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瑜跟著走了一路就樂了一路。
那村子的確是離這裏不遠,不過越是離的近,那些土匪們的臉就越來越不好。
等走到村頭的時候,有幾個已經嚇的快要走不道了。
「看你們那出息!」方樂罵道,「就這點膽子還敢出來當土匪。」
那些人被他罵的不敢吱聲,一個個的面有菜。
「留兩個人看著他們。其他人跟我進來。」秦韶抬手示意大家停在路邊,那些人一聽,這才如蒙大赦,一個個叩謝起秦韶來。
秦韶和南宮瑜還有葉傾城走進了村子裏。
村子裏果然一片荒涼,家家戶戶都門戶大開著,卻是空無一人,這麼一看過去的確帶著幾分詭異。
牆壁上尚有乾涸之後留下的深褐印記,南宮瑜的笑容在進村子之後也就驟然消失了。
這哪裏是鬧鬼,分明是被人滅了整個村子,可以說是犬不留。
這裏尚在大梁的土地上,竟然有人敢明目張膽的這麼干。
「這些地方果然都是不管事的。」南宮瑜低聲的罵了一句。
「倒也不能說全然不管。只是管不過來。」秦韶冷哼了一聲,「這些村落地偏遠,本來就是平時人跡罕至的,又是一滅一整個村子,等被發現都是幾天之後的事了。」
「我們看到的地方是被人燒掉的。」葉傾城說道,「這裏倒是沒被燒過。不如再仔細的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麼留下。」
秦韶點了點頭。
這裏已經是很偏遠的地方了,而上次葉傾城秦韶看到的村子雖然是在深山裏面,但是卻是離京城不太遠,毀滅跡自然要比這裏做的徹底一些。
況且大家都覺得這裏鬧鬼,自然是覺得晦氣和害怕,不敢進來,雖然也已經是過去一個月的時間了,但是現場應該保存的比較好。
大家很快就發現,這村子裏面各家各戶值錢的東西都沒了,箱子和柜子顯然有被翻找過的痕跡。有的櫃門上帶著指痕,顯然是當時就有人翻找了財了,才會留下這樣的印記。
「二,村子後面的……」王彬跑了過來,臉有點難看。他說了一半就止住話,「還是請大爺和二爺去看看吧。」
秦韶和南宮瑜馬上跟著王彬走了過去,葉傾城也一起跟了過來。
等到了村后,葉傾城才明白為什麼王彬言又止了。
村后的一塊空地上不知道被什麼野刨了一個又一個的坑,將裏面的埋葬的首給拖了出來啃食的七零八落的,下了雪,這些白骨加殘肢半掩埋在白雪之中顯得更加的恐怖。
其他人得了信也都圍攏過來。
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慘狀,臉一個個的都不好了。
「挖挖看,看看還有沒有沒被拖出來的首。」秦韶說道。
眾人……
好在村子裏面的鋤頭等工尚在,大家雖然再覺得不願,但是秦韶說的也有道理,去村子裏面尋了工出來將坑給全數刨開。這裏天寒地凍的,一個月前都已經下了雪了,變了一個天然的大冰箱,這些上面的一層顯然是被野給拖的七零八落的,但是深埋在裏面的還是有不保存的比較好的。
等將那些死撞各異的搬出來,方大丙簡直要吐了,他忙跑到一邊去乾嘔了起來,其他人也沒什麼心思笑話他,只覺得一個個的胃裏都不怎麼舒服就是了。
「看這個,手裏有東西。」嚴嘉正在忍住噁心一個個的翻查,忽然之間發出了一聲喊聲。
眾人圍攏了過去,有一是個中年男子,他的一隻手半在袖子裏面,手裏的攥著一塊烏黑烏黑的東西。因為有袖遮掩著,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他藏這一樣東西在手心裏面。
嚴嘉好不容易才將他已經僵的手指掰開,將他藏的東西取出來。
大家湊過來一看,一個個目瞪口呆,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是一塊份牌,顯然是生從其他人上拽下來的。繩子都是扯斷的。
凡是大梁的軍人,上都會有這麼一塊能證明份的牌子,這是從聖孝仁皇后那邊傳下來的一個傳統,如果有人戰死之後面目全非,即便據上的牌子也能辨認出他的份來。
這一塊牌子是屬於駐守在然邊界上的軍人所有,而且牌子的主人軍階不低,是一個校尉。
這牌子的主人顯然不是這位死去的農民,但是他卻是死死的攥住這塊牌子……大家都一個寒蟬,誰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秦韶的角浮了一冷笑,「果然是如此。」
「你知道了什麼?」南宮瑜問道。
「早就料想或許這些事是與咱們大梁的邊防守軍有關,但是一直都找不到什麼證據。」秦韶說道,「這塊牌子倒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眾人皆目瞪口呆。
葉傾城在心底嘆息。
能將三千人運出大梁而不被阻攔,肯定是有員牽扯在其中的,秦韶在京城查不下去,就是這個原因,沒想到竟然也牽扯到了大梁的軍隊,那這事太大了。
秦韶將那塊牌子拿了過去,「我會找人將這牌子安全的送回京城,到陛下的手裏。」
沒人去問秦韶他找誰送,怎麼送,秦韶是北鎮司的人,自然有自己特殊的渠道,在這個時候秦韶還能用的上的,就一定是萬無一失的。
大家的神都凝重了起來,即便是再傻也知道這件事的牽扯麵太大了,居然都扯上了軍隊。
「這裏面死的都是男人和老人。」嚴嘉檢查完所有的之後說道。
大家的神更是不好。
軍隊本應是保家衛國的,可是現在他們都做的是什麼事?屠戮自己的手足同胞,販賣自己國家的婦和兒。
將一切復原,眾人離開了那村子,那些土匪就地將他們放走。等大家重新回到大路邊,召回自己的馬車修好葉傾城與秦韶所乘坐的那輛馬車之後,大家再也說笑不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大家都好像形了一個默契,那就是趕趕路,儘快的到達然的邊境。
每個人的心底都像是在憋著一口氣,無抒發一樣。
「你還知道什麼?」馬車上,葉傾城忍不住問秦韶。「既然讓我們來然,還請把你查到的東西都告訴我們,也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秦韶打開眼眸,深深的看了葉傾城一眼,「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牽扯進去比較好,做完你要做的,其他的給我就是了。」
「秦韶。」葉傾城見他又想要裝睡,不由拉住了他的袖。「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可是我不是什麼弱的人,既然我來然了,就已經在泥潭之中,你覺得真的出事了,能跑的了我嗎?我們現在坐的同一艘船。」
秦韶被拉住,緩緩的垂眸,讓纖長的睫覆蓋在他的眸之上,「總之我不會讓你出事就是了。」他頓了頓,「其他的不要多想。」
「你就是這樣,什麼事都朝自己的心裏藏。你以為你是誰啊?天塌下來都是你一個人扛著嗎?」葉傾城不悅的說道。
「天不會塌下來。」秦韶認真的說道。
葉傾城……
現在葉傾城忽然明白一件事,就是秦韶雖然不能違抗聖旨,要帶著自己來然,但是他就沒準備讓自己涉其中,所謂的來執行任務,也不過就是「來」一次然而已。
「所以你是準備所有危險的事都是你一個人做了嗎?」葉傾城落下了臉,凝聲問道。
秦韶不吱聲。
他的表就等於默認了這件事。
」你裝什麼偉大啊!」葉傾城忽然心底劃過了一悵然和煩悶,「你以為我會領?」
「那是你的事。」秦韶淡然的說道。
言下之意,領不領看葉傾城的心,但是做不做他自己說的算。
葉傾城忽然掰過了秦韶的臉,強迫他看向了自己,隨後一字一句的看著他的眼睛說道,「秦韶,你真討厭。」
秦韶繼續沉默,他就是下定了決心,不管葉傾城怎麼說他都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
「小心南宮瑜。」秦韶隔了半晌之後丟下了這樣的一句話,隨後扭頭將臉從葉傾城的掌心之中解放了出來,繼續靠在了馬車的車壁上。
小心南宮瑜?什麼意思?葉傾城蹙起了眉頭來。
「話別說一半。」葉傾城又去拉秦韶的袖,艾瑪,最討厭這樣說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讓猜的人了,古代人怎麼這麼討厭,那花花腸子彎彎繞繞的。
可是這次再怎麼搖晃秦韶,秦韶就好像已經睡死過去了一樣,再也沒理睬。
氣的葉傾城只能將頭別去一邊,一邊生悶氣,一邊去琢磨秦韶的話是什麼意思。
經過了路上的一幕,後面的路程雖然也遇到了幾次劫道的,但是在這一群人超高的戰鬥力之下,都被輕鬆的解決。眼看著天將晚,他們一行人來到了大梁與然接壤的最後一站,邊城。
其實邊城原本是卞城,因為卞與邊讀音差不多,又是地在邊界之上,所以大家都習慣將卞城稱呼為邊城。
時隔幾年,葉傾城再進邊城也是有點唏噓的,第一次來這裏就好像過街老鼠一樣的必須藏匿住自己的份。而這一次,舊地重遊依然要藏份。這酸爽真是不足與外人道也。
已經黃昏即將來臨的時候,今天必須要住在這裏,等明日過關就出了大梁的國土。
大家在街上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葉傾城一下馬車進了客棧,就發覺大家的目幾乎都集中在了的上。
這是有什麼不妥嗎?葉傾城狐疑的低眸看了看自己,並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秦韶與南宮瑜幾乎是同時側步擋在了葉傾城的面前,將眾人投注在上的目給遮蔽住。
掌柜的見來了大買賣,忙親自迎出來,「各位是來住店嗎?」
「恩。」南宮瑜過去見禮,笑容可掬的要了房間。
掌柜的目落在了葉傾城的上不由臉也微微的一變。
「看什麼?」秦韶不悅的皺眉冷聲問道。
掌柜的忙垂下頭,「客不要見怪。」他告罪說道,「只是因為這位夫人生的實在是太漂亮了。」
「那你就看啊?」呂鵬他們幾個也不樂意了,雖然頭兒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不像是個人,但是誰敢對他們頭兒不敬,也要先問問他們的拳頭答應不答應。
「眾位誤會了。」掌柜的忙解釋道,「最近邊城不太平,已經很有大姑娘小媳婦如這位夫人一樣敢在街上拋頭面了。」
葉傾城不由朝大街上看了看,還真別說,往來的人裏面十之八九是男人,即便偶然有兩三個人經過也都是以紗敷面,包裹的如同阿拉伯婦一樣。
「這是為何?」葉傾城不解的問道。大梁在聖孝仁皇后的帶領之下已經是民風十分開化的,歲子的要求也沒大齊那麼嚴格,在京城即便是貴胄之家的小姐們出門也不需要遮面而行,大家都是大大方方的將臉出來。
「咱們這裏前些時間丟了不漂亮的姑娘和夫人。」掌柜的說道,「府查了好久都查不到什麼線索。所以人人自危,一般不準家裏的人出門,即便是沒辦法要出門了,也都帶著面紗不以真面目示人。」
他說完又看了看葉傾城,「這位夫人花容月貌,還是戴上面紗吧。」他又看了看素和與素清,「夫人的兩位丫鬟也都生的漂亮,還是小心為妙。」
「多謝提醒。」南宮瑜抱拳謝過。
等進了房間,這一回秦韶可是沒再讓葉傾城單獨一間房了,他這次堂而皇之的跟著葉傾城進了同一扇門。
這一路上,雖然兩個人是坐在同一輛馬車上,但是到了客棧都是各住各的。
其他人皆以怪異的目看向了秦韶和葉傾城。
「二爺這是忍了一路終於忍不了了嗎?」呂鵬小聲問方大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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