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遙太疲倦了,一覺睡到大天亮。
還是貓堅強用小爪子不斷拉它的飯碗,搞得咣當咣當響,提示要吃東西,才把吵醒。
陸遙遙可以著自己,但還是認命地爬起來給貓堅強搞飯。
老母親什麼的,懂了。
喂完飯,快手快腳的洗漱,才出房門,就看到楚鬿正在院子里的石桌邊擺早飯。
陸遙遙驚訝,“師叔,您不是每月十五的子時閉關,直到十六日的月出時分才出關嗎?這才早上誒。”
“哦,昨晚有所悟,于是提前出來了。”楚鬿還是和氣溫吞吞的模樣,“過來吃飯。”
陸遙遙很驚喜,因為注意到了前半句,立即跳下木階問,“師叔,您這是要突破了嗎?”
所謂開悟,就是突破的前奏。
楚鬿見那麼興,雖然有點好笑,但還是順勢道,“覺是有些了,也許快了吧。”
“太好了!”陸遙遙是真替師叔高興。
晉升到四級,相當于從煉化氣期進煉氣化神期。
雖然只有一級,卻越了一個階段,很難,也很值得慶祝!
興之下,陸遙遙忽然上前,給了楚鬿一個大大的擁抱。
雙臂環住人家腰時才意識到,這在現代是完全正常的友好表示,可對于古代的這個異時空來說,也太過驚世駭俗。
連忙放開手,有些訕訕的。
好在貓堅強有樣學樣,跳到楚鬿的肩頭,兩只小爪子也摟了下他的脖子,化解了些許的尷尬。
楚鬿也僵了下。
這麼多年,沒人能靠近他。一個不小心,給這丫頭抱個滿懷。
他還“活”著的時候,多修連他的角也沾不到……
他這是,大意了嗎?
“師叔,問個問題唄?”為了掩飾不好意思,陸遙遙連忙坐下吃飯,順便岔開話題。
“講來聽聽。”楚鬿也正了心神。
“人,可不可能擁有妖力?”陸遙遙咬了口饅頭,“比如說,我通過修行,慢慢有了我家小強的本事。”
這是要給上的妖力過明路?
楚鬿垂下眼睛,掩飾閃爍的目。
但這也足以證明,他判斷的沒有錯:這丫頭自己也不知道那妖力從何而生。
相這麼多時日,他也確信是徹底的人類,沒被奪舍,或者被靈靈附著。
“怕是不能的。”楚鬿想了想,回答道,“據我所知,道心不堅,容易魔。道心堅定,定可升仙。其他鬼妖二道,卻并不能共通。”
陸遙遙不自地嘆了口氣:就知道!
不過因為早有心理準備,倒也沒怎麼失。
楚鬿看的心想法全掛在臉上,不問,“你要修妖?可你畢竟是人,沒辦法妖道的。”
“我不修。”陸遙遙大大方方地道,“我基全毀了,什麼靈力也存不住,修什麼呢?”
楚鬿默了默。
略有些憐憫地說,“等你師父回來,我與他商量商量,看有沒有法子能修補你的基。可你要明白,即便修補好了,也不及原來的完整。”
意思就是:沒有可能修到頂級,自然也無法飛升仙。
可對于修道的人來說,那是最終的,也是唯一的目標。
失了這個目標,又為什麼要苦苦修行呢?墜于紅塵,吃喝玩樂不香嗎?
可陸遙遙卻并沒有哀傷,僅憾罷了,因而擺手道,“多謝師叔為我著想。可道法自然,咱們也順其自然就行了。能有辦法自然是最好,沒有的話……大道三千,我一定會找到自己的人生道路。”
是真這麼想,也是真看得開。
于是著楚鬿笑,“師叔也不必為我不甘心,天生我才必有用,誰說一定要積累靈力修為來著。若我能修得引用之法,自然之力如此浩大,取之、用之,歸之,不是好?干嘛非得據為己有呢?”
楚鬿著陸遙遙。
因為飯食正擺在院子中間,早上的溫地照著的臉龐,令整個人看起來明亮可,笑得燦爛清澈,塵埃都圍著飛舞,好像才是整個世界的源。
楚鬿居然一時失神,但很快就回魂,不自以老祖的語氣贊同道,“孺子可教。”
這樣的心和眼界,實在是難得,令他不起了才之心。
不過陸遙遙倒沒覺得楚鬿語氣有什麼不對勁兒,只一臉滿足地說,“哎呀師叔,你這個咸蛋腌得好好吃啊。”
貓堅強一聽,唰一下跳過來:有好吃的,居然不給我?!
被他倆這麼一鬧,楚鬿的心驀然輕松,一邊笑瞇瞇看著一人一貓搶咸蛋,一邊假裝無意地說,“早上前山的人來送資,倒是說了點稀奇事。”
后山雖然是很大一片草藥園,也種了點菜,但大部分米面油鹽,還有蛋什麼的,是需要外門雜役弟子給送過來的。
陸遙遙揚臉,要拼了小命才能控制住表,表現得毫不知以及適當的好奇,“什麼稀奇的事呀。”
“聽說趁著明師兄煉一爐丹藥的要時刻,無法時刻盯著弟子們。苗師兄的和謝師姐的徒就跑到護山大陣外幽會,不小心之下跌下山谷。苗師侄傷了臉,石師侄麼……大約重傷吧。”
陸遙遙略張了,好半天才合上。
算他們識相!
若然鬧大起來,他們殘害同門,石希有還想毀掉師姐的清白,苗琴是幫兇的事就掩蓋不住。
想被逐出師門都是奢,應該是死罪難逃。
這也證明那兩個低階鬼修逃得迅速,沒有被抓到。
陸遙遙松了口氣。
即使鬼修是貓堅強以妖力驅使,并不是主幫忙,也不想自己的事會牽連其他。
“媽,幽會是什麼會?”貓堅強發出聲喵。
那聲音到了的腦海里卻了人語。
陸遙遙翻了個白眼。
費了多大力氣才把貓堅強的狗聲改回貓,結果它居然問這種問題。
“小孩子不懂別瞎問。”陸遙遙敷衍。
又轉過頭問楚鬿,“師叔,苗長老和謝長老最面子了,無論事實如何,怎麼能讓這種流言傳出?是不是他們倆倒霉,被人看到了呀。”
“聽說,是明師兄發現得早,親自捉到的。”楚鬿看著陸遙遙那努力保持嚴肅,卻一看就知是忍笑忍得很辛苦的小模樣,無奈。
還真是……皮……
秦弈曾認爲,修仙的人首要淡泊寧靜,無慾無求,耐得住性子,經得住誘惑。可最終發現,仙首先有個人字旁。仙路苦寒,你我相擁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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