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新人王,朕會賜他太上皇親手所制的木弓,隨朕一同參加宮宴。」小十環林眾人,讓人捧上了今日勝利者的獎品,一把嶄新的棠木弓。
「哇,是太上皇所制!」人群里頓時一陣沸騰。
「是可以見到太上皇和太后嗎?」有人大問道。
「是,朕期待你們的表現。」小十頷首,示意侍衛繼續往前。
等進去之後,騎場大門才向眾人打開,凡報過名的人都憑事先領到的木牌進場,籤決定比賽順序。這些人中,有真材實料的。也有前來混個熱鬧的。有人十發十中,藝超群,也有人一箭偏得不可思議的。
小十和衛長風坐在高臺上,忍不住地好笑,指著那些來混熱鬧人說:「怎麼好意思來呢?」
「人家是為了看看王陛下。」衛長風也笑。
「我是讓他們隨便看的嗎?」小十擰眉,嗔怪道:「應當事選拔才對。」
「你忘了,當初是你自己說,不分技藝高低,重在參與。」衛長風提醒道。
小十哀嘆,「伯伯你能不能替我兜著點?」
衛長風笑著搖頭,「不能。」
此時場中衝出一匹烈馬,飛蹄揚塵,威風凜凜。
手中長弓箭接連滿弦,連發十箭,箭箭正中場中圓柱上懸吊的紅棗。
「咦,這個不錯……為何戴著面?」小十興緻來了,盯著藍騎士看,這人材高大,戴了個彩鬼面,只出一雙烏黑的眼睛。
那人朝看臺上抱抱拳,又朝前方出一箭。
這箭眼看就要中懸於最高的紅棗時,從一邊又來了一箭,正中他的長箭,兩箭在空中撞,鋥鳴烈響,狠狠地彈回來,到了另一個方向的石柱中……
「天啦,好箭法。」小十跳起來,用力鼓掌。
場中掌聲雷,大家看向後來箭的,是一紅,也戴著彩鬼面,手中烏木長弓已經拉滿一弦。
先前進場的藍騎士把手裏一卷東西往天上一拋,紅騎士立刻一箭出,把拋出的東西穩穩地釘在了場中圓柱之上,那是一幅畫,畫卷往下展下,只見畫上綠洲蔭,一條大道直通太升起的地方,途中駱駝和馬匹綿延,商旅群結隊。路邊小鎮,房屋林立,黑瓦鱗次櫛比,宛如靈蛇靜臥。
小十的呼吸驟急,猛地看向那紅騎士。
紅騎士向抱抱拳,將背在後的畫卷往前丟去。
藍騎士從馬上躍起,一箭準準出,將畫卷釘在了先前的那副畫旁邊。
大海浩瀚,海島如翠明珠一般鑲嵌在海里,無數船隻停泊於海島邊,海鳥群結隊,海浪閃爍金。
「這禮可滿意?」衛長風呵呵地笑道。
小十扭頭,往他前砸了一拳,「伯伯你討厭,你們都討厭。」
罵完,抬步往高臺下跑,直衝向那紅騎士。
「南彥哥哥。」開雙臂,撲向他的懷中。
南彥一把接住,用力地攬在懷裏,喃喃地說:「我的好小十,我的好小十……」
用了四年時間,不是為了配得上,而是為了有能力保護。
四年磨練,不知道吃了多苦頭,解決了多原本以為解決不了的難題,才造就了今天的南彥公子,南彥商道的主人。這條路不僅能短與珠璃的通商,更打通了通向其他六個國家的通道。
「傅石沐,你討厭。」小十鬆開他,又去打傅石沐,「你也學會裝神弄鬼了。」
傅石沐取下面,沖著溫和地笑,「陛下,四年未見,可好?」
小十的眼淚刷地就下來了,撲過去,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一點都不好,你們這兩個壞傢伙,為什麼要裝神弄鬼,我今天拿著遠鏡,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們兩個倒好,跑去玩龍船,早告訴我,我也去玩玩呀。」
「我們只是不相信攝政王的話,以為你一定會去看龍船賽。」南彥握著彩鬼面過來,他曬黑了很多,模樣也氣了很多,氣質更不用說,霸氣得很,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討厭討厭討厭。」小十又撲進他的懷裏,小聲哭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也是啊,很想你。」南彥抱,輕聲說:「想得要瘋掉了,要控制住對你的想念,才是世上最難的事。」
「行了,都看著呢。」衛長風走過來,樂呵呵地說:「你們兩個別在這裏打擊別人的熱鬧,新人王可不是給你們的。」
「我們回宮。」小十牽住二人的手,往龍輦前飛奔。
南彥和傅石沐對視一眼,微微一笑。他們兩個比了四年,今晚是最後的結果。輸的那個,會為閻晟義子,小十的兄長,封為永安王,世襲罔替。
不管結果怎麼樣,這四年讓他們看到了太多不同以往的事,心境和眼界都開闊多了,已經能坦然接今日的結果。
天漸暗,華燈初燃。
閻晟和阿九正在宮裏等他們,在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擺著王印,只等小十自己把王印給那人。
南彥和傅石沐大步進來,給二人跪下,齊聲問安。
「起來吧。」
阿九上前去,拉起了二人,上下打量半天,笑著說:「都曬得這麼黑了呀,幸好我有準備,我給你們做了花香,天天抹,一個月就能抹白了。」
「男人要那麼白乾什麼,這樣很好,才像男子漢。」閻晟笑道。
「爹,娘。」小十跑過來,挽住了阿九的手臂,嗔道:「你們兩個不要拿他們取樂。」
「誰取樂了,我把他們弄白一點,還不是為了我們看著舒服。」阿九笑嘻嘻地說道。
小十做了個鬼臉,視線投向桌上,碧玉的王印正在提醒,要做抉擇了。
那二人並肩站著,坦然地向點頭。
小十沒有猶豫,走過去捧起了王印,大步走向了南彥。南彥的臉微微變了變,但小十把王印往眼前晃過了,捧到了傅石沐的眼前,歉疚地說:「永安王,謝謝你對我的喜歡,無以為報,以王位贈你,願你我兄妹可以攜手並進,穩守大元江山。」
傅石沐接過王印,輕輕點頭,「是。」
無論怎麼樣,只要高興,這樣就好了,不是嗎?
「父皇母后已在為你選妻,畫像都已呈到宮中,你可以逐一接,選到喜歡的為止。天下子如此之多,不是只有一個小十能得你心。」小十又說。
「謝太上皇,謝太后。」
傅石沐略有些失落,但也在他的預料之中,不管怎麼樣,他已經儘力。
「我的好孩子們,反正你們怎麼樣,都是我最賺。我不用疼,還能賺個兒子,再賺個婿,所以說生兒最好。」
阿九上前來,拉起了傅石沐和南彥的手,笑著說:「以後要好好孝順我啊。」
「那是當然。」南彥眉開眼笑。
「好了,大婚之事已經準備好,明天就拜堂吧。」阿九扭頭看小十,笑著說:「你看,你還是小笨蛋嘍,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娘,你最狡了。」小十撲過來,把用力抱住。
「行了,知道你嫁心迫切,我敢不快點嗎?」阿九樂滋滋地看著這三個孩子,滿眼幸福笑意。
城外開始放焰火了,大朵大朵的焰火在空中綻放,半邊天空都了彩……
嶄新的大元王朝,從此開始。
大紅的喜燭在風裏輕輕搖,小十坐在榻上,聽著外面的歡笑聲和鞭炮聲,掩笑。
南彥被唐東止他們攔著,已經喝了二十多碗了,正在求饒。
從訂親到現在,已過了十年。
南彥卻還沒能踏進喜房。
「明天,明天……」南彥終於逃了進來,用力關上門,再拖了椅子抵著,一扇一扇窗戶檢查了,這才快步走到了榻前。
小十還蓋著蓋頭呢,這裏可鬧不了房,小十可是王,誰敢鬧。
他拿起秤桿,輕輕挑起了蓋頭。
小十揚頭,沖他做了個鬼臉。
南彥啞然失笑,捧起的小臉就親了一下,「我的好小十,你差點讓我等得頭髮白了。」
「鬍子沒白就行。」小十摟住他的脖子,撒道:「你喝醉了嗎?」
「當然沒有。」南彥笑著坐下,順手抓起了被子上的花生紅棗,剝開就吃,低聲說:「喝了一肚子酒,好。」
「笨蛋,我早準備好了。」小十跳起來,跑到箱子邊,拎了兩個食盒出來,「你看,肘子,,螃蟹,蟹黃包,還有大蝦……」
「太好了。」南彥挽起袖子,快步過來,兩人坐在桌邊,吃得不亦樂乎。
外面聽牆角的人個個一臉古怪,「他們兩個在幹什麼?」
「啃豬蹄。」
「怎麼會有豬蹄。」
「我也了,喝好多酒。」
「你們這些笨蛋,為什麼沒把他灌醉?」
「難道我們就一直在這裏聽著他們吃東西?好。」
「算了算了,去吃東西吧。」
一群人著肚子,做鳥散。
屋子裏的兩個人吃飽喝足,相視一笑。
想聽他們的牆角,等著吧,想得!
大紅帳幔放下,那才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幸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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