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尚書久等了。”
“老臣參見郡主,只要郡主還肯見老臣,等再久都值得!”
“既然柳尚書來了,想必有些事也想通了?”
“自然。”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卷賬簿,由般般接過遞給蒹葭。
隨手翻閱一番,里面的賬額比預想的還要大。除此之外,里面詳細記錄著他貪污的每一項公款,與其他員的每一筆往來。
其中還包括,相護,個行方便之事......
“郡主,老臣已經將自己的底牌原原本本的托于郡主手上,還郡主能履行承諾,救吾兒命。”
“好說好說,柳尚書的誠意我看到了。可眼下,還需要柳尚書配合本郡主做接下來的事。”
“郡主請說。”
蒹葭會心一笑,命般般將近幾日搜集到的有關于朱尚書所有的罪證都遞給了他。
“這第一件事,本郡主要你暫時瞞取到藥的事。第二件事,明日朝堂之上,我要看到他下馬,可明白?”
“老臣明白,明日朝堂,我便起奏給皇上。”
“自會有人相助于你。”
柳尚書走后,般般開口:
“主子,你不是說那些罪證還不夠嗎?咱們不需要再細查下去嗎?”
“時間不夠了。若放在往常,這些罪證確實差點意思。他兒子良為娼,迫害良家的事,確實撼不了他尚書府。
包括咱們查到的近幾年由他提拔上去的名單,這些人的答題試卷與平日文采的對照,也都不是重頭戲。
這朱尚書完全可以找個理由,說他們江郎才盡,把自己摘干凈。可如今科舉在即,比咱們更關心新鮮流的,是天子啊!他跑不掉了。”
“可屬下還是擔心,即便這樣,他若死不認罪......”
“我自然是相信朱尚書的絕程度,才篤定的做了這個局。”
文壇競選擇首結束,不出意外,許星瀾憑借滿腔才華,實至名歸。
朱尚書也不請自來。
“郡主,老臣已經按照郡主吩咐,推舉許星瀾坐上了文壇之首,不知這冰蓮什麼時候能給老臣。”
“朱尚書怕是記不好,當日我下屬傳達的可是兩個條件,這第一個你做的很好,可還有第二個呢!”
“郡主請說。”
“很簡單,朱尚書想要冰蓮容易,可自此以后要為我所用。”
朱尚書好像并未多想,跪在地上叩拜著蒹葭,說著滿腔忠義之話,表著那天可憐見的忠心。
“郡主在上,老臣自此以后全憑郡主吩咐,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朱尚書別急啊!本郡主對這半路投誠的人,總要多些了解。既然朱尚書的忠心日月可表,那這投名狀,就一定不會含糊,對吧?”
“投名狀?”
般般懷中抱劍,頗為不屑的看著他,那異瞳確有震懾人心的作用。他替蒹葭做著解釋:
“這投名狀便是朱尚書自薦麾,必不可的東西。我主子用人也要圖個安心不是?朱尚書行走場數載時,想必不能搬到明面說的事不會,我主子要的就是這些。”
“這......”
蒹葭百無聊賴的手擺弄著頭上的步搖。
“朱尚書,本郡主知道,為者最忌諱將自己的和盤拖出,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如何抉擇,朱尚書自己思量吧!”
朱尚書的臉難看到了極致,他剛幫許星瀾拿到文壇之首,眼下蒹葭就要攥住他的后路,這明擺著是戲耍于他。
“郡主當真不愿賜下冰蓮嗎?”
“唉~朱尚書此言差矣。冰蓮可給,可要拿你的做換。朱尚書大可不必覺得吃虧,這冰蓮千百年難遇,一瓣下去,藥到病除。再說你若真有心投誠,沒點看得見的誠意,本郡主敢用你嗎?
本郡主也不破于你,且給你時間回去好生思量。般般,送客!”
“是。”
朱尚書走時已經顯殺氣,這點,蒹葭察覺到了,樹上的影子察覺到了,般般亦是。
若非留著他還有些用,般般只會現在就將人綁了,讓他嘗嘗死士營中的刑罰,他就該知道“死”也是難能可貴的。
送走朱尚書,那會客廳屏風后的人也走了出來,雖然上了些許年紀,可還是能看出年輕時定也是相貌極佳。
“朱夫人剛剛在屏風后,可都將話聽仔細了?”
“聽......聽明白了。”
“那依朱夫人對你丈夫的了解,他可愿效忠本郡主啊?本郡主這里說的效忠,可是完完全全按照本郡主的要求去做。”
“臣婦......臣婦不知。郡主——我求你了,我兒子不能等了,現在只有郡主的藥能救他。”
“夫人,不是我不救人,是這朱尚書沒有給本郡主想要的,本郡主也不能做虧本買賣啊!”
“郡主——求你諒一個做母親的心吧!我只有這一個兒子,我沒了他活不下去的。”
“夫人,你說若是朱尚書放棄救朱河,以他現在的年歲,是否能給朱府再添新丁啊?”
蒹葭的話無疑是在刺激,又何嘗不懂,只是自欺欺人罷了!朱河頑劣,爛泥扶不上墻,沒了他,也有滿院的妾室再誕新子。
到時候這個正房就活了一個笑話!沒了兒子,就失去了全部。可那朱尚書卻并非如此......
“求郡主指條明路,只要能救我兒,我也可以做任何事。”
“夫人可想好了?”
“想好了。”
......
當晚,朱府。
朱夫人心不在焉的忙里忙外,一邊要照顧朱河,一邊要布置晚膳。
而朱尚書卻一早回去后,發了好大一通火,便跑去了小妾屋中。
“老爺,你去見郡主,可拿到藥了?”
“藥藥藥!你就知道管我要藥!都是你生了那麼一個不爭氣的,現在還要害我卑躬屈膝,向一個臭未干的娃娃跪地磕頭。死活不給,我有什麼辦法!”
“可是老爺,河兒也是你的兒子啊,他是咱們朱府的長子。郡主想要什麼,就給吧!河兒等不了了......”
“你一個婦人懂什麼!你難道要我將朱府滿門和今后的仕途前程都搭進去嗎?你知不知道那郡主獅子大開口,要抓住我的所有把柄!”
“可是老爺既然答應替郡主做事,肯定不會出賣老爺的,只是想求個心安吧!”
“閉!這些東西都是要命的,我告訴你,我就算再生一個,也不會比他差!”
朱尚書摔門而出,獨留朱夫人跌在地上好久好久。哭的泣不聲,一邊是丈夫,一邊是兒子......
“夫人,哭可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般般不知何時,從外走了進來。
“郡主可是有吩咐?”
“夫人若想救下令郎,唯有大義滅親。夫人好生思量,畢竟這男人啊,聞了新人笑,就會忘記舊人哭。”
“可是我家河兒也曾犯下諸多錯事。”
“夫人不必擔心,只要夫人按照吩咐做事,朱河公子的病能醫,這就算進了天牢,想要出來還不是我家主子一句話的事嗎?都是走個過場,夫人該明白的。”
“是。”
很快便到了第二日朝堂之上,柳尚書自是依照蒹葭的吩咐,向皇上呈上了朱尚書的一系列罪證。
可里面卻并無他勾結員,舞弊泄題賣的實證。
“皇上,臣要狀告朱尚書利用職務之便,販賣試題,買賣。”
“你含噴人!皇上,下冤枉啊!請皇上明查。”
隨后朱尚書當場反咬一口:
“皇上,分明是這柳尚書看著科舉在即,想要賄賂微臣為其子謀個名利,被微臣拒絕故而懷恨在心。
皇上明查,老臣忠心耿耿,皇上可千萬別聽信了此等小人的讒言。”
皇上聽著場下的辯駁,將柳尚書呈上的證據重重摔在桌上。
“朱尚書,你說柳尚書污蔑你,那你可否跟朕解釋解釋,你家長子欺男霸,殺良家婦的樁樁件件!這也是柳尚書污蔑于你嗎?”
皇上大力的拍了桌面,明顯被他們做的缺德事氣的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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