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失敗了？”

滕掌門又嘆一聲，“不管我如何瞞，你還是被牽到此事中，想來，天不能容你。”

“那就管管地上的事吧。”九鬿聲音冷淡，完全聽不出渡劫失敗的懊惱。

“你還活著？”滕掌門就算看到了人，也仍然要確定地問。

“沒死。”九鬿只兩個字。

半神半鬼之！

陸遙遙心里明白，可卻不能說什麼，也無法做什麼，只是屏住呼吸，就像在戰場上所有人的目一樣，牢牢鎖在九鬿的上。

然后親眼看著，戰場上的力量對比發生了改變，只是因為他一個人的出現。

又是破碎的場景，但就像電影的蒙太奇，片段連了事實的始末。

九鬿幾乎用一己之力，把人道從覆滅的邊緣中帶了出來。

當然，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普通人類大批死亡，百姓們十室九空，修仙界的高手損失殆盡，只拼命保留下了年輕而脆弱的力量。

妖道、魔道、鬼道也沒好到哪里去，妖王、魔王全死在九鬿的手里，鬼王更是早在破壞九鬿飛升時就死翹翹。他們手下的妖魔鬼怪也死傷大半，剩下的倉皇逃回各自的界面、領地之中，蟄伏不出。

總之，由妖魔鬼三道挑起的爭端，最后以兩敗俱傷，人道慘勝而告終。

這和陸遙遙所聽到的歷史是一樣的：那一次各道都元氣大傷，反而是最脆弱的普通人類好像野草般，最快恢復了生機。也因為各方都損失慘重，于是迎來了難得的數千年和平。

直到第二次，就是前一次魔道單獨出手，對周饒國下手。但這一次人道學聰明了，一呈劣勢就直接向修仙界求助。結果被五大門派派出的年輕弟子與周饒恕等國聯手，直接打敗了。

然后又是難得的和平，直到現在……

原來家死神那麼厲害！挽救了天下蒼生噯！這也算是救世主的級別了吧？

陸遙遙滿心都這樣想著，雖然看到那宛如現場的畫面，讓生長于和平年代的，心理上產生了極度的不適，卻畢竟是旁觀者。等回憶結束，就緩過神來。

但這次，不知是不是真言休息的時間充足，它的力比前幾次要好，陸遙遙并沒有從回憶中被丟出來，而是進了下一場景。

方寸山，后山，地形地貌與知的有些不一樣，大約是數千年滄海桑田的變幻所致。

看到了九鬿，就坐在一懸崖峭壁的邊緣。

山風獵獵，吹拂得他長發和衫飛舞著。那地方也是很奇特的，懸崖這邊就是方寸山的山景，另一邊卻是萬丈深淵。

虛空山崖。

腦海里浮現出一個聲音，是真言給解釋。

陸遙遙恍然。

原來這就是虛空山崖，與焚天漁場齊名的一勝景。

只是有人能去妖族的焚天漁場，卻沒聽說過有誰能出虛空山崖的。

所以，這是一傳說中的地方。

細看，能覺出強烈的二氣在懸崖邊上匯，糾纏，撕扯，對抗，卻無勝無敗，勢均力敵那樣。

那包含天地萬的兩種氣息，奇異在那里平衡著。

再看九鬿，上、臉上，赤墨二氣也不斷轉換著。那場恐怖又殘酷無比的大戰已經結束，可在他的里，戰爭似乎還在進行，并且更加激烈。

“天哪，他要走火魔了。”再怎麼沒有見識，陸遙遙也看得出來，“快幫他呀，這樣他會死的。”

而亡，魂魄無存，奇慘無比。

知道自己只是旁觀者，這話只是下意識地沖出口，因為太關心、也太過焦急，可在這過去的時里，還有誰能幫忙？

難不搞個月寶盒，穿越了時空去拯救他嗎？

可是話音未落，天空似又有雷聲滾滾而來。

又劈？！

陸遙遙都納悶了。

但雷聲很快近了，雷云卻沒有閃電放出，雷也始終沒有劈下來，只是那隆隆的聲音不斷回響、盤旋，好像說話似的。

“天道已遠，本不該，也不能再手人間事，除了得道飛升之時還可引來天雷，其他完全遠離。”真言圣潔又溫的聲音再度響起，“但九鬿是個天地間的異數，現在他是半神半鬼之，可以說一念生，一念死。生與死，并不是指他自己，而是人間萬生靈。”

“又不是他想這樣的。”陸遙遙忍不住為九鬿辯解，“他是為了救蒼生，可是天道卻不容他。甚至都不能通融通融，讓他救了世，再來渡劫。這樣的老天，如此僵化、教條，不要也罷。那麼，也別來多管閑事。”

“你這話，就有魔之意了。”真言連忙說，“所以，天道才破例與九鬿通，雖不能阻止天雷，也不能手凡界，卻也不忍他就這樣毀了自己。”

“老天到底要干什麼？”陸遙遙氣呼呼地問。

“一個機會。”真言回。

“什麼機會？再劈他一次，讓他飛升得道麼？”陸遙遙忽然有些為九鬿到高興，卻同時，還有些奇怪的不舍得。

“那是不可以了，那不符合規則。”真言連忙說，“他渡劫已經失敗，只是他自太過強大，又吸收了鬼王的純之氣，對抗雷擊之至氣，這才能活下來。”

“不能讓他補考，又算什麼機會？”終究，陸遙遙期九鬿功的念頭，還是戰勝了還想見到他的小小自私。蘇丹小說網

這次，真言并沒有回答，而是畫面變幻了。

就見雷聲咕嚕了一陣后竟然快速散去，天地間日月轉換，本是晴天白日，忽然就月上中天。

而九鬿卻忽然站了起來，手中了個訣法，上、面上不斷閃爍的赤墨二氣像被什麼巨大的力量牽引似的，慢慢凝結一個半赤半墨的團，向他的左手無名指，流轉而去。

同時，他邊擺著的，已經裂碎片的兩柄劍，呃，的殘骸，也被右手食指涌出的銀包裹，像重新熔煉了似的，重回劍形。

只是手柄的兩個骷髏頭似活了般，看起來有了兇意，十分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