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知道，我一直都希能夠幫爹分擔，」薛淼兒垂眸道，「可是爹不讓我手山上的事，什麼都不讓我管。或許在爹心裏，兒子才能幫您做事……」

「沒有，爹從來沒有嫌棄過你。」薛天朗有幾分慌，「爹是捨不得你。」

沒有薛淼兒，這些年來他的思念又往何寄託？

心之人離開得那般猝不及防，以為他們之間才剛剛拉開幸福的序幕，卻不曾想，兩人的緣分那麼快就落幕。

「爹，兒也捨不得您。您要知道，不讓兒對您好，也是一種自私。我就是想要一個答案，不管什麼事，我不想稀里糊塗的。求求您，告訴我好嗎？」

薛天朗結艱難地了，半晌后長長嘆氣，道：「淼兒啊，爹真的希你能一輩子都不知道。但是或許，也是爹想錯了。」

「爹，」薛淼兒握住他的手，「兒長大了，可以和您分擔了！」

「爹只是想要你活下來，僅此而已。」薛天朗又是常常嘆息，臉上出痛苦之，眼中有因為回憶而生出的絕，住桌角的手無意識中已經青筋暴起。

這個沉重的，在他心頭十幾年，幾乎已經為他難以承之重。

今日說起來，他也是萬般滋味在心頭，有些衝，所以便關了門，和薛淼兒說了實話。

「淼兒，你要記住，爹今日和你說的這些話，對誰都不能說，要爛在心裏，知道嗎？」

薛淼兒已經長大，有自己的主見了，如果他再不和說實話，不知道還能做出什麼樣出格的事。

「我知道。」薛淼兒覺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期盼已久的真相呼之出。

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自己想像那般輕鬆激，反而有一種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抑張。

「淼兒，你娘……」薛天朗的右手著左手的扳指，眼中出痛，「我從來沒有和你說過是怎樣和你娘認識的，對吧。」

「何止這樣？您從來就沒有提起過我娘。」薛淼兒道。

一直以為自己是姨娘所出，沒心沒肺地長到了十一歲。

十一歲生辰那日，薛天朗喝醉了酒，趴在桌上哭得像個孩子。

他說：「宦娘，你怎麼能那麼心狠，撇下了我們父自己就去了！」

薛淼兒就是再傻，也聽出了不對勁。

這時候姨娘很慌，一邊讓回去休息，一邊去扶薛天朗，說：「爺，您喝多了。」

不管如何掩飾，薛淼兒還是刨究底，到底挖出了自己的世。

十一二歲是幻想的年齡，所以對自己未曾見面的母親有過很多想像。

要說多麼深刻的真沒有，但是很想知道爹娘當年的舊事。

可是除了從姨娘口中知道娘當年因為難產而終外，並沒有知道其他任何事。

剛開始以為姨娘有所忌憚，後來才發現，後者真的是知道得不多。

薛淼兒只能把希寄托在薛天朗上，可是每次只要一開口，薛天朗就緒低落到無以復加，甚至借酒澆愁，卻什麼都不肯說。

幾次下來，薛淼兒便也不敢問了。

從小不缺母，是薛天朗唯一的兒。

薛天朗妻妾有十幾個，但是相十分融洽，都是安分守己，不爭不搶的那種；們都沒有孩子，因此都把薛淼兒當心頭。

看薛淼兒長大之後天真爛漫、傻白甜的格就知道，過往生活中並不缺。

薛淼兒對生母的，大概就是憾而已，要說為之傷心絕，那也並沒有。

人與人之間的，絕大部分靠相。

薛淼兒聽生母的事，更像聽別人的故事，彷彿和沒有關係，只是發出觀眾的慨。

可是知道爹很在意。

記憶中薛天朗有限的幾次失態，都和們母有關。

所以這次搬出了生母，就是一定要薛天朗說實話。

「我和你娘認識的時候，已經坐著山上第一把椅了。」薛天朗目似乎停留在窗欞上，但是又沒有什麼焦點，整個人沉浸在回憶之中。

那時候他年輕氣盛又風頭無雙，懟天懟地，總覺得自己日後能夠大展宏圖，甚至建立新秩序。

因為天高皇帝遠，也因為他規模其實並不大，所以並沒有引來朝廷的圍剿，讓他很是膨脹。

某日聽手下在山下的探子說，有一隊江南商隊要途徑附近，看車轍印記，猜測車上應該裝著不金銀，薛天朗拳掌，騎上駒，手舞大刀，一馬當先地從山上沖了下來，後跟著他的嘍啰們。

沒想到，那些人毫抵抗都沒有，放下車馬就落荒而逃。

薛天朗向來劫財有道，只要對方不抵抗就不傷人，也不劫，所以他對眼前的狀況十分滿意，讓人清點品，防止有人中途盜，然後運回山上。

可是沒想到，馬車上竟然還剩下一個姑娘。

那姑娘明眸皓齒，相貌姣好，卻因為眼前的況而嚇得花容失，抱著個小包袱在馬車一角瑟瑟發抖，口中不住地道：「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薛天朗看著乾淨澄澈的眼睛，心忽然像三春的湖水，被風吹皺。

後來他才知道，那一見鍾。

他把那可憐兮兮的姑娘帶回了山上，知道宦娘，死了父母，下人護著回鄉，沒想到路上遇見了他。

「宦娘，你留在山上給我做寨夫人吧，我喜歡你，以後一定對你好。」薛天朗直抒臆。

宦娘起初自然是被嚇壞了，但是薛天朗好容易看上了一個姑娘，對自然十分有耐心，百般討好。

宦娘眼裏、心裏慢慢有了他，看他的時候眼睛裏像蘊藏了星河一般閃亮。

「你娘多傻，我就是一個土匪，還搶劫了；就這樣，還是喜歡上了我。」薛天朗自嘲地道，因為回憶到兩個人的甜，臉上不自覺地出幾分笑意。

那些好的過往，鐫刻在記憶之中，歷久彌新。

「可是就是不鬆口留下，總是說要走，明明都已經喜歡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