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
大元皇城裏外鶯飛草長,滿目碧綠。百姓們團聚在河堤上,鑼鼓聲聲,鞭炮齊鳴,賽龍舟馬上就要開始了。小十站在高高的城樓上,饒有興緻地看著。
今日是大元復國二十年慶典,下旨從今日起舉國慶賀三天。有龍舟寒,有騎比賽,馬球賽,還有子們的踢毽子比賽。晚上城中擺了六臺大戲,焰火都在城外放,以免引起火災。
「陛下,不去看看嗎?」小梨子端著的茶過來,笑地問。
「不去了,就在這裏看看吧。」搖搖頭,隨和地笑笑,走到椅邊坐下,看著曹宇說:「你去吧,妹妹還在等你呢。會」
曹宇正長脖子往下看,聽到小十的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抱拳道:「那微臣就去了。」
許雪櫻喜歡曹宇,一心想招為婿,曹宇和小十的小堂妹投意合,也快親了。衛長風還有些不甘心,他喜歡傅石沐那小子,幾番試探,都敗興而歸。
傅石沐當年抓鬮抓到了外海孤島「阿森島」,那地方遠離海岸,上岸一回都得十數日。
南彥到了與珠璃界的荒涼之地「塔城」。據說塔城是一片戈壁,連鳥都不願意停留。兩個荒涼之地,就是他們二人這三年來鬥的地方。
去的時候,兩人雄心,一年兩年必回。但到了那裏,二人才知道,想辦什麼事,不是有雄心壯志就行的。
大元要開闢新的通商之路,阿森島建之後,將附近十幾個島嶼連一線,海外客商與陸客商在那裏進行換,在那裏建貿易市場,太不容易了。暗礁,颱風,猛鯊,還有海盜……
傅石沐每每寫摺子和書信回來,都雲淡風輕地訴說這一切。
南彥那裏好不到哪裏去,他們要在茫茫戈壁的打通一條新的通商之路,最缺的就是水,每一滴水都是他們的寶貝,十天半月洗不上一個澡是次要的,一有惡疾,本沒辦法控制。南彥病了兩次,每一次都命攸關,每一回都了過來。
他們從來不向朝中訴苦,小十在開始的那一年,每回看他們的書信都心疼得大哭,忍不住去埋怨閻晟。閻晟坐在他的暗宮,輕飄飄地回兩個字:「應該。」
若想得到他的兒,就應該證明自己有能力。建的兩條商道,將是他們永生永世的榮耀。
到了第二年,小十漸漸平靜了,開始潛心學心治理朝政,不再隨便跑去貪玩。
那些欺是娃的大臣們,在剛並濟的手段下,漸漸低頭,不再挑釁。
衛長風也漸漸放手,讓獨理朝政。
他們都在長,時在打磨他們,將稜角磨圓,又將骨頭錘鍊得堅。
「船賽開始了。」
小梨子雙手撐在城牆上,長脖子張,樂滋滋地說:「我買藍船贏,下了十兩銀子的賭注。」
「你把一年的俸銀都下進去了?」小十好笑地問。
「哎呀,說不定就變了二十兩,三十兩,一百兩。」小梨子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遠的長河,大聲說:「我有預,我今天賺到了。」
小十搖搖頭,端起了茶碗,垂眸品茶。早就不喳喳呼呼了,坐在這裏,冠束髮,明黃的錦袍上綉著真龍穿雲,舉手抬眸間都著一子威儀。
「陛下,你看你看,哈哈,我說了我要贏。」小梨子突然發出一陣大笑。
小十接過了侍衛遞來的遠鏡,往前看了一眼。
這東西是去年傅石沐派人送回來的,說是鄰國之。這東西比大元以前用的竹制遠筒好用多了,一頭用水晶磨出的薄片,能放大好遠地方的景緻。常帶著這個,坐在皇城最高的地方,看向回城的大道,盼著他們兩個會突然出現在視線盡頭,漸行漸近。
只往龍船的方向看了一眼,習慣地轉向大路,四年了,他們的商道是否已經打通?他們,會回來嗎?
大道上很熱鬧,人很多,都是趕來看龍船賽的百姓,人頭攢攢中,不見那二人悉的影。
「陛下又在想他們呢。」小梨子看著,小聲說:「若回來,會提前給陛下寫信吧。」
「若他們想給我驚喜呢?」小十有些失落,輕輕地說道。
「那……也有可能。」小梨子小心翼翼地勸道:「不如陛下也去走走,今日不必理政務。」
小十固執地舉著遠鏡,一不地看著大道盡頭,多希突然奔來兩騎快馬,飛蹄踏塵,漸行漸近……
衛長風從臺階上來,看到的背影,忍不住搖頭,「這孩子,又在等。」
「攝政王,哇,攝政王今日簡直威風凜凜呀。」小梨子一扭頭,看到了衛長風的影。
一月白長袍,袖子束,白玉束髮,後的侍衛背著他的長弓,看樣子是去看騎賽的。
「小十,要不要與我同去?」衛長風雙手背在後,朝小十笑道。
小十放下遠鏡,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點頭說:「去吧,今日要選出騎新人王。」
「走吧。」衛長風向出手。
小十快步過來,把手放到他的掌心,小聲說:「伯伯,他們沒給你寫信?真的不回來嗎?」
「真的沒有給我寫信。」衛長風搖頭說道。
小十嘆氣,輕聲說:「四年多了。」
「快了吧,上回送進京的圖,已經看到海島全貌了,很繁華啊。隔壁商道也是,建起了綠州,打出了水井,建起了商鎮。他們兩個做了我們沒有做的事,很了不起,」
衛長風讚道。
「但是應該回來了呀。」小十嘀咕道:「南彥哥哥這兩個月連信也沒給我寫,到底是怎麼了?」
「可能太忙?」衛長風笑笑,停下腳步,扭頭看一眼,「今日大賀,你也笑笑,百姓們都朝你看著呢。」
小十抬頭,沖他誇張地一咧。
如今也就只在幾個長輩面前調皮一下了,王畢竟是王,沒人會信服一個天蹦蹦跳跳的王。
衛長風扶著,讓登上了高高的華蓋龍輦。九匹駿馬拉著龍輦,緩緩往前。隔著淡黃紗簾,百姓們沿街而立,高呼王萬歲。今日給全城百姓免行跪拜之禮,大家可以與同行一路。
龍輦從人群里走過,漸生驕傲,這就是治理下的大元國啊!
繁華昌盛,國富民強。
「龍船賽是藍船贏了,我贏了,啊哈哈哈哈。」
小梨子歡樂的笑聲從龍輦後傳來,笑著回頭看,丫頭正和前來報信的小太監說話,樂得手舞足蹈。
「五十兩,我有五十兩了。」小梨子揮舞著銀票追上龍輦,大聲說:「陛下,我去買桂花糕,我請陛下,我請啊……」
「去吧,今日你不必跟著我。」小十揮揮手,笑著點頭。
「謝陛下。」小梨子大喜,拎起擺,帶著那小太監鑽進了人群,沒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這幾年,南彥早上不來給梳頭了,邊只有這丫頭陪著,一跑開,連說話的人也沒了,心裏空落落的。往前看,曹宇正和的小堂妹騎在一匹馬上,朝這裏張。
哎,那個可以和同騎的南彥哥哥呢?
朝那二人揮揮手,到了放在手邊的遠鏡。傅石沐都送了個遠鏡回來,南彥連一片草都沒有送回來呢。
虧得還讓小珍珠和小白去看他……難道、難道他病死了?被這念頭嚇了一大跳,突然間心驚跳,右眼皮也跟著鬧騰了起來,捂著眼皮好一會兒,還是急跳個不停。
俗語雲,左跳財,右跳災,千萬別被言中了!
大街上的人都在議論方才的龍船賽,說藍船掌舵者威武無雙。又有人說紅船的舵主長得英俊非凡。沒心思聽,站起來,舉著遠鏡往前看。前面有三十匹馬和開路,騎士們擋住了的視線。
焦躁地坐下,輕輕拍打眼皮,把滿天神佛謝了個遍。
馬隊緩緩停下,到了騎場外。青年才俊們把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不乏來自外邦,前來遊歷的年輕人。大家拳掌,躍躍試。
「今天選的可是騎新人王,我要得了新人王,那可是大元第一人。」
一名年輕男子,拍著手中的弓箭,信心滿滿地說:「我可已經練了二十年了,百步穿楊,不在話下。」
「你在你娘肚子裏就開始練?還二十年,你才十九!」旁邊有人不客氣地穿他,大家一陣善意的鬨笑。
「反正騎場上見。」男子大聲嚷嚷,意氣風發。
「別吵了,陛下來了。」有人大聲喊道。
眾人趕轉,給龍輦上的小十行禮。
「朕等著看新人王,大家加油。」小十站起來,隔著紗簾笑道。
「為王效力。」眾人趕回道。
小十輕笑,掀開紗簾走了出來。男子們大膽抬頭,看向這位平常只能在傳說中看到的王。雍容華貴,威儀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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