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白看得出老祖宗有意抬舉李珺喬,要不然大可像秦月容懷李珺芙之時,讓兩位嬤嬤暫代管家之務即可,就不用多此一舉了。
他跟李珺喬說了這件事以后,果不其然,李珺喬一開始并不同意。
但當他言明是老祖宗提出來讓理家,而且為了怕輩份低,很多事不好作,還特意撥了徐嬤嬤和黃嬤嬤來助一臂之力。
李珺喬這才松了口。
但也沒有當場答應下這件事,只說給兩三天的時間考慮,李一白也就點頭同意了。
其實早在前段時間,李珺喬便已查明平日的飯菜都是那個洪嫂的婦人準備。
而且那婦人平素對老祖宗多有不滿,經常在小廚房里跟其他人抱怨老祖宗忠不分,矯枉過正,不過是因著一些小事,便把從使之位直接降到小廚房做洗切婢子。
試問這樣一個對老祖宗充滿怨恨之人,又怎會聽從老祖宗的吩咐,在李珺喬的飯菜中做手腳?
但李珺喬自問從未和這個廚娘結怨,那只能是他人指使,才要想到對李珺喬出手了。
為了查出聽命于誰,李珺喬不過略施小計,讓從外面新買了一個小丫頭,然后讓故意在洪嫂面前哭哭啼啼。
洪嫂生來好管閑事,見這個臉生的小丫頭一臉委屈,便上前安。
那丫頭趁機告訴洪嫂,不過是一個低等的灑掃婢,因路過長松居的時候不認得里面的嬤嬤,沒有及時行禮,竟就被里面的嬤嬤責罵了一頓,還吩咐下面的人晚上不準給吃食,以示懲戒。
得難,又覺得心里委屈,所以才哭了起來。
洪嫂同,連忙從廚房端出來一碗加了蛋的面條,讓快吃。
那丫頭自然恩戴德,狼吞虎咽了起來,末了還不忘說一句恭維的話,大概的意思就是洪嫂心善,又能干,在小廚房里也說得上話,請幫忙看看哪一個院子的主子好說話,能不能替問問能不能到那個主子的院里去做事。
洪嫂見那丫頭一臉稚氣的,一時同心大起,也沒想過那丫頭竟是李珺喬派過來的,小聲地告訴府里的長房大娘子為人可,如果能到月容居做事,想必的日子便會好過了。
丫頭見這件事有些眉目了,便繼續裝作十分為難地說,自己不通文墨,做事又躁,怎會得到當家主母的青睞,不像洪嫂那般得主子重,還說自己的目標就是要像洪嫂那般。
一番恭維之話說得洪嫂心花怒放,干脆說了自己很快就能進月容居了,到時候等在月容居站穩了腳步,便會跟大娘子說一聲,讓大娘子把丫頭也撥到月容居來,如此一來,就沒人能欺負得了了。
那丫頭也是個機靈的,知道自己想要的信息都問妥當了,便借口說自己的灑掃功夫還沒做完,回頭又得挨罵了,便匆匆離去。
也不急著找李珺喬匯報,反而真的去做完了的灑掃工作,待黑以后,眾人都睡了之時,才溜出來,告訴了李珺喬當中的實。
李珺喬本就對秦月容的話半信半疑,如今聽了那丫頭的話,便知道越來一直以來都是秦月容在攪鬼,還意圖讓李珺喬誤會,食相克之事是老祖宗刻意設計。
李珺喬雖然知道秦月容私底下不喜自己,但自問對秦月容也算是維持了表面上的恭敬,也從未做過任何忤逆的事,何以招致這般痛恨?
而且聽李一白說過,李珺喬的生母生前和秦月容是好的,兩人經常聚在一起品茶聊天,刺繡裁,就連李珺喬的長姐李珺悠出生后所用的百家被,還是秦月容一針一線出來的,那可一個姐妹深,不分你我。
正是因為這巨大的落差,才讓李珺喬猜測,這當中必定有什麼原因,不然不可能出現無緣無故的痛恨,還要是要取命的那種深仇大恨。
李珺喬本想著借真假鋪契之事,在眾人面前揭穿秦月容的真面目,同時也說出自己一直食用相克之,才導致孱弱的真正原因。
本想著能數罪并罰,一擊即中地把秦月容趕出李府,卻沒想到當中卻出了差錯。
沒能指證秦月容之外,還折了白一條命。
李珺喬知道那個時候并不是說出真相的好時機,所以只能選擇沉默。
沒想到一個轉的功夫,卻傳出了秦月容懷有孕的消息,這無疑是晴天霹靂。
李珺喬也甚至因為這一個意外之喜,秦月容得以難,即使現在說出自己被害下藥之事,只怕也無補于事了。
秦月容生下的一子一,已經夠讓在李家坐穩當家主母的位置,再加上腹胎兒,以后想要,只怕難上加難了。
翌日,李珺喬特意前往長松居向老祖宗請安。
一旁伺候的徐嬤嬤識趣地退下,給了祖孫兩人相的空間。
“多日未來跟祖母請安,是孫不孝。”李珺喬低著頭,面慚愧之。
老祖宗卻沒有一一毫責怪之意,反而說到,“我就知道你今天會來,還特意給你備下了桂子荷花。”
把面前的食碟推到了李珺喬面前,“嘗嘗吧,祖母記得你喜歡吃。”
李珺喬看到老祖宗一臉慈之,只覺得自己當初對的懷疑疏遠,實在是太不應該。
愧疚一下子涌上了心頭,只覺得鼻子有些酸意。
但下一個瞬間,李珺喬就抬起了頭問了句,“祖母怎會知道我今天會來?”
老祖宗卻是一笑,“你前段日子央我買下了一個丫頭,那丫頭我卻從未見過,你也沒跟我說過為何要買下,還一定要以長松居的名義來買,祖母當時并沒有問你緣故,便同意了你的請求。”
“如今過了那麼久的日子,祖母還尋思著你也該主過來說一說緣由了吧,于是今天哪里都沒有去,特意留在長松居等你。”
李珺喬見此事說來已經無益,只會讓老祖宗到為難,便顧左右而言他,只說這丫頭自己實在喜歡,只不過囊中,才不得不請老祖宗幫忙。
李太君可是個老江湖了,怎會看不出李珺喬的窘迫,故意把面前的老壽眉倒了一杯給李珺喬,“這是老壽眉,配桂子荷花可還合適?”
李珺喬下意識口而出地說,“萬萬不可啊,桂子和老壽眉相沖,同食會讓人頭暈腦脹!”
說完此話后已經立即覺得不妥,抬眸卻上了老祖宗意味深長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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