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枝如今不用回頭都能知道這聲音是誰的,整個藥王峰也就只有殷晝那個小白臉喜歡這樣矯做作。
“甚麼甜言語,不過說句好聽話哄一哄自己這個天真活潑的師妹,這又算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了?”
燕枝已經學會了和殷晝斗皮子。
殷晝就故作傷心委屈的樣子:“在下也常常追著師姐喊師姐,怎麼師姐就不曾用這樣的甜言語哄過我?可見到底是我比不過人家。”
他分明是故意搞樂,這一副做作的傷春悲秋模樣屬實是惹人想笑,燕枝忍不住說道:“你有一天不貧,你這張就會粘起來麼?”
這小白臉的臉皮是愈發厚了,聞言也不過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那又怎麼了?那兵不用都會生銹,我這張不說話就不能粘起來嗎?要是我當真被粘住了說不出話來,師姐是不是要為我診治一番?”
燕枝忍不住啐他一口:“你也真好意思說出這樣三歲小孩都騙不過的話。”
殷晝就立刻一本正經地說道:“三歲小孩一定會信的。”
“你憑何這樣肯定?”
“因為我騙過。”
燕枝簡直是被他逗樂了,笑出了聲:“那我是不是還得夸夸你,多大一個人了,還去騙人家三歲小孩?”
笑起來的模樣格外的沒有霾,殷晝見開懷,自己角也有了笑容。
燕枝今日才見過陸姣茵,雖然面上不顯,但眉目之中顯然有幾分放松的愉快之,想必是高興的。
心里高興就好。
殷晝過來看看,其實也沒有什麼非來找不可的大事,他也是怕心里還抱著幾分期待,卻被自己的師妹傷得失沮喪。
好在那個三師妹還不算白眼狼,能夠燕枝欣開心,那就好。
燕枝與殷晝又說了些七八糟的話,這才終于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到底還好意思講我,你不瞧瞧你自己,怎麼好意思跟著我去聽我說什麼?”
殷晝剛剛里說的那些酸溜溜的話,那全是燕枝去萬劍崖見陸姣茵的時候說的。
殷晝這小白臉又不會什麼通天神算之,難不還靠猜們兩個人剛才說什麼?
分明就是跟在后頭聽了他們講了什麼,只不過這小白臉在匿形上還真有幾分本領,燕枝渾然沒發現他。
殷晝笑了兩聲,又湊到的邊去:“我悄悄地跟著師姐,聽師姐說了什麼,師姐知道了還不生氣?”
燕枝見他忽然傾過來,有些不適應,只是心里壞水一冒,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扯著殷晝的腰帶又往自己這邊帶了帶,兩人的鼻息又幾乎混在了一起。
“你又不是旁人,我怎麼會生你的氣?”
燕枝臉上故作輕佻,生得明艷,故意做出這般眼波盈盈、宜嗔宜喜的模樣,便格外的人心弦。
殷晝仿佛是愣住了,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燕枝大笑道:“怎麼,剛才不是還在那兒自怨自艾,說整天追著我喊師姐,我倒不用那‘甜言語’來好好哄一哄你,我如今這不是來哄你了?你要是喜歡聽這些,我倒還有很多話能同你說。”
別的不說,就這樣麻的話,其實燕枝自己都快起了一皮疙瘩。
但是看著這仿佛永遠都掌握著事始末的小白臉,臉上終于出一抹意料之外的驚愕神,燕枝又覺得自己這一的皮疙瘩起的也還值。
殷晝立即擺了擺手:“罷了,你只當我沒說過。”
這小姑娘也學壞了,也不知道是誰教了這樣一肚子的促狹?
殷晝興許不知道這世上有一句話,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過以他的臉皮,想必就是知道這麼一句話也當不知道。
兩人就說著這些話往回走,燕枝也沒發覺到殷晝好似就一直在這里等著回去。
他們說得興起,渾然沒注意到遠叢樂擺著一副不忍卒讀的目看著他們的背影離去。
他實在是不了這幅場景,忍不住自言自語:“這狗東西還能不能要點臉了?什麼事都拿我來當幌子?一天到晚沒事干的嗎?就整天圍著我這寶貝徒弟打轉轉?”
他這話音才剛落,耳邊冷不丁地就響起另外一個堪稱冷酷無的聲音:“怎麼,我拿你當點幌子,你還不樂意了?從前不知多人求我拿他們當幌子都求不來,這等好事到你頭上,你反而還不滿意?”
這個聲音就是燒灰,叢樂都知道是殷晝,當即就翻了個大白眼,也不管這小白臉其實并不在附近,反正這小白臉無論在哪都能看到他什麼神。
“你可真不要臉啊你,你每天閑得沒什麼別的事干了嗎?”
殷晝的聲音就顯得格外不在意起來:“你要是覺得我現在做的事太過清閑,那也不是不行,我回頭就去找焚天書和祭神錄。”
叢樂這會兒就是連笑也不敢笑了,只能立刻說道:“祖宗,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你別整天想著那些東西,你就呆在這不好嗎?”
殷晝卻已經不再回復了。
*
山瑤池境開啟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宗門之中的安排也下來了。
和燕枝猜測的一樣,這一次宗門的安排與話本中略有不同。
因為燕枝早已經辭去萬劍崖首徒之責,不用和話本之中寫的一樣作為萬劍崖眾弟子之首,帶領下頭的弟子一同進境;
這一次是為藥王峰親傳修為之最,帶領藥王峰眾人進境。
而萬劍崖這一次領隊的是陸姣茵,聽說是閉關的華淵親自傳音授意。
既然是師尊的安排,寧無塵與溫靜也沒什麼異議,加上現在萬劍崖實在是人口稀,帶領寧無塵也不是什麼難事——或者換句話說,萬劍崖師門分崩離析之事人人皆知,陸姣茵進了境之后必然要和寧無塵分道揚鑣。
那還算是什麼領隊,其實本只需要顧著自己就好。
不過陸姣茵又怎會輕易放棄自己的權利?
既然是領隊,就有權決定什麼人能去,什麼人不能去。
陸姣茵直接一票否決了溫靜想要前往境的請求,直言溫靜現在修為太低,去了也毫無作用,不過就是送死,還要給大家拖后。
但溫靜要等的大機緣就在里頭,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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