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枝才待再看一眼,卻發覺眼前的景象又在一瞬恢復了正常,快到以為方才那些畫面不過是的幻覺。
怎會無緣無故出現這樣的場面?
燕枝覺得奇怪,但沒有立即開口,而是看著面前的百花谷小醫修在溫靜的上施了一頓針法,幾針下去,就將剛剛一個奄奄一息的溫靜給安下來。
又給溫靜喂了一些療傷的丹藥,溫靜起初死活都不肯吃,眼底只有恐懼之,若非溫靜不能彈,這會兒恐怕都已經跑到幾百里開外去了。
但是他們這些醫修面對不聽話的病人可有許多手段,不過在溫靜的臉頰上輕輕一按,溫靜就不由自主地張開了,然后就把那顆療傷的丹藥給按進了溫靜的里,讓溫靜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去。
溫靜越發害怕,臉上的恐懼沒有分毫減,但這些療傷的藥一般都帶有催眠昏睡的效果,沒過多久就昏睡過去。
而這才轉過來看燕枝,十分耿直地說道:“我師傅說燕仙子是好人,故而我也愿意相信燕仙子方才說的話是對的,殘害同門確實是要不得的,如此這般,也是咎由自取。
不過我的師門之命我不能見死不救,所以這才救了,我也覺得雖然品行有失,但也罪不至死,仙子可以將帶回宗門之中,稟告師門,依照宗門規矩來罰,這也省得外頭那些人說仙子見死不救,太過冷。”
這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得出來是真心建議,而非故意挖苦嘲諷。
燕枝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知道這百花谷的弟子都是這種秉,一個個的常年基本都在自己的宗門之中,沒有遇到什麼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事,幾乎每一個都被保護得好好的,也十分天真。
燕枝以前也和百花谷中人打過道,并不覺得稀奇。
只是又想起來方才的場面,只覺得這事必有古怪,干脆開口問道:“還不曾請教這位仙子是誰?”
那大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搖了搖頭說道:“我修為低微,當不得一句仙子之稱,我是百花谷的路瑤兒。”
燕枝便夸名字好:“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路道友這名字極有意義。”
燕枝對路瑤兒并無多惡意,這話也說得真實,路瑤兒忍不住紅了臉:“師傅第一次聽到我名字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可見燕仙子與我師傅的想法是一樣的。”
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手指扯了扯自己的右邊袖口,看得出這是平素里害的時候下意識的作。
態扭,卻又十分清新自然,毫不做作,是燕枝平素里很見到的態。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燕枝只覺得這般扭的樣子有些眼,在心里想了半晌,才想起來溫靜先前怯的模樣就與有些相似。
雖說人臉上的神總是差不了太多的,但是同一種態在不同的人上表現出來,總會在細微的細節和習慣的小作上有所差別。
但燕枝想起來溫靜也有這個小作,溫靜一旦覺得心里張或者是怯至極的時候,就會不停地去自己的袖袖口,就和剛剛的路瑤兒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這世間不會有兩片一樣的葉子,也絕對不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燕枝心中有了個大膽的猜測,但是還模模糊糊的,又需要許多證據證明,便打算靜觀其變。
路瑤兒還不知道自己早已經被人給盯上了,乖乖巧巧地回到了自己的師兄姐妹之中,之后也沒再管躺在地上的溫靜。
看上去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事發生。
燕枝始終記掛著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些點,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
而這個時候,方才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殷晝,此時卻忽然湊過來,小小聲地說道:“你有沒有覺得這一位百花谷的弟子說話和作態十分像一個人?”
燕枝有些驚訝,然后點了點頭:“我也正有此意,只是苦于不知該與誰講。”
兩人都沒有點名覺得路瑤兒像誰,但是兩人在這種事上都甚至不用言語,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心中的想法。
殷晝便笑了起來:“師姐若是覺得沒人可說,大可與我說說,雖說我的修為不好,不是個什麼有用的人,但是這雙眼睛還是有些用的。”
燕枝每次都被他這般表現說的一點脾氣都沒有,只能無奈地笑:“我也從來沒說你沒什麼用,你大可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小白臉便看起來高興許多,燕枝又想起來自己被璐瑤兒打了個岔,忘了的事。
神神地拉著殷晝走到一邊去了,趁著眾人不注意,把自己方才克扣下來的那一顆佛手蓮心果拿了出來,飛快地塞進殷晝的手中。
殷晝低頭看了一眼,就不聲的先用袖將它蓋住,這才低了嗓音說道:“我怎麼當得起這個?”
“你若是擔不起,這世上恐怕沒幾個人擔得起了。這些果子既然都是我自己一手拿到的,那我自然也有將其轉送給旁人的權利。
你的不好,我也不知我什麼時候才能將太素心經修煉至大,將你的那些炎毒給去除干凈。這佛手蓮心果不如勻出一顆給你吃了,能夠增壽好些年,你可得等著我!
我就不信我這兩年不能大,倘若當真如此,你著點,吃著果子續續命,等來日我太素心經大,便可救你于水火之中了。”
燕枝這話說得似有幾分促狹,但是卻極為認真。
殷晝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握了手里的佛手蓮心果,這回卻沒有拒絕,只是笑著說道:“師姐何必給自己這樣大的力,我難不就沒有那等師姐的功夫?師姐也不必將我瞧得太弱,我總歸也還是有些用的。”
燕枝急了:“我沒說你沒有用!”
殷晝就忍不住笑:“我也沒說師姐說我沒有用呀。”
燕枝還想說,卻知道論皮子自己可不是殷晝的對手,憋了半晌才道:“止套娃!”
殷晝便勾著低低地笑了起來。
說來說去,兩個人都好似繞不開用那兩個字,殷晝雖聽了的話,不再套娃,卻只覺得自己笨,又怕自己說了什麼殷晝自己一個人想太多。
燕枝挖空了心思,這時候腦海之中一快,幾乎沒有怎麼思考,就說了出去:“你總是去糾結有沒有用做什麼?怎麼,難不你沒用,我便會將你棄之若履?你就是什麼也不會,我也不會你在我前頭吃苦的。”
我不會你在我前頭吃苦的……
殷晝從沒聽過這樣的話。
遇到之前,這輩子都沒有聽過。
【作者有話說】
今天有事出門,這樣晚才更新,先給小可們說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