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歷代祖先,從未停止尋找破除解咒之法。族中祭司之位代代相傳,皆薄命不善終,只因算盡天下卦。
薩赫泊羽五歲那年,族中大祭司觀測天象有,命星落北方,于是他不惜折損壽元算得一卦:
“天命,緣定南疆,可解百世困局。然,此命格有異,劫盡之日則天下興。”
那夜,大祭司的眼睛流不止,所有巫醫盡數救治,終是保住了命。就是那時,南疆王將薩赫泊羽進了大殿。
“羽兒可想你母后了?”
“想。”
南疆王拉著他的小手,走進了室。室里遍布寒冰,薩赫泊羽抖了下機靈,可還是飛奔到冰床上看著被凍在冰層中的母后。
“羽兒,若讓你獨自前往異國,可會害怕?”
“父王,你要把我送去哪里?”
“眼下,有法子救你母后,也有法子解掉你上的詛咒,可是會經歷很多挫折磨難,你怕不怕?”
“不怕,只要能救回母后,羽兒不怕。”
沒過幾日,剛剛養好一點的大祭司下了病榻。那日他窺探天機,老天爺拿去他的眼睛,確也公平。
可這還不夠,若要尋找天命,還需更加準確,無奈之下只能再開卦陣。
“爹爹,你不要命了,祭司一族的卦不能算盡的,否則命會越來越薄。”
“放開,事關南疆千百年的基業,歷代祖先都先士卒,如今舍我一人又算得了什麼?”
大祭司不顧家中小兒的勸阻,卦陣一開便不能中斷。天雷滾滾劈下,那景象被南疆子民視為天罰。
直到陣中人的滿頭黑發瞬間白頭,巨大的沖擊力震毀了卦陣,異象才消失。
“天命,降生北辰皇室,如今正是脈覺醒之際。賦奇才,歷經生死涅槃者,方可......”
“爹——爹——”
大祭司話未說完,便去了。此等哀號傳王室,南疆王悲痛絕。將其接王室冊封郡主,與薩赫泊羽青梅竹馬一同長大。
“翎兒,你父親去時,卜的那一卦是如何解的?”
南疆王彎下子,小心的詢問著,眼前的姑娘哭的撕心裂肺,實在不忍讓更難過。
“爹爹......說天命在北辰皇室,需得十年后再去尋,否則功虧一簣。”
“罷了,好孩子。今后你便是我南疆的郡主,沒人敢欺負你。世子哥哥也會陪著你的,好不好?”
“好。”
孔雀翎兒為大祭司的兒,在南疆份本就無比尊貴,自識得薩赫泊羽,不想的阿羽哥哥去到千里之外的地方。
已經沒了爹爹,不想再失去第二個珍視的人。
故而,撒了謊,這個謊便維持了十三年。
本來三年前,薩赫泊羽便要啟程前往北辰的。可探子來報,北辰疫病頻發,而北辰郡主上了三白雪山求藥,而后趕上北辰荒年。
雖然沒有親歷北辰,可這三年來,薩赫泊羽早已對的一切了如指掌。
......
“世子,前面便進林了。”
“好。”
薩赫泊羽再次上了蒹葭的轎攆,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
“林不乏毒,涂一些在上比較妥帖。”
“謝世子。”
浩浩的隊伍穿過林,那掩蓋在后方的王城也慢慢顯在蒹葭眼前。
“世子哥哥~世子哥哥~”
“你們終于回來了,我日日來林口等,眼睛都要酸死了。”
來者一織錦,上面的繡樣是專屬于他們的文化,滿銀鈴叮當,就跟阿羽一模一樣。
薩赫泊羽下馬小姑娘的頭,頭上的銀冠作響,好聽極了。
“小桃你看,這便是南疆的,戴慣了中原的珠釵,我倒對這滿銀白喜歡的呢!”
“郡主,這滿白花花多不吉利,哪有咱們中原的冠霞帔好看。”
“不得胡說!待會進了南疆王宮,切記禮不可廢,不要丟了北辰的臉面。”
“是。”
蒹葭這一路來,已經被頭冠的有些不過氣來。薩赫泊羽按照禮數,吩咐婢子將安置進宮殿便攜一灰塵去見了南疆王。
“郡主!郡主不行,這可是世子妃,您不能進去。”
“你去問問南疆哪里是本郡主不能去的,我只是想看看未來嫂嫂而已。”
孔雀翎兒墊著腳被護衛攔在殿外,蒹葭雙耳不聞窗外事,無視外面的喧囂。
“行行行,本郡主走了,不看就不看。”
作勢離開幾步,忽然一個急轉彎又殺了回來。守衛都怕傷到這位祖宗,就這樣讓進了殿。
蒹葭端莊的坐在榻邊,珠簾遮面,可還是擋不住絕世容。
“你就是世子哥哥要娶的中原子,你可真,就像畫上的一樣。”
“妹妹亦是世間難得的人胚子。”
孔雀翎兒自己的臉,被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雖然確實吧,就南疆這塊土地上,也算數一數二的貌了。
“嫂嫂的頭冠好啊,你們中原嫁娶都戴這個嗎?”
“是啊,中原婚嫁傳統便是冠霞帔。”
“嫂嫂嫁來南疆,可是不開心?為何你們中原人都不笑的?”
蒹葭與對話時,確實平淡如常。可卻并非不開心,當然也稱不上開心。
日子過的久了,倒也想回到曾經千百寵,天真爛漫的時候。可這世界無時不刻不在催著磨礪長,不敢停下。
“并非不開心,只是南疆路遠,我坐了一道的馬車,著實有些累了。”
“哦哦哦!那確實是!不過大婚典儀馬上就會開始,今晚你就是世子妃,我南疆名正言順的下一代南后了。”
小姑娘說的興致,蒹葭也有些恍惚。是啊!馬上就要為薩赫泊羽名正言順的妻子,可卻沒有預想的開心。
這南后之名,在夢中遙想了千萬次。眼下近在咫尺,卻覺得現在才是夢。
“你自小在王宮生活,應該很了解世子吧!”
“那當然,我跟世子哥哥從小一起長大的。”
“那你同我講講他吧,我怕知他甚,惹他不快。”
“嫂嫂盡管放心,世子哥哥從來就不是難以接近的人,而且他很包容的。不過......嫂嫂切記不要提及他母后,那是他的命脈。”
當晚,南疆上下行婚娶大禮,第二日一早會按照南疆祖制祭拜祖飼。禮畢,蒹葭再次回到殿中,薩赫泊羽飲了不,回來時已經深夜。
他掀開蒹葭額前面簾,說道:
“今日,我以北辰習俗迎娶你。明日,我以南疆之禮,再娶你一次。”
說罷,他掏出一個銀鐲,想必這便是阿羽口中的另一只伏羲鐲了。
“伏羲鐲代表我的心意,我許諾你此鐲只付你一人。”
“謝世子。”
昏暗的燭火搖曳,蒹葭分不清眼前人和夢中人。只知道,嫁給阿羽了,南疆北辰結盟了,北辰百姓有糧了,宋家暫時安全了,可......怎麼不開心呢?
“你在隔著我,想著誰!”
薩赫泊羽有些微怒,任憑哪個男人也不能忍新婚夜自己的新娘想著另外一個人,他強怒火。
“世子多慮了,左右都是你,難道世子覺得自己比不過夢中人。”
“呵~那自是比得過。”
在燭火燃到一半時,薩赫泊羽大掌一揮,滅掉了所有火。床榻之上,兩人褪去外衫,枕而臥。
薩赫泊羽并沒有......
直到蒹葭呼吸勻稱,他試探的喚了一聲,無人應答。他確定人已經睡著了,于是拿出瓷瓶和一銀針。
蒹葭指尖滴,任憑他擺弄,一不。
直到他離開,蒹葭緩緩睜開眼睛,隨即般般出現在殿中。
“主子可有什麼不舒服!他為何要取主子的,真是該死!”
“我若沒猜錯,他拿去測驗孔雀王瓶了,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他們一直在找的人。”
“屬下只知,我的主子配任何人都是下嫁。他若不識好歹,我殺南疆人。”
“是我慣壞了你嗎?記得你初府上,話的可憐,眼下都學會恐嚇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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