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中間還有這樣的緣故，怪不得狗皇帝提起貞王的時候就氣得咬牙切齒。

易卿也沒想到，貞王那麼不靠譜的人，竟然還能為紫蘇做出這麼靠譜的事。

聽說這件事靠譜，蕭畋角了，沒說話。

請問不經過皇上同意，私自調兵，誅九族的罪名，哪裏靠譜了？

易卿擔心紫蘇，沒注意到他一言難盡的表。

易卿滿腦子都是可能的兇險，但是知道，能想到的，都遠遠不夠。

突然看向蕭畋，目灼灼。

蕭畋：「……怎麼了？」

「我在想我要是把避子葯的方子賣出去，能不能賣個十萬兩？」

覺得自己並不是異想天開，在現代，一種能夠影響全人類的藥，研發費用輒數十億甚至上百億元，覺得自己這個方子也有劃時代的意義。

十萬兩，已經是賤賣了。

蕭畋：「你想把銀子給紫蘇？」

易卿點頭。

不知道怎麼幫忙，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給錢了。

「這個方子，我不喜歡。」蕭畋坦率地道，「皇上休養生息，你賣這個，恐怕他不會高興。十萬兩銀子，咱們府里還出得起。」

「不，我沒打算要你的錢。」

蕭畋抿：「和我還要分得這麼清楚？」

別的男人或許想握自己的財產，但是蕭畋卻恨不得易卿把他的錢都花。

——易卿能毫無負擔地花他的銀子，才說明徹底把他當親近之人。

易卿卻有自己的考量：「皇上不喜歡我，我也不在乎；但是不能讓你也不被他待見。」

蕭畋：「……」

被兄弟拖後是什麼覺？想兄弟兩刀。

「我做什麼皇上都看不上，所以我無所顧忌。」易卿道，「但是你不一樣。避子葯這件事我也只是隨口一說，我還有別的法子，回頭想想怎麼弄點銀子給紫蘇送去。」

其實剛才罵黃晶晶的時候想到了一樣東西——火藥。

作為一個理科生，火藥的配比很清楚，而且這幾樣原料都是極容易得到的。

這裏也有火藥，但是配比不夠確，原料糙，所以威力有限，也就放個煙花了。

但是很快就摒棄了這種念頭。

火藥太危險，試驗過程中不知道會有多人員傷亡；其次，這種熱兵一旦引，日後不能保證不燒到蕭畋上。

除了火藥，又想到了一樣東西。

總而言之，化學很有用；可以想到，化學反應可以用來變戲法，這是底層謀生手段；可以人造神跡，這是用來騙上層錢的好辦法；還可以搞科學創造，推進社會進步，為真正的朝廷棟樑。

嘖嘖嘖，不學化學，損失太大。

蕭畋看著易卿失神，道：「紫蘇最需要的，不是銀子，而是武。」

南疆地一隅，難以和地大博、人傑地靈的中原相比，缺鐵缺工匠。

易卿立刻聯想到此前閔王為了謀反而留下的大量兵，眼神立刻就亮了。

但是腦子轉得快，意識又很清醒，很快道：「皇上不會同意的。」

「皇上會同意的。」蕭畋篤定地道。

「嗯？」

對上易卿求解的眼神，蕭畋笑了。

「你以為皇上真的那麼寵貞王，私自調兵這麼大的罪名都只是不忿地提幾句而已？」

易卿聽了這話，腦子裏似乎有什麼劃過，但是這念頭快如閃電，並沒有抓住。

蕭畋並不賣關子，道：「紫蘇給皇上陳書一封，說日後若是為皇，南疆五十年和中原相安無事，並且答應給皇上年年進貢。」

「等於俯首稱臣了？」易卿震驚。

紫蘇的格多麼剛直，比誰都清楚；這樣的讓步，心裏的那個紫蘇，恐怕抵死都不會做出。

但是紫蘇確實做到了。

「俯首稱臣倒不至於，」蕭畋道，「但是姿態確實放得很低。」

易卿想了想，「南疆有什麼，是皇上特別覬覦的？」

「覬覦」這個詞讓蕭畋哭笑不得。

但是兩國之間外就是這樣，無利不起早。

皇上確實有目的。

「取道。」蕭畋言簡意賅地道。

南疆地理位置特殊，是中原和其他大陸之間難以穿越的屏障。

中原想要抵達其他大陸，需要繞過極遠的海域，這牽制了中原的擴張。

易卿略想想就明白過來，畢竟跟著蕭畋，也看過很多次這個時代的輿圖。

「通過南疆去擴張，南疆恐怕不會願意。到時候形合圍之勢，被吞被不也是早晚的事嗎？」

「先解眼下燃眉之急。」蕭畋道，「更何況，皇上的目的在於通商而非擴張疆土。」

易卿對狗皇帝產生了幾分佩服。

能想到通商擴大文化、商業影響力，而不是僅僅靠武力盲目擴張，皇上算得上雄才偉略。

但是紫蘇的目的，易卿卻有其他看法。

紫蘇這麼做，求援是其次，主要是為了貞王吧。

貞王為付出那麼多，不會辜負他。

這才是易卿所了解的紫蘇。

易卿想了想后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回去，我找皇上。」

「找皇上？」

「不錯。」易卿已經打定了主意。

要去找皇上談判。

蕭畋對自然言聽計從，又讓車夫往回趕。

他也不問為什麼，易卿既然不說，那肯定有的原因，他可以自己聽和皇上的對話。

皇上正想著如何置黃晶晶，有些頭大。

殺了吧，有點不甘心，畢竟除了知道易卿確實和素不相識外，皇上幾乎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但是不殺吧，留著這樣的蠢貨，想想也糟心，日後也怕落到別人手裏，給了別人好。

聽說易卿去而復返，皇上總算能暫時撇下糾結，道：「讓進來。」

「皇上，」易卿開門見山道，「聽說您和紫蘇有意結盟，我這邊替和您做筆買賣。」

皇上道：「你替？你是誰的人？」

蕭畋你個傻子，為什麼現在還一言不發！

易卿笑得雲淡風輕：「托我保管的東西，皇上不要想太多。我自然是蕭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