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地方小吏之，出本配不上不說，還暴野蠻，侯夫人未見過，聽多了眾人議論，很自然先為主，將定為不歡迎之列。

但見過幾次后便知，流言有多不靠譜，侯夫人生豁達開朗，不拘小節，於禮教也是面上遵從，骨子裏很是不屑，朋友更是如此，興趣好相投便可，份什麼，不是重要的選項。

「好，私下裏，咱們就是朋友了，王妃不嫌棄老年紀大便好。」中山侯夫人微笑道。

顧蘭慧上前行禮，中山侯夫人心疼地扶起：「瘦了哦，放寬點心，有的事發生了沒法改變，把以後的日子過好，才是對顧大人最大的安。」

顧蘭慧鼻子酸酸地，哽噎著點頭，中山侯夫又問起沈逸夏的健康況，問侯福康公主，周到地關心盧氏的，顧明秀一一作答，邊說邊進了客廳。

顧明秀也沒多啰嗦，直接說明來意：「大哥心很糟糕，王爺診斷他是中重抑鬱，他自個鬧著要辭丁憂，要回湖洲去，原本回去換個環境，對他的病也有幫助，可他鑽牛角尖，非著我和阿慧也一同回去，我同他回去也不是不可，只是，阿慧這裏，原是與小公子有婚約的，這麼一走了之實在不妥，今日來便與夫人您商量，看有沒有兩全其之策。」

言談間，顧蘭慧一直低垂著頭，秀眉微蹙，眉宇間蘊著淡淡的憂傷與難過，才多久不見啊，掌大的小臉又瘦了一圈，下都尖了，越發弱，我見猶憐，中山侯夫人看著就心疼，拉住的手道：「阿慧，你本就要守孝是不是？」

顧蘭慧大眼浮上一層水汽，老實地點頭：「爹他……最疼疼阿慧，阿慧是來向小公子道聲抱歉的。」

中山侯夫人拍拍的手道：「好孩子，為父守孝是為人子該有的品質，你的決定是對的，只是，守孝也不用非去湖洲嘛，就算王妃和小顧大人都去了，你在京城也有我們照護著……」

顧蘭慧抬眸道：「夫人說得對，是不需要非跟著去湖州，所以，阿慧心裏著實不想去，捨不得夫人，也捨不得胭脂鋪，更捨不得……公子，可是……大哥說得也有道理，父親過世，他是長兄，長兄如父，大哥並非故意為難阿慧和阿姐，大哥只是怕了，他想把弟妹都護在自己邊，他再經不起任何打擊了，阿慧跟著哥哥姐姐一道去，大哥能安心，於他的病也有益，所以，阿慧……請夫人諒解。」

說著起跪下向夫人一拜。

中山侯夫人並沒扶，聲道：「好，看來你是決定好了是嗎？」

顧蘭慧伏道：「對不起，還請夫人原諒阿慧的自私，阿慧……對不起夫人的護，對不起公子的錯。」

中山侯夫人道：「你是這麼好的孩子，哪裏錯了，遇上你，是他的服氣，起來，起來，你這樣，反倒顯得老不講理。」

顧明秀起，卻仍跪著，淚盈於睫：「夫人，阿慧真的……什不得您。」

中山侯夫人勾笑道：「捨不得老？那可真不好辦啊，不舍也得舍一舍啊。」

顧蘭慧的臉頓時蒼白。

連顧明秀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難道還是要走到這一步嗎？

兩姐妹的表侯夫人看得清清楚楚，笑道：「若不是家裏的老傢伙邊離不得人，老也跟你們一道去湖洲住上個一年兩年，哎呀，從老大娶妻生子后，老就被困在這四方城裏，沒出過遠門，湖洲年輕時就想去，一直沒能行，憾憾。所以啊，你捨不得我，我也捨不得你啊，沒法子，捨不得也要舍一舍的，除非……」

原來如此！

顧蘭慧鬆了一口氣，喜極而泣，張道：「除非什麼？」

「除非你有辦法讓我家老頭子同意，許我出去玩一陣子。」侯夫人眼神熱切地說道。

顧蘭慧瞬間石化。

還沒過門呢，在侯爺面前哪裏說得上話，每次面對侯爺，雖不說害怕，但敬畏之還是有的，侯爺平素不茍言笑，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常年駐守邊關的人，上自然帶著凜然之氣，把人家老婆拐走一兩年……還是遠在幾百里之外的湖州，給顧蘭慧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噗嗤！」中山侯夫人邊的大丫環沒忍住，笑出聲來。

侯夫人回頭給一個警告的眼神，丫環立即斂神垂立，一派莊肅之。

顧明秀笑道：「阿慧，夫人跟你開玩笑呢，這麼一大家子，夫人可是侯府的主心骨，怎麼可能跟你去湖洲？」

侯夫人不高興了：「怎麼不可以？中饋上大媳婦管著，我又一不用當差，二沒有孫兒可以帶，出去遊玩個兩年有何不可？王妃，你也不同意嗎？還以為你同我一樣，是個開明的呢，原來也是個被禮教束縛的。」

顧明秀苦笑：「夫人……」

侯夫人擺手：「你別話，我同媳婦兒商量呢，你們不就是來與同我商量的麼？阿慧啊，你古靈怪，肯定有法子，帶我一起啊。」

顧蘭慧表古怪，嗔道：「夫人……」

「哎，夫人一點也不好聽，娘吧，也別婆母，不好聽。不順耳。」中山侯夫人道。

「那個……」饒是顧蘭慧智計百出這會子也不知該如何回。

「要不這樣吧，我把二小子回來，咱們一起想法子，反正呢，他是要跟你一起去的，我呢，住京城就是跟大兒子，去湖洲就是跟小兒子，做老娘的吧，當然是喜歡小兒子兒媳啊，眼小兒子過日子其實也沒錯是不是？」

顧蘭慧得滿臉通紅：「夫人……」

還沒親呢……

中山侯夫人道：「我知道知道，還沒親是不是？可你不是說好了嗎？守孝一年，一年之後，就跟我家二小子親？你不會要反悔吧。」

顧蘭慧忙搖頭：「當，當然不。」

侯夫人道：「那不就了？反正是要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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