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所料,距離庫房門口的位置越近,燒焦的痕跡越明顯,特別是在庫房右邊的墻角,木質炭化得最為嚴重。
走進一看,發現此燃燒剩下的質和其他地方明顯不同。
李珺喬用手指拈起部分末,用大拇指輕輕一,末略帶粘稠,黏在指頭服著皮。
看來這就是起火點了。
也就是說,有人把易燃放在墻角的位置,然后點燃,在外面看就像整個庫房都燃燒了起來,但實際上剛開始的時候火勢僅僅局限在門前的位置,庫房還沒波及。
這時間差恰好給了李一盛機會。
據李珺喬當時在現場看到的況,李一盛從進去火場到出來,不會超過二十秒。
但據李珺喬從秦月容那里了解到的況,自從李一白被沒收了庫房鑰匙以后,李一白夫婦便把鋪契藏于庫房某,所以按道理說除了李一白和秦月容,沒人知道鋪契的確切位置,也不可能提前進庫房踩點作案。
也就是說,要在二十秒,再濃煙滾滾的庫房,冒著高溫高熱,找準位置,并把鋪契安然無恙地帶出來,這本就不可能做得到。
唯一的解釋是,李一盛提前知道了鋪契的位置。
所以他才可以直奔主題,把鋪契取出來。
而知道鋪契位置的人,除了李一白,便是秦月容了。
李一白惱怒李一盛差點害了整個家族,防著他還來不及,不可能把這等機之事告訴他,那麼就只能是秦月容了。
但按照大房和三房平日異常惡劣的關系,秦月容即使有意用鋪契做餌,也不會直接通過自己的口告知他。
因為深知,三房老爺雖然蠢笨,但他的夫人李顧氏卻是個明的,顯然不會相信秦月容的話。
如果此事由秦月容告知,李顧氏只會懷疑別有用心,只怕當時即使庫房燒灰燼,也絕不會讓李一盛靠近半步。
明知當中可能有詐,便不會讓瓜田李下的事發生。
但是,如果三房夫人是從其他人口中得知這個,那就另當別論了。
到底是誰,能夠從秦月容獲知鋪契的位置,又能得到三房的信任?
李珺喬思前想后了半天,首先想到的人,便是二房夫人李顧氏。
平日由于老祖宗對三房老爺的偏寵,秦月容一直頗有微言。
同樣地,三房夫人也不滿秦月容在管家之時大權獨攬,連老祖宗私下補之事都要過問足。
一個算計,另一個明,平日里就是針鋒對麥芒,相互看對方不順眼。
相反,二房夫人李顧氏在大房三房之間左右搖擺,是們爭相拉攏的對象。
李顧氏一向子順,看到大房和三房不和,平日里也多有勸說。
在李珺喬看來,這個二嬸嬸哪里都好,就是有一個缺點,藏不住。
所以如果秦月容通過李顧氏的口,“提點”三房救火立功之事,想必更容易獲得三房那邊的信任和接納。
所以說,李珺喬必然要找一找這個二嬸嬸,來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是否有錯。
李顧氏明顯沒有料想到李珺喬會找來,特別是當李珺喬問及關于三房老爺庫房救火之事,更是明顯慌了神。
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無疑加深了李珺喬的懷疑。
在李珺喬威脅說鋪契的收藏之乃機,三房老爺能夠如此輕易找出鋪契,當中肯定是預先知道鋪契所在的位置。
只要追查下去,遲早都能找出泄之人,到時候只怕自首求也沒用了。
一番忽悠恐嚇之下,李顧氏膽子小,一下子就怕了,便把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和李珺喬猜想的差不多,李顧氏數天前被邀往月容居用茶點,期間秦月容的一等使白進來匯報府上的務。
當時李顧氏覺得這樣機的事自己不應該知道,便知趣地說要告退。
但秦月容卻說都是自家人,府里的事務二房自然聽得,拉著重新坐了下來。
李顧氏著頭皮聽著白向秦月容匯報,當中就有鋪契安置之事。
因此,李顧氏便知道了鋪契放在了庫房門左邊的柜子上,用一個紅的盒子裝著。
當時李顧氏也沒有多想,用完茶點閑聊過后,便離開了月容居。
在回去自己的住時,李顧氏遇到了聞訊而來的三房夫人,劈頭劈臉就來責怪是墻頭草,兩邊搖擺。
李顧氏雖然平白無故挨了一頓罵,但天生就是個柿子,任人拿,也只好默默了。
鑒于三房得寵的緣故,李顧氏沒敢得罪,在三房夫人的威迫下只能把在剛剛從秦月容那邊聽到的消息和盤托出。
再后來,李顧氏就聽聞了昨日庫房起火,李一盛勇救鋪契之事了。
當時一下子就想到李一盛所為,有可能是因為自己跟三房夫人說了鋪契之事,所以啟發了用這一招戴罪立功。
李秦氏雖然覺得自己此舉無意中幫助了三房,但又怕日后被秦月容知曉是自己泄,頗為憂慮,以致一夜無眠。
所以當李珺喬找來的時候,以為是秦月容派過來了,早已驚弓之鳥的李顧氏下意識就是否認此事。
只不過并非一個擅長撒謊的好手,所以三言兩語之下,便被李珺喬找到了缺口之,迫使不得不說真話。
“你要是想告訴你娘親,你就去吧,反正我所有的私心,不過是想家和萬事興,大房三房重歸于好,如果老祖宗不信,那只能怪我自己多管閑事,枉做小人了。”
李顧氏一臉頹然,已經做好了東窗事發的準備。
沒想到李珺喬卻是一笑,“二嬸嬸當我是什麼人了,一個搬空是非,歪曲事實的人嗎?二嬸嬸夾在我娘親和三嬸嬸之間做磨心,平日也多虧二嬸嬸周旋勸說,局面才不至于太過難看。”
“這些不僅我這個后輩看在眼里,連老祖宗也是心知肚明的,還曾在我面前稱贊你,說二嬸嬸你為這個家付出甚多呢!我也想這個家好,我又怎會把這事告知娘親,給眾人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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