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蕭畋深吸一口氣,鬆開,然後拉著一起到桌子前坐下,手抓起桌上的點心就往裏塞。
易卿見不得他這樣,在他手背上敲了下道:「出去什麼都,不洗手就吃東西,還不如包子呢!」
蕭畋卻自顧自地繼續吃,道:「我中午沒吃飯,晚上也沒吃,了。」
「那我去廚房給你要點吃的去。」易卿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蕭畋卻拉著不讓,「不必,我吃口點心就可以了。」
不知道是不是易卿的錯覺,總覺得蕭畋似乎不想鬆開,覺像在害怕什麼一樣。
易卿道:「你鬆鬆手,我不出去就是,我給你倒杯茶水。」
「不用,我自己來。」蕭畋不肯撒手。
易卿都被他弄笑了:「你出去一趟,到底什麼刺激了?難道有人死了媳婦,你也想起珍惜我來了?」
「不準胡說!」蕭畋皺眉,口氣有些生。
「話不說不明,你這樣,弄得我難。」易卿也扳起了臉。
誰還沒點脾氣了?
好好地待在山上什麼都沒做,他回來就開始像神病發作一樣,誰得了?
蕭畋灌了自己一大杯茶后才道:「你讓我想想,怎麼和你說。」
易卿翻了個白眼:「你要是不想告訴我,從一開始就應該藏好,現在這樣半遮半掩的,弄得人不上不下,難不難?」
蕭畋沉默著把兩盤點心都吃完,這才組織好語言,道:「皇上懷疑你了。」
易卿驚訝:「懷疑我?懷疑我什麼?總不會懷疑我是別國的細作吧。」
沒想到,蕭畋竟然點了點頭。
易卿有種日了狗的覺,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他哪隻眼睛看我像細作了?」
難道長得不像中原人?還是行為舉止像南蠻北夷?
蕭畋道:「我是不相信的。我不告訴你,怕日後他瞞著我找你,到時候你毫無準備;但是你記著,我一個字都不相信。你就是易卿,就是我的人!別人說你是誰不重要,我說你是誰才最重要!」
一字一頓,字字擲地有聲。
易卿心裏發熱,像沉默的火山下翻湧著巖漿一般,有什麼東西想要噴薄而出。
然而還是煞風景地問:「如果我真的是細作呢?」
「我看錯的人,所有後果我一力承擔。」蕭畋看著,黑的眸子微瞇,深不見底,「然後我收拾你。」
總而言之,他的人,容不得別人。
易卿挑眉:「那打算怎麼收拾我?」
「沒有那一天。」
「這麼相信我?」
「我也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有這裏。」蕭畋把手放在自己前。
易卿垂眸,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中的容。
對這樣死鴨子的人來說,承認自己被,比殺了還尷尬難。
「要是就是有呢。」
蕭畋沉默了很久,然後道:「那我就帶你歸山林,日夜看著你,不讓你禍害別人,只讓你禍害我。」
「畫地為牢,同甘共苦?」易卿道。
「是!」
易卿笑了,忍不住手了他冒出青胡茬的下,「蕭畋,你為什麼這麼心慈手?要是我,肯定不會手的。」
蕭畋看著,目坦然:「我栽在你手裏,我認。我只怕,我笨,不能讓你知道我的心意。易卿,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哪怕所有人,甚至包子都放棄你,我都不會。」
「那你現在能不能先給我一些,告訴我這任何事,到底可能是什麼?」
要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他個蠢直男能有這麼多想,易卿簡直可以把自己腦袋砍下來。
蕭畋沉默,易卿就默默等著,眼神堅定不移,一定要知道真相。
「皇上說,兩廣總督給他進獻了一個子。」蕭畋緩緩開口,「他現在懷疑那個子是細作。」
「啊?就這?」易卿愣住了,「難道那個子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不。」
易卿無語了,「既然不像,他老人家怎麼又想起了我?」
關屁事啊,這不是躺著也中槍嗎?
這兩廣總督也是沒事找事,人家江南出的地方都不給皇上送人,你冒什麼頭啊!
槍打出頭鳥的道理都不懂,做什麼總督?
現在好了,馬屁拍在馬蹄子上不說,還連累了。
不過易卿真的很好奇,狗皇帝為什麼會因為這個細作就聯想到自己。
蕭畋道:「皇上說得也不清不楚,但是就說他覺得,你和那子有關係。」
第六?狗皇帝也相信第六?
易卿無語:「他真是吃飽了撐的。該不會因為我陪著你出來,他見不到你,又嫉妒我能在你邊,所以故意陷害我吧。」
你們是真,我是程咬金。
蕭畋狠狠瞪了一眼:「不許胡說八道。皇上這個人,疑心很重,又胡思想;我現在就擔心他趁我不在的時候給你挖陷阱,所以把這件事和你說一下。」
易卿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也沒有多問,畢竟蕭畋這個直男今日能如此直抒臆,已經是難得的幸福,得好好回味回味。
蕭畋是被狗皇帝嚇壞了,所以想趕親,給個名分。
蕭靖寒和皇上兄弟相稱,那親之後,就是皇上的「嫂子」了,自然不一樣。
而且看蕭畋的意思,是想風大辦,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們的婚事。
就是不知道,蕭畋到時候是不是要恢復份……
應該會吧,否則一個大將軍孀嫁人,還不低調點,豈不是自己找罵?
不過也沒打擊蕭畋——可憐的孩子,今天被狗皇帝嚇到了。
笑著道:「你放心吧,那也是以後的事。現在咱們是在山上,你怕什麼?眼下你肚子咕咕,這才是最要的。」
蕭畋頓了下,才默默鬆開了手,讓易卿出去。
等易卿的腳步聲徹底消失,蕭畋角的笑容慢慢散去。
——事,真的不是像他說得這麼簡單。
可是易卿說得也對,眼下他們還在山上,有什麼事以後回去再說。
他已經言辭激烈地回信罵皇上了,估計他不能再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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