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岳將關於林蒹葭的所有事一一記錄下來給百里擎之後,便帶著葉清離開了。
後來玄墨曾經問過百里擎,為何當時不將柳岳留下來,百里擎說柳岳太難掌控了,就算再聰明,不能掌控的人,也不能用。
西北之境的第一場雪紛紛下了好幾日,積雪積了厚厚的一層,卻並未阻止的了街道上的行人,他們仍然來來往往。
距離林蒹葭的及笄禮,也越來越近了。
百里擎將準備禮這件事,給葉瑾去做了。
葉瑾這邊還未曾準備好禮,易清寒便打算告辭了。
臨走之前,易清寒將他帶來的一些東西一一到葉瑾手上,仔細叮囑著,「小瑾,這些東西,是我們師門一直流傳下來的東西,你一定要保存好,日後你若是找到了合眼緣的徒弟,你便將這些東西到他手裏。」
一代一代傳承下去。
葉瑾鄭重的點點頭,「師父,我會的,您放心吧,這一路上,路途遙遠,天氣嚴寒,你一定要當心一些,千萬別傷了。」
易清寒輕笑了一下,清雋的眉眼中帶了一些葉瑾看不真切的誼,他的目溫的注視著葉瑾,笑道;「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欣賞你,也很喜歡你,有時候我也會想,你若是不是我的徒弟,該有多好,但是有時候又覺得,你是我的徒弟才好。」
很多時候,他看著眉眼認真,勤勤懇懇的葉瑾,總覺得上好像散發著芒,引著他,讓他的目不自覺的便注視著。
葉瑾怔了怔,像是不明白一樣,猛地抬眸看向易清寒,看見他眼底還不曾消逝的真真切切的,心中一沉。
不知易清寒為何要在這時候同自己說這樣子的話,但是師父的心意,很早之前便明白了,也明著暗著拒絕了他多次。
想,師父易清寒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明白人,怎麼會說出這般讓人困擾的話來。
「師父,我……」葉瑾言又止,不知該說些什麼。
易清寒只是輕輕笑了一下,眉間殘存著些許溫,像是雪落眉梢,輕輕一,便化了一灘水。
「我知道的,你不必說一些拒絕我的話,也不必說一些安我的話。我是你的師父,我與你朝夕相那麼久,怎麼不可能不明白你的心意。我只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為什麼自己來晚了。」
「但是有時候看見你和秦王爺之間相那麼和諧,那麼融洽,你們之間彷彿有一層別人融不進去的氣氛,那氣氛將你們完全隔絕,你們出不來,外人也進不去。那時候,我就知道我輸了。」
「所以,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的那種心,你不需要回應我,也不必同我,甚至是憐惜我。你只需要像從前一樣,把我當你的師父便可以了。」
他說完這話,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眶已經泛紅,眼底又水劃過。
葉瑾看了有些容,蠕了蠕,想要說些什麼安的話,卻看見易清寒手指點在上,做了一個噤聲的作。
葉瑾立刻便明白了,乖巧的點點頭。
易清寒這才滿意一笑,玩笑般的說道:「乖。師父走了,你不用再送我了,記得要將師門發揚大,記得要濟世為懷。」
最後又深深切切的叮囑了幾句。
易清寒便雙一,直接坐在馬上,飛快的朝著前方奔去。
葉瑾站在門口,目送著易清寒遠去的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天際盡頭。
百里擎這才送門後邊走出來,走到葉瑾側,扶住葉瑾的肩頭。
葉瑾微微側目,仰頭看著百里擎,眼底似乎也有些盈盈水。
「阿擎,師父他……」
說到這,卻忽然想起來百里擎十分不喜易清寒,懊惱似的撇了撇。
百里擎看著心疼,按在葉瑾肩頭上的手微微用力,低沉道:「你們之間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你不必覺得疚,易清寒他既然選擇說出來,那就讓我們支持他的選擇好嗎?」
「嗯。」葉瑾輕輕點頭,卻又像是不解一般的喃喃自語,「其實我也不太明白,為何師父會喜歡我。我和他相的那些日子,我們里除了醫之外,再無其他任何的東西了。」
「師父他總是很嚴肅的樣子,面沉,就像你一般,讓人不敢接近。可有時候他笑起來的模樣,卻又讓人覺得溫暖,如沐春風,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我一直把他當做我努力的方向,想要為像他一樣,這麼厲害的人,能夠獨當一面,能夠遊行天下,能夠濟世為懷。」
百里擎聽著心中頗不是滋味,他將葉瑾的子掰過來,看向的眼睛,看見眼底那些無措、驚慌、悲傷、疚的緒,他更是不好。
雙手漸漸握上葉瑾圓潤的肩頭,努力出一個笑容來,「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小瑾你在難過什麼?你在悲傷什麼?你師父喜歡你,你不喜歡他,所以你拒絕他,這不是人之常嗎?你為和要悲傷?為何要疚?」
葉瑾搖搖頭,不解道:「我也不明白,我為何會悲傷,為何會疚,我只覺得很難,我不應該那樣對我的師父,我應該……」
說到這,後半句話,還並未說出口,便被百里擎捂住了。
他沉著臉,冰冷的眼神如刀似的,一刀一刀割著葉瑾。
「小瑾,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做你不應該這麼對你的師父?那你覺得你應該怎麼對你師父?難道你要像對我一樣對待你師父嗎?難道你也喜歡你師父嗎?那我算什麼?你告訴我,我算什麼?」
百里擎一字一句,冷冷說道。
葉瑾一怔,心中頓時驚慌失措來,著,小心翼翼的道歉道:「抱歉,阿擎,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我很對不起我的師父對我的,我並沒有要喜歡他的意思,也並沒有要選擇他的意思,你要理解我。」
嗤。
百里擎忽然笑了一下,像是嘲諷,像是譏諷,「我理解你,那誰來理解我。你邊出現的這麼多人,我都不曾放在眼裏過。除了易清寒,這個人,他存在的意義對你而言,本就是不同的。」
「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應該鼓勵你去參加那個醫會,這樣你也不會拔得頭籌,也不會為他的徒弟,也不會讓他對你生出異樣的愫。」
葉瑾怔怔的看著百里擎,心中忽然生出一莫名悲傷憤怒的緒,「你不信我?你是不是不信我?」
百里擎抿著,反問道:「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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