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不亮,駱晴到客棧一樓時,又瞧見了那位與他熱絡攀談的腳夫。
近來像是沒找到什麼活計似的,這位腳夫看上去面有愁容,顯然正在為生計發愁呢。
駱晴卻是二話不說,直接就上前去,問道:“嘿,老哥,接活兒不?”
腳夫神一振,忙道:“接啊,接啊!”
半個時辰后,當一群腳夫以及一群附近的農人,手上拿著鋤頭,走到張家的那片牡丹花田的時候,心底里還有些犯嘀咕。
這可是張家的花田。
他們這麼不要命地拿著鋤頭過來要挖,是不是有點兒不要命了?
但…
想起駱晴剛剛開的價碼,以及拿出來的那塊金閃閃的令牌,他們也只好咬咬牙,挽起袖子開干了。
一個時辰以后。
晨曦的剛剛照到這片大地的時候,張家牡丹花田的張管事剛一過來,卻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是他家的花田?
昨晚走的時候,牡丹花還開得繁盛呢,眼看著要到了摘花制作花膏的重要時節了,這可是萬萬不能出差錯的呀!
駱晴正指揮著腳夫和農夫們,在這片花田的四挖呢。
牡丹花早已被攔腰砍了堆放在一邊,土也被刨開了,有許多深淺不一的坑呢,可謂是一片狼藉。
駱晴凝眉四看了看,眼下他們也挖了足足一個時辰了,竟然還沒有進展。
那所謂的埋骨的地方,究竟是在哪里呢?
駱晴剛剛這麼想著呢,張管事就已經過來了。
“你們是什麼人?可知道這兒是我張家的地方?你們將這里弄了這樣,到底有什麼企圖?”
張管事瞪大了眼睛,忙就招呼了家丁過來,要趕將駱晴他們這些人給抓起來。
“我們是什麼人?”
駱晴聽見背后的靜,當然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停手的,想要挖到的東西,都還沒挖到呢!
“你不如仔細看看,這是什麼。”
駱晴說著,便就將李錚那兒賞給自己的腰牌,拿了出來,道:“我們,是皇上指派到來的欽差,專門調查,張家貪贓枉法的事的!”
張管事是個有眼力見兒的,當然也能夠看得出來,駱晴拿出來的這塊金牌,是真的了。
同時,為這一片花田的管事,他自然對于這片花田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況了然于。
只是…
張家的這些事,他們怎麼可能知道的?
莫不是,故意說出來,想要炸?
“胡說八道什麼呢!?”
張管事揮揮手,便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招呼著后的家丁就道:“趕的,將這些搗的人抓起來,送到巡大人那里去!”
說完以后,張家那些人一個個的還都信以為真,直接一擁而上,就要過來將駱晴這群人,給團團圍住。
“別停,繼續。”
駱晴扭頭對無月和墨瀾說完以后,直接就走到了那群人的跟前,將令牌舉在了自己的頭頂。
“我說了,我是朝廷命。前來張家,是來調查命案的。你們若是再敢阻攔,便是與朝廷為敵,有意包庇這背后的真兇了。”
駱晴對著這些人,朗聲就道:“包庇殺人犯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下場,我想,應該不必我贅述吧?”
“別聽唬人,這不過是個人!朝廷即使是指派欽差下來,哪兒會指派一個人的?我說,你們到底想不想要工錢了?”
張管事卻繼續罵罵咧咧,指揮著這些人,繼續干活。
駱晴想要攔著這群人,顯然還是有些困難的,眼看著施工無法繼續展開了,駱晴只能心神一…
當匕首橫在張管事的脖子上的時候,張管事整個人都懵了,腦袋一麻,意識到自己正被駱晴挾持的時候,就開始哆嗦了。
他惜命。
“我可是張家的管事…張家大夫人的遠房親戚,你…你想做什麼?你要是傷了我,張家人不會放過你的!”
張管事害怕極了。
可是此刻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不停地這麼囂著,然后抬出張家來,希能讓駱晴就范。
“張家?”
駱晴卻是譏誚一笑,冰冷的匕首尖在張管事的脖子上不停地著,冷冷道:“你以為,張家在我的眼里,算什麼東西?”
駱晴這話才剛剛說完,遠的田埂邊上,忽然走過來了一群人。
為首的那個人,正好就是昨兒夜里駱晴見過的那個張家三公子,他是聞訊而來,且是帶著一群人來的。
這群人,竟然手上都拿著兵,跟張管事后站著的那些侍衛,不大相同。
看著,倒像是兵。
好厲害的張家。
駱晴剛這麼想著,就聽那張公子譏誚一笑,對著駱晴就開口道:“張家在你眼里算什麼東西?我現在就讓你知道!”
“等你落到我手里,在我下天天不應,地地不靈的時候,你就知道,算什麼東西了!”
“啪——”
這話才不過剛剛說完,駱晴都還沒來得及為這個張三公子的愚蠢而嘆一口氣的時候,忽然遠一支長劍就飛了過來。
不偏不倚,正好釘在了張三公子的脖子上。
張三公子的脖子一下子就被刺了個對穿,連一聲哀嚎聲都還沒來得及發出來,瞳孔瞬間就放大了。
他只來得及在眼底閃過一不可置信。
李曄飛到了駱晴的面前,將長劍取回收劍鞘當中,再次掏出兩塊令牌來。
一塊,是皇帝賜的令牌,和先前駱晴拿出來那一塊是一模一樣的,而另外一塊,則是專門屬于平王的令牌。
“天吶,竟然是平王!”
人群當中,果然立即就有人將李曄給認了出來。
他們眼底滿滿的都是驚恐,還有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然后瞬間膝蓋一,就跪了下來,朝著李曄磕頭。
“平王——”
頓時,在場的人,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了。
駱晴看得蹙眉,不免就向李曄,調侃道:“看來,還是你平王的名號管用啊。我在這兒說了半晌,他們都不帶搭理我的,你一來…”
“我是來保護你的。”
李曄卻一把將駱晴給抱住了,同時在駱晴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淺淺的吻,跟著,一雙深邃的眼睛,就這麼看著駱晴。
“我不在,總是有這麼多人肖想你。既然別的份不管用,下次你直接搬出你是平王妃,大名鼎鼎的神醫駱晴也就是了。”
李曄笑著,就道:“我想,你的名聲應該也是在外的。說出來,也是能夠起到震懾這些人的效果的。”
駱晴一想也是,在李曄懷里蹭了蹭以后,倒是一側的墨瀾先反應了過來。
“你們一個個的,都還在這兒墨跡什麼呢?趕的,挖坑呀——”
墨瀾這話一出,這些人倒是立即就反應了過來,一個個的趕忙活了起來,心底里還帶著幾分震驚之下的意猶未盡呢。
竟然是平王夫婦啊,難怪敢手張家的事呢。
很快,張家的家主,以及這里的巡也聞訊而來,可惜面對著李曄,他們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的。
也只能焦急地在這兒站著,眼睜睜看著李曄和駱晴“為所為”了呢。
牡丹花田的邊上。
駱晴坐在剛剛搭建好的棚子底下,巡大人立即就命人泡了一壺龍井茶過來,殷勤道:“這是當地上好的龍井茶。”
“王妃嘗嘗?味道十分不錯。”
駱晴瞧了一眼殷切的巡大人,開口便調侃著問道:“聽說巡大人,和這張家,乃是姻親的關系?我看,這可不好啊。”
“張家為一代富商,在城一代也是飽負盛名的。如今赫赫前來我大周挑釁,張家作為世家大族,竟然也不帶頭捐捐錢糧。”
“如今還鬧出了這檔子事,依我看,這張家,怕是再也無法繼續囂張下去了呢。”
“這…”
巡大人一下子就從駱晴的話語里聽出言外之意了。
看來此番,駱晴他們過來借著調查張家為非作歹的事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還是看上張家的家財和囤積的那些糧食了呢。
“平王妃的意思,下明白了呢。”
巡大人想著,既是如此,那麼遞一些銀子和錢糧上去也就是了,這樣好歹應該還是能將小命給保住的。
駱晴扭頭看著那巡認真深思的樣子,角卻是忍不住一揚。
他不明白。
李曄出手,那就一定是雷厲風行的。
“挖到了,挖到了——”
農夫那邊,很快就傳來了喊聲,一句森然的白骨被挖了出來以后,順著那邊的土繼續往外擴張,果然越來越多的白骨,也都被挖到了。
甚至到了一些附近新翻的泥土邊上的時候,還能夠瞧見,有些尚且沒有完全腐爛的尸。
這些尸里頭,其實并不如當時阿所說,全是被害的子,其中也不乏一些男子,總之各各樣的人都有。
這片花田看起來,就像是埋葬那些,跟張家人作對的一些人。
駱晴看得暗暗咋舌,果不其然一旁的張家家主,臉就已經蒼白得十分難看了。
“張家主。”
駱晴緩緩地將龍井茶放了下去,走到了他的面前,笑開口,指著那些白骨便問道:“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張家的花田底下,竟然埋著這麼多的白骨?人人都說張家的牡丹花開得繁盛,不曾想竟然是依靠吸食人的而來的。”
“嘖,真是稀罕離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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