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治一聽百里擎所言,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果然,那兩人,是被他帶走了。
事已至此,看來只能按著父皇的計劃行事。
想到此,便給京兆尹投去一個眼神。
收到百里治眼神的京兆尹心中一沉,口中卻冷冷道:「將兩位人犯帶至公堂。」
很快,便有兩人被帶公堂之上,昨晚兩人穿著一黑,今日這兩人仍然是一黑。
百里治瞧見兩人,頓時瞳孔一。
心中正疑著,這兩人,有一人確實是自己屬下,但另一人,卻不是他安排的那位替死鬼。
百里擎意何為?
不過,昨晚那兩人確實被百里擎弄走了。
百里擎道:「大人,這兩人便是昨日在停房,本宮捉到的兩名刺客。您有什麼話想問,問就是了。」
京兆尹問道:「你們兩昨晚可去了停房?為何要去停房?去哪裏做什麼?」
其中一名黑人,瞧了一眼百里治,見百里治角笑容雖溫潤,眼神卻異常狠厲。
心中頓時明了。
昨晚,他被百里擎嚴刑供,也不曾供出自家主子,如今在這公堂之上,他便更不會將自家主子供出來。
「回大人,屬……草民是奉了大殿下之命,前往停房,將那死者陸仁的毀去,以毀滅跡。」黑人張口便是指認百里擎。
京兆尹在上頭聽得手指哆嗦。
百里擎挑眉,眸間有冷意若若現,眼神頗為凌厲的瞧著黑人,「你確定是,本宮讓你毀滅跡?」
「草民確定。」黑人神無比認真,看著百里擎。
百里擎問道:「那你說說,本宮為何要讓你毀滅跡?」
黑人道:「自然是因為大殿下殺害了陸仁,這上卻落了許多證據,所以才想毀滅跡。」
然而他話音才落,百里治眼底閃過若有似無的冷漠。
蠢貨,百里治在心中暗罵。
他本有一張好牌,卻險些被這蠢貨毀壞。
果然,百里擎又問道:「那你可知道本宮是如何殺害這陸仁?這陸仁上有被本宮落下了什麼痕跡?」
黑人頓時語塞,他本就只是百里治邊一個小小暗衛,得了這份活計,便來了,至於其他事,百里治從不會告訴無關人等。
因此,他對陸仁這樁案件,並不知。
自然,也不知道陸仁究竟因何而死。
而此刻,他自以為能幫到自己主子,便想也不想張口便是誣陷,卻發現自己本是多此一舉。
頓時懊惱不已。
百里擎見黑人啞口無言的模樣,嗤笑一聲,眸間殺意褪去三分,卻有濃濃嘲弄不屑。
「你連這陸仁因何而死,都不知曉,便自作聰明的想要誣陷本宮,也不知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做了這等可笑之事。」
百里擎不說話則矣,一說話便能讓人瞬間崩潰。
「既然這位嫌犯不太老實,那邊換個嫌犯。」百里擎手指了指黑人旁那位,「你來。」
那人顯然還在意料之外,神之間頗有些怔愣,緩慢的指了指自己,問道:「我?」
百里擎挑眉,「不然呢。不過,你可要老實一些,若是說出一些不符之事,便休怪本宮不留面。」
一番威脅之後,那人才緩過神來。
朝著京兆尹磕了一個響頭,說道:「大人,草民昨晚前方停房,是人之命,讓草民將這停房陸仁的盡數燒毀。」
京兆尹皺眉問道:「何人之命?」
那人回答:「這……當時天太暗,而且那人渾黑,面上矇著黑巾,草民一時之間,也看不太真切。不過草民聽他口音,像是長安人士,且言行之間,頗有些世家風範,想來應該是大戶人家,或是久居高位者。」
京兆尹又問道:「那你為何替他賣命?你可知道此事事關人命,且人命關天,你做出這等事來,不怕引火上?」
那人微微抿,眉眼之間依稀有幾分憂愁焦慮:「草民自然不想做這等事,可草民的兒甜甜被那人在手中,草民若是不答應,甜甜便會失去命。草民不敢不從啊。」
說及此,那人話語之間便有些哽咽。
京兆尹蹙眉,還未說些什麼,那人又道:「那人還吩咐草民與草民旁這位刺客大哥,讓我們務必在停房等候,等著他來。然而草民還未將火摺子點燃,大殿下便將草民制服了。」
這時,百里擎站出來道:「大人,聽說昨晚,大人與二皇弟深更半夜,前往停房,不知有何要事?」
京兆尹心中咯噔一聲,震驚萬分。
向百里擎,不知百里擎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他本以為自己與二殿下做得足夠蔽,沒想到還是被大殿下發現了。
「自然是有線索發現,便帶著大人前往停房去瞧一眼。」百里治輕笑,眉間似有溫潤,卻有著三分冷然。
「哦?」百里擎挑眉,有些意味不明,「不知二皇弟,可有找到新的線索。」
「未曾。」百里治淡淡道,邊笑意又淺了幾分。
「對了,本宮還在這兩位嫌犯上,找到了一件有意思的東西。」百里擎像是剛剛想起,眉間頗有些興緻盎然。
然而百里治心中卻警鈴作響,目盯著百里擎。
不知他究竟會拿出什麼有意思的東西。
下一刻,一柄小刀被百里擎隨意的扔至地上。
然而與百里擎的神態自然隨意相比,百里治卻有些繃。
瞳孔猛地一。
看著面前這柄匕首。
這當然不是昨晚那柄從嫌犯上搜羅出來的匕首,而是百里擎隨意拿的一柄匕首,然而正因如此,百里治才想明白了百里擎的意思。
這分明是暗指,他手中有自己的匕首,只不過為了給自己保留一個面子,而隨意弄了一柄假匕首。
且結合,方才那位假嫌犯所言,百里擎顯然已經推出事真相。
電火石之間,百里治已經將方才心頭所想統統拋去。
昨晚他連夜進宮面聖,父皇給了他兩個法子,讓他其中選一。
第一便是反咬一口,但如今看來,這個法子已經不太適合。
第二便是推出一人,為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
百里治一咬牙,將心中不舍與暗痛統統斂去,配合著葉瑾與百里擎先前說辭,「大皇兄,臣弟忽然想起,這長安似乎有一人,十分符合先前準大皇嫂所言。」
「哦?」百里擎挑眉。
葉瑾也恰合時宜的站了出來,「二殿下此話怎講。」
「臣弟先前,有些抱恙,便找過此人,治療臣弟的。此人醫了得,只幾帖葯,便藥到病除。他與臣弟言語之間,曾他有一恩怨之人,好像是陸仁。臣弟也有些忘了。」
「他曾抱怨過,那陸仁曾在他那裏治過病,卻因病癥好的緩慢,便找了紫荊苑的大夫。且那陸仁三翻四次辱與他,他對此十分惱恨。」
「臣弟想,此人應該是殺害陸仁之人。」
百里治一字一句說道,心中仍有幾分痛。
事已至此,他只能將這人拿出來,否則,對於自己更是不利。
百里擎既然給了他機會,便說明,百里擎的勢力,並非是自己想像這般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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