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來好像也還行,畢竟此人以後要伴在枕邊,以記仇又驍勇的格來說,太過得罪了,夜裡睡覺容易驚醒。
但是答得爽快,又像專等這句話似的,凌溯仍是微微躊躇了下,為難且冷酷地說:“你經常外出,萬一被傅母告到皇后殿下面前,不要怪我不維護你。”
居上說不會,“我與幾位傅母得很好,們也喜歡我,不會輕易告狀的。退一萬步,就算皇后殿下責備我,我一力承擔就是了,不用郎君費心維護。”
凌溯聽這樣說,這才勉強答應,“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居上說一言為定,然後綻開笑臉激再三,又客套一番讓他早些就寢,方帶著藥藤回去了。
早些就寢,對他來說有點難。以前徹夜研究作戰的計劃與路線,現在長安攻下來了,大業完了,又有無窮無盡的瑣碎事務需要理。
好在辛苦不曾白費,前朝留下的頑疾在慢慢治愈,歷經過的都城有它驚人的生長力,每一天醒來都有發展,東西市的易又長了幾,西域商隊遞的城過所又增加了幾十封,一切蒸蒸日上,一切都充滿希。
見效,所以不覺得累,比起馬背上長途奔襲,帶著隨從不不慢橫穿過長安城,則是無比安逸的生活。回來後挑燈文,奏報,都不算什麼,有時候一不小心過了子時,經人再三催促,才放下墨回榻上去。
今晚還是如此,整套的流程有條不紊,覺脖子有些酸痛,抬頭更時,已經三更了。
沙沙一陣輕響,像沙子揚在窗紙上。
史們探關上門窗,長史正好悄悄打個呵欠,被他見了,一時眉眼回不到原位上,滿臉尷尬。
“郎君。”重整頓好表的長史上前諫言,“時候不早了”
凌溯頷首,“歇吧。”
得了令,大家如蒙大赦,長史指揮值夜的史們退出寢樓,出門時彷彿有紗撲面,雨下得又大又。
臨走的長史重又折回來,“夜裡恐怕冷,郎君切要關上窗,別了寒。”
凌溯有規矩,除了灑掃,史一般不讓上二樓,所以窗戶還得自己關。
他說好,抬手微一擺,長史呵腰關上了門。
轉拾級而上,窗下的燈火照出綿的雨勢,打了窗台前的地板。
他過去卷竹簾,不經意一瞥,發現對面還點著燈,那玲瓏窗口從黑夜裡突圍出來,像個金的落款,異常鮮明。
下雨了,婢怎麼不關窗?他駐足片刻,自己也猶豫起來,畢竟雨後的清爽朗,是任何香料都無法比擬的,且存續的時間又短,一個疏忽便會錯過
正思量,見有個影行走般過來,雙手索著,“啪”地一聲關上了窗。
次日,天地清朗,居上用過晨食照例出門,還沒等家令勸退,微笑著告訴他,是太子殿下特許的。
家令自是不敢質疑,忙令人套好馬車,將人送下了台階。
待要問娘子什麼時候回來,居上搶先一步告訴他:“殿下下值之前一定到家。”
家令道是,肅容叉手,把人送出了昌坊。
待得回到辛府,立刻把探來的消息告訴大家,大家一致認為太子殿下帶回的消息,有完全的可信度。
反正李夫人大覺用,解氣道:“真是報應,好在陳國夫人不像兒子一般糊塗,與其外人恥笑,不如自己斷腕為好。”
顧夫人驚訝過後自嘆弗如,“中豪傑啊!要是換了我,我可沒有這樣的決斷,怕最後還是會妥協,想辦法替兒子周全。”
其實這是大部分母親的通病,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總不能見他一敗塗地。
但陳國夫人的選擇,是最無卻也最明智的選擇,比起換一個兒子襲爵,和辛家惡才是自掘墳墓,後患無窮。
只是辛家人都良善,事鬧得這麼大,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值得,反倒生出點愧疚之心來。
正在唏噓的時候,門上有僕婦進來傳話,說郡侯府老夫人前來拜會了。
大傢俱一驚,不知此來是什麼目的。
還是李夫人鎮定,吩咐居上三姐妹:“你們去里間坐著,不要出聲,今日聽聽人家說話辦事的手段,也長長見識。”
居上忙應了,一手牽著一個妹妹,很快躲進了屏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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