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當時還是軍頭領的拓跋繁察覺到有輕生的意圖,及時勸阻,并且跟說了自己早已收買了負責此事的宮人,在木盆中做了手腳,木盆不會沉沒,反而會通過河把這個可憐的孩兒送出宮中。
想必不會有勇氣活到今天。
當然知道以拓跋繁言出必踐的子,既然他答應過自己的事,他就一定會做得到,所以這些年心甘愿在這苦寂的深宮一日接一日,一年接一年地等下去。
直到紅枯瘦,白發叢生。
所以當意識到李景煥就站在面前時,下意識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拓跋繁。
“他......他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鄭瑢瑢并沒有聽到外面有第三個人的腳步聲,語帶遲疑。
李景煥自然知道鄭瑢瑢口中所說之人到底是誰。
他想起拓跋繁在他臨行之際的囑咐,言不由衷地回了句,“舅舅他一切安好,只是要是我們兩人同時宮,未免有些太扎眼了,所以這次他讓我先來。”
李景煥想方設法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誠懇一些,好讓鄭瑢瑢不要起疑心,他也的確做到了。
那邊的鄭瑢瑢雖然有些失,但也能理解這樣的安排,便問了李景煥一句,“這些年你過得好嗎?母妃記得你今天已逾十八,可有娶妻生子了?”
李景煥搖了搖頭,“未曾。”
然而當他理所當然地說出“未曾”兩字時,他的腦海卻忽如其來地浮現出一個子的背影,一閃而過。
他只覺得這個背影好生悉,但就是想不起這個背影到底屬于哪一個人。
他也不知道為何突然會這樣,心中不納悶。
此時伍止警惕地發現有人在走近,連忙低聲音提醒了一句,“有人來了,我們得馬上離開了。”
李景煥才剛和生母相認,沒想到才說了幾句話便又要分離,他心中的不舍讓他握著那雙枯瘦的手不肯放開。
屋的鄭瑢瑢同樣不舍。
但深知要是被別人發現李景煥的份,只怕會危及他的命,所以即使心中再不舍,也不得不把手了回來。
“快走!”
耗盡最后一分忍,只為護他周全。
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接近,心急如焚的伍止連忙把李景煥拉了起來,迅速地躲到另一邊的竹叢去。
就在他們剛剛藏好蹤跡的時候,只見一個宮捧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上罵罵咧咧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惹不高興了,反正整張臉寫滿了怨氣。
當徑直走到了墻角的缺口,一眼就看到被移到一旁的飯菜,這讓躲在一旁的伍止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剛才他擔憂再不離開便會被人發現行蹤,竟沒注意到要把那個原本放置在缺口正前方的托盤給歸回原位,眼看馬上就要被那個宮看出端倪,這可如何是好?
正當他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時,那個宮竟把手上的托盤隨手放在地上,然后轉從井口取來一桶冰冷的井水,沿著墻邊的那個缺口灌了進去!
只聽到屋突然傳來鄭瑢瑢的驚呼聲,那個宮這才把那個裝水的木桶隨手扔到一旁,囂著罵道,“你這個不守婦道的賤蹄子,天生糟蹋食,不吃不會擺在那里嗎?居然還敢推到滿地都是?!”
“這不是我多干活兒嗎?!我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竟分到這昭宮去,白白這苦!”
“既然我不好了,你也別想好過!你不是清高嗎?不吃這餿了的飯菜嗎?那就給我著!”
那個宮叉著腰,旁若無人地指著那扇門罵著,仿佛毫不懼被外面的人聽見。
想必是篤定了外面的人不想了這個霉頭,更不會過問這昭宮的事,才敢這般猖狂吧。
而且看這副駕輕就的模樣,想必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作踐鄭瑢瑢了。
躲在竹叢看到這一切的李景煥忍不住握了拳頭。
伍止雖也心生不忍,但還是扯了扯李景煥的袖,朝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千萬不要因為一時意氣,而誤了大事。
要不是那個宮人罵累了自行離開,想必李景煥未必能咽下這一口氣。
眼見那個宮人已經走遠,李景煥想要過去看看母妃的況,卻被伍止拉住了。
“不要過去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了。”
李景煥的眼神充滿哀求,“我不過想看母妃一眼,確定并無大礙,我就會跟你離開。”
伍止卻指了指淌了一地的水,“你若過去了,地上會留下你的腳印,要是那個宮人去而復返,便會知道有人潛了昭宮。”
“你忘了你舅舅跟你說過的話嗎?他說過,在宮之時,萬事都要聽我安排!”
“要是你再在這里耽擱下去,洪大夫那邊就要兜不住了,難道你要我們這一群人都因為你而首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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