極，“你這個人，就是個玩意，屬于我父親的玩意。”

薛瑩瑩面如死灰，不甘心地跌坐在地上，顯然到的刺激很大。

秦九卿冷冷地撤了手中的劍：“你給我安分一點，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天。陛下賜婚，鎮國公府將會迎娶司馬家的小姐進門為當家主母，日后偌大的鎮國公府就不再是你們這些烏七八糟的親戚的樂園了，容不得你們犯上作。”

薛瑩瑩猛地抬起頭：“你說什麼？國公爺要娶新夫人了？”

“是，陛下親自指婚。新夫人是當朝駙馬爺的妹妹，出高門族，份貴重。”秦九卿一字一句都像是敲在了薛瑩瑩的心口，“當家主母，對府里的仆從可有生殺予奪之權啊。”

薛瑩瑩暈了過去……

秦九卿心大好，施施然回到楓染院中，看到的就是流云指揮著幾個使婆子搬東西的模樣，春綠和夏禾兩人一人核對，一人登記造冊，安排的井井有條。看了一會，回房間陪璐哥兒去了。

薛瑩瑩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林子軒。薛瑩瑩沒怕過秦九卿，但是嚇唬自己的那些話，真是讓覺到了害怕。一看到自己家表哥，就拉著林子軒的袖子哭了起來：“表哥，那個死丫頭欺負我，嚇唬我！”

林子軒耐著子聽完薛瑩瑩噎的講述，半晌沒有說話。

薛瑩瑩也被林子軒的樣子嚇到了，連忙聲詢問：“表哥，你快想想辦法呀。秦九卿竟然嚇唬我，說我們的份連仆人都不如，要是主母進府，就沒我們的好果子吃了，你快想辦法，我們一起收拾呀，讓再嚇唬我！”

林子軒微微搖頭，他抑著聲音道：“瑩瑩，你要冷靜。沒有嚇唬你，這都是真的……”

薛瑩瑩吃驚地張大了，這是完全不知道的：“表哥，你別嚇我，這怎麼可能呢？”

“我朝對于人口有嚴格的規定，無路引，無份證明者按律法徒刑。你和薛姨媽當年是災來的神都，投奔親戚。嚴格來說，你們沒有份和路引，只是這麼多年你們居住在鎮國公府，沒有人追究而已。”林子軒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他復雜地看著薛瑩瑩，等接這個事實。

“嘭”的一聲，薛瑩瑩的房門開了，薛林氏走了進來，臉蒼白地看著林子軒：“子軒，你的意思是，我和瑩瑩隨時都有可能被當黑戶抓走？”

“是。”林子軒閉上了眼睛，“都怪我，這些年住在鎮國公府，獨獨忘記了這一茬。”

“那我們該怎麼辦，那個路引和份證明現在來補，來得及嗎？”薛林氏滿懷希翼地著林子軒。

“時間上來不及了，再說現在若是離開神都回鄉，反而此地無銀三百兩。”林子軒有點頭疼。

“國公爺對我們這麼好，那讓國公爺幫我們的忙，補一個神都的不就好了？”秦薛瑩瑩異想天開，提出了新的解決辦法。

“也不行。”林子軒苦笑一聲，“國公爺雖然份貴重，但是戶籍之嚴哪怕是他也無法，國公爺只能為他直系親屬開辦份證明。你們雖然是親戚，但是比較離的比較遠。”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該怎麼辦？”薛瑩瑩有些氣急，一拍桌子，“難道這鎮國公府我們住不得了？”

“或者還有一個辦法，但是這個辦法，就真的把自己的命留給別人了。”林子軒猶豫了片刻。

薛瑩瑩催促道：“表哥，你快說，是什麼辦法？”

“賣鎮國公府為奴，簽下賣契。這樣你們就是鎮國公府的奴婢，理所應當地住在府里，誰也沒法拿你們的份證明拿你們，只是這樣的話，你們就徹底失去了自由了。”林子軒連連搖頭，“使不得，使不得，這個辦法是跳火坑了，這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啊。”

薛林氏一直沒有說話，低頭不知在想著什麼。而薛瑩瑩聽了林子軒的這番解釋以后，眼底的也越來越暗，最后也沉默著不說話了。

林子軒著鼻子，這母倆再也沒有搭理他們了，他長長地嘆息一聲，心中盤算的卻是昨日在詩會上被貴人看中的事，那位貴人真是氣度非凡，禮賢下士。真真有王者風范，對方贊賞自己的樣子，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非但忘不掉，他心中還有一種期待：他遇到了伯樂。

這三人各懷心思，最終薛瑩瑩抿，歉意地送林子軒離開：“子軒表哥，多謝你告訴我們這一切，我們母倆要提前打算了。”

林子軒回神過來：“實在不行，你們可以回鄉去。回到鄉里，就沒有人因為份的問題為難你們了，到時候十里八鄉的誰都認識誰，戶籍證明、份證明都好辦。畢竟當年遭災的也不是你們一家，里正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

薛林氏有些恍惚，他們這是被著，得離開神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