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回到江南李家大宅之前,秦月容等人已經收到了李一白的信,也提前做了相應的準備。
由于李一晴如今份未明,馬車自然是不能明正大地停在正門。
一行人只能想了個折中的法子,選了路上行人不多的時間,地從后門進去。
李太君本覺得此舉有些委屈了李一晴,畢竟多年未曾回家,再次重逢卻只能用這種辦法進家門。
但李一白和黃嬤嬤卻寬說,家里還有其他眷在,多也得顧慮點。
再說了,以李一晴如今的狀態,當務之急是養好病。
要是被外面多事之人知曉,又勾起多年前為太子妃人選的李一晴被擄走之事來。
到時候不僅是李一晴本人,連整個李家都要再次陷流言蜚語之中。
遙想當年李家人只要出門,無論是主子還是奴仆,都要被人指指點點,為當地百姓的茶余飯后的談資。
因為這些嚼舌頭的人,向來只在乎表面的結果,而不問緣由。
他們只知道李一晴被選上當太子妃后不久就急病離世,都道是他們李家福氣不夠,又出商賈,怎敢攀上皇家之尊。
只因這是癡心妄想,所以不住皇家之氣,才導致了李一晴的早逝。
殊不知道宮之事從來不是李家主導,李家也不過是因為當年陛下的那一句“李家可為太子妃”加上李一晴出生的時辰使然,才得以中選宮。
也是因為要救當年一同宮的徐良娣,才會被歹人擄走。
了皇室以及李家避而不談的恥辱,而徐良娣卻一步步高升,為太子妃,最后走到了皇后之位。
當年為了掩蓋這樁丑聞,當年的陛下兼施,迫使李家老太爺親自宣稱李一晴的病逝。
連出殯之時,躺在棺木中的子,也是由家提前安排,說是犯了死罪的囚,充當病死的李一晴。
但李家卻對李家祖墳之地埋葬這樣的子到不安,于是只能宣稱李一晴所患之病有傳染,仵作看過也覺得不宜直接下葬,只能燒了。
此舉也免卻了折騰李家祖墳的煩惱,以便李家人每年前去拜祭,也不會覺得太過膈應。
說到底,整件事從頭到尾,李家不過是被接而已,實在說不上有攀龍附之心。
再說了,以當年李家的財富,李一晴作為老太爺唯一的兒,嫁妝自然不會,加上的樣貌秀麗、子和順,當年上門求親之人不在數。
李家人本就無需犯險把李一晴送鉤心斗角的皇宮。
當初江南所有人都說那是天賜恩典,但最后這份恩典卻了李家人邁不過去的坎。
就算如今重新尋回李一晴,為了圓當年的那個謊,不但不能鑼鼓相慶,反而得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當中的憋屈和難,也許只有當事人能懂。
李家后門的那條巷子早就派心腹守住,閑雜人等都不能進出。
等到李太君等人的馬車停穩了,李珺喬和今夕首先下了馬車,在主仆兩人的掩護之下,再由李太君牽著戴了面紗的李一晴,迅速地從后門走了進去。
整個過程悄然無聲,大家連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等到大家都進到宅子里面以后,下人便迅速關上后面,來時的馬車自有外面看守的人安置好。
眾人沒在院子里停留,直奔李太君的長松居去。
長松居里面侍候的人都是經過挑細選的,都是知知底,話不多言的。
而且們的賣契都握在李家手里,即使們看見什麼,都不會胡說出去的。
即使安排得如此周詳,一路走來,眾人依然是跳心驚的。
好不容易到了長松居,才得以松一口氣。
除了秦月容以外,二房三房的老爺和夫人都在長松居等著,此時看見李太君領著一個帶著面紗的子步履匆匆而來,便知道那人便是李一晴了。
秦月容此時已有四個多月的孕,孕已現,整個人看起來倒是比從前要溫順不。
時隔將近一個月未曾看見自家夫君,也沒有失了禮數,反而率先上前跟李太君行禮,這才站到了李一白邊。
由于秦月容是后娶的繼室,所以只聽說過李一晴之事,卻沒有見過的真容,不免也有些好奇面紗之下的子,到底是何模樣。
只是單從出來的雙眼上看來,這子的眉目廓的確有些像李珺喬,只是眼神如同魚眼睛一般,空無神,遠比不上李珺喬機靈生。
秦月容懂人世故,所以即使萬分好奇,也絕不會做第一個開口詢問的人。
所以才會退守到李一白邊,不再說一言。
不得不說,由于秦月容的懷胎,李一白和的關系也好了許多,也沒再提當日換鋪契陷害三房之事了。
此時夫妻相見,也不了彼此關心一番。
二房夫人容宜心門較早,所以是見過待字閨中的李一晴,也知道當年之事的真相,此時見李一晴歸來,也是滿心慨。
至于三房夫人李顧氏,雖然門之時李一晴早已不在李家了,也未曾得見李一晴,但三房老爺想必也跟提及過自己有一個孿生妹妹之事。
所以李一晴之事,李顧氏多多也從李一盛口中知道一些。
屋子里都沒有外人,李太君便把李一晴拉到跟前來,輕輕地替取下了面紗。
面對這一屋子的人,李一晴臉上怯生生的,顯然還未能習慣如此多人的圍觀。
只見迅速地躲到了李太君的后,只出半個腦袋往外張,仿佛一只驚的兔子。
的眼神已經沒有當初那般呆滯了,還出了懼怕的神。
李太君見狀只能轉安,對聲說道,“晴兒,你別怕啊,那些都是你的哥哥嫂嫂,都不會害你的。”
在李太君的安下,李一晴這才閃閃地出半個子來,雙手還不忘捉了李太君的手臂。
李太君見狀也無法,只好對眾人說,“剛回來,對這一切都十分陌生,到害怕也是正常的,你們這些做哥哥嫂嫂的,也莫要怪。”
眾人見到李一晴的心智果真如同李一白在信中所言那般,自然是不會怪責什麼。
反而放輕了腳步,說話也聲細語的,生怕一丁點的舉便會嚇倒了這只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相比起大家的反應,站到最角落的李一盛在看到李一晴除下面紗的那一瞬間,便有些不太對勁。
雖然他早就從信中得知李太君尋回了李一晴,但直到他親眼所見李一晴就站在他眼前時,他才不得不接這個事實。
李顧氏和李一盛夫妻多年,自然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見他此時神不太對勁,生怕被其他人看出端倪,只能輕輕拉了拉他的袖,提醒他注意。
他這才收斂了一下自己的緒。
不過,當他李太君讓他上前見過他這個妹妹時,他還是忍不住張心虛,這讓李顧氏不由得了一把汗。
幸好,事實證明李一盛的擔憂純屬杞人憂天,李一晴見了他,只是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別到另一邊去了。
很明顯,并不認得他。
李一盛如獲大赦般,迅速退到了李顧氏邊,也沒多跟李一晴說上一句話。
李顧氏見他這般無用,忍不住環顧了四周,幸好眾人的目都在李太君和李一晴上,并沒有人察覺李一盛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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