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角一跳,花月轉過背對著他躺著,悶聲道:「妾說的是不關主屋的門。」
「這不是主屋嗎?」他茫然。
「爺喝醉了。」輕哼,「這是側房。」
「你才喝醉了。」他將撈起來,半擁住哼笑,「你在的地方都是主屋,都不能關門。」
花月覺得牙酸,手捂了腮幫子冷眼道:「這些話您還是留著去哄別的姑娘,們肯定用。」
李景允搖頭,抵著的腦袋晃來晃去:「就你了,沒別的姑娘。」
至濃,當真話都只會撿好聽的說,花月撇,又覺得懊惱。自個兒是當真蠢吶,上說不信他,可回回都被他騙,還圓房呢,還生孩子呢,就連拜個靴子,也是自個兒干出來的蠢事。
眼下再聽他說這些,更氣了,倒不是氣他信口開河,而是氣自己不爭氣。
耳子怎麼就這麼呢……
「你是不知道,陛下有多喜歡爺。」他真是醉了,抱著哼哼唧唧地開始說,「朝堂上頭,那麼多人聽著看著,陛下說要給爺在這京華新修一宅子,命人去運觀山的土,一車一車地運來,給爺修宅子。」
「觀山是什麼地界兒啊,平日裏沒人上得去的,那地方土好,當今最寵的姚貴妃想用觀山土修觀月臺,陛下都沒允。」
神一,花月突然扭過頭來看他。
面前這人眼裏醉意醺然,漆黑的眸子看下來,深又人。
「爺帶你住新宅子,可好?」
心頭微跳,花月抓著他的袖,不確定地問:「觀山嗎?觀山的土?」
他像是沒聽見,迷迷糊糊地低下頭來吻,花月有些走神,被他吻得輕輕一抖。
「你想要的,爺都會給你。」他含糊地呢喃,「爺是當真想跟你過日子的。」
只說了這一句,他子就沉下來。
花月愕然地摟著他,瞳孔著房梁出了好一會兒的神,才反應過來將他扶上床,了靴子蓋好被褥。
那話,是什麼意思?想要的,他都會給?
覺得好笑,低頭去看他睡的臉,又難自抑地覺得心。
他哪裏知道想要什麼,就算知道了,又怎麼可能給。
搖搖頭,手了那好看的廓,安靜地等了一會兒,等他睡得沉了,才輕手輕腳地起下床。
霜降在前庭忙了個半死,匆忙過來見的時候,眉眼間儘是疲憊。
「見了鬼了。」小聲嘀咕,「我分明是送了消息去馮大人那邊的,但他沒來,方才剛有人回話,說消息沒傳到馮府,大人不知,這已經是錯過了最好的機會了。」
康貞仲只在將軍府吃了半個時辰的宴席,就因醉酒胡言被人送了回去。
憾地嘆息,花月道:「這人還真是命大。」
頓了頓,覺得有點不對,拉了霜降的手問:「你讓誰出去遞的話?」
「賀老三,回回都是他,您放心,他是絕對不會出什麼岔子的。」霜降想了想,「許是遞出府之後誰弄丟了,反正寫的是信,旁人撿去也只當是一張尋常採買單子。」
遲疑地點頭,花月瞥了一眼側房裏的人,擺手讓下去歇著了。
直覺告訴,好像有誰在攔著不讓對康貞仲下手,但沒有毫證據,也可能只是多想。
李景允若當真知道在做什麼,定是要將趕出府去的。
沉片刻,進屋躺回他的懷裏,慢慢閉上眼。
***
沈知落也是來了這宴席的,只是敬了一杯酒就走了,與蘇妙連面也沒見上。蘇妙也不急,總歸婚期是近了,讓人追上他的馬車,塞給他一包炸油。
「這麼膩的東西,也虧喜歡吃。」沈知落嗤之以鼻,連打開也不曾,徑直塞進了袖。
他坐在車廂里,旁邊是愁眉苦臉的孫耀祖和老神在在的常歸。
孫耀祖也不在意他藏什麼東西,只道:「鄭遇是重要的線人,他一進去,咱們這聯繫斷了好幾條,本來想拉著那幾個貪生怕死的人共事就不容易,這一出事,他們全急著撇開關係,眼下該怎麼是好?」
常歸哼笑:「急著找康貞仲的麻煩幹什麼,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們尋仇來了?」
「這是我要找的嗎?是他的位置本就重要,他一死,底下那幾個人也能趁機奪權,於咱們都是有利的。誰想到前頭的薛吉會讓他們起這麼重的戒心啊,薛吉也不是咱們的手。」孫耀祖苦不迭。
常歸很好奇:「你們沒手,薛吉怎麼死的?」
孫耀祖猶豫地轉了轉眼珠子,想說也許是小主,可想想小主那不爭氣的模樣,還是懊惱地搖頭:「不知道,國師倒是出出主意,怎麼把鄭遇給撈出來?」
沈知落不甚在意地擺手:「太子盯得,咱們最近最好別手。」
常歸跟著點頭。
孫耀祖看看面前這兩人,眼神微變:「你們兩個……折的不是你們的人,你們就袖手旁觀。」
「孫總管說笑了。」常歸道,「如今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分什麼你的人我的人?鄭遇的確是沒法救了,康貞仲也不了,休養生息吧。」
惱恨地別開頭,孫耀祖兀自生氣。
車一路往前碾,常歸看著搖晃的車簾,突然問了一句:「聽聞國師也要與大梁人婚了,該不會像西宮小主那樣,了婚便胳膊肘往外拐吧?」
這人說話總帶著一冰寒之,分明對誰都笑,可好像對誰都有懷疑的緒。
沈知落不悅地垂眸:「多慮,大人若是不信任在下,大可另謀高就。」
「哪兒能啊,您手裏有兩枚印鑒,我自然是要跟著您的。」常歸彎著眼皮,朝他躬了躬,「只是,最近我也得了些稀罕玩意兒,想請國師看看。」
沈知落不經意地抬眼,就瞧見他從懷裏掏出一塊分外眼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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