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廚房那邊時，裏面探出一張臉，是那個花蓉，嚇了卿嫣一跳。

「你怎麼跑出來了？」卿嫣小聲問。

「我想去找黎大人。」花蓉哭喪著臉說。

「現在不行，等船停了再說吧。」卿嫣不悅地看四周，「不是不讓你出來嗎？你怎麼又跑出來了？」

「我出恭……」花蓉怯生生地盯著腳尖。

「進去吧。」卿嫣揮了揮手，趕上了閻晟一行人。

冷青忍不住又扭頭看了一眼，和水盈盈的眸子對上，臉更紅了。

「冷青，你發燒了？」卿嫣看著他漲得豬肝一般的臉，忍不住問。

冷青僵著脖子，裝聾作啞。

閻晟掃了一眼冷青，不悅地說：「你怎麼了？王后在問你話。」

「嗯，哈。」冷青打了一聲哈哈。

「披著。」卿嫣把披風給閻晟披上，偎在他邊往前看，暗之中，河水黑黝黝的，本看不清是不是有船追來。

「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們在前面換道。」閻晟匆匆說：「立刻放下小船，我們走。」

「我去太后和雪櫻們。」冷青立刻點頭。

「為什麼還帶著雪櫻？」卿嫣不解地問。

「雪櫻上有許家人給的另一把鑰匙。」閻晟沉著地說。

原來如此……卿嫣趕往回走，匆匆說：「我去拿東西。」

閻晟過冷衫，安排好接下來要做的事。

穆飛飛扶著傾心太后出來了，背著一隻小包袱，拿著一隻小木杖。婢們都被勒令在船艙里，不許出來。

卿嫣換上了一便利的男裝，過來幫著穆飛飛扶著傾心太后從舷梯下去。

「慢些。」閻晟在下面接著幾位人。

傾心太後腳尖落地，了一會兒，無奈地說：「年紀大了，想必會拖累你們了。」

「娘快到艙里去吧。」閻晟扶了一把，轉回來接穆飛飛。

穆飛飛直接從舷梯子上跳下來，笑著說：「不用了，我自己行。」

卿嫣也利落地往下跳，但落地時，小腹分明疼了一下，很尖銳的那種。了，跟著幾人貓腰鑽進了低矮的船艙。

幾人分乘了三艙小船，那隻白豹也帶來了，從船艙里放出來，牽上了卿嫣坐的這條小船，就臥在船尾打呼嚕。

三艘小船就在夜的掩護下，飛快地往江渭的支流行去。

卿嫣往大船上看了一眼，一隻只紅燈籠懸於檐下，讓想到了倩幽魂里姥姥出行那一幕，這船真像從幽冥府里駛來的怪。

「看什麼呢？」閻晟從後抱住，腦袋擱到了的肩上。

「看怪。」卿嫣指那艘大船。

「你這小妖，那是我們的船，哪來的怪。」閻晟把拖回來，用披風把攬進懷裏，二人十指纏著，湊在一起說話。

傾心太后和穆飛飛坐在對面，安靜地看著。

氣氛有些古怪！

撲嗖嗖……

小珍珠飛回來了，落在船頭，委屈地看著船艙裏面。

「快進來。」卿嫣趕向它招手。

小珍珠慢步進來，扭著小腦袋看傾心太后和穆飛飛，然後飛上了卿嫣的膝頭。

「吃吧。」卿嫣習慣帶著給小珍珠的碎米，從腰上取下布袋，倒了一些出來，餵給小珍珠。

「這小東西還有意思。」傾心太后饒有興緻地看著小珍珠，嘗試著手去它。

小珍珠擺了擺子，擺了傾心太后的手指。

什麼人養什麼鳥，直子的卿嫣，養了一隻直子的小鳥，不肯讓不喜歡的人到自己。

「唷，小雀兒子還烈。」傾心太后笑著搖頭。

穆飛飛從隨的小包袱里取出糕點，仔細地碾碎了，舉到小珍珠面前，小聲說：「來吧，吃。」

小珍珠看一眼，又看看卿嫣，埋下頭去啄穆飛飛掌心的糕點。

「乾娘你看，小雀兒喜歡我。」穆飛飛樂了，子完全跪坐下來，靠近了小珍珠。

卿嫣很納悶，小珍珠居然肯讓穆飛飛親近，難不因為是覺得年輕的子有吸引力？

小珍珠啄了會兒糕點，突然就立起了脖子，眼睛眨了眨，子往地上一翻，兩隻纖細的小腳桿蹬了幾下，開始搐……

「小珍珠……」

卿嫣嚇壞了，頓時驚出一背的冷汗，飛快地把小珍珠給抱起來，連連搖晃。小珍珠眼睛瞪得老大，渾僵直著，還微微發抖……

「怎麼了？小珍珠……」卿嫣覺心跳都快停了，捧著小珍珠給閻晟看，「閻晟你看看，它這是怎麼了？」。

「是不是吃錯了什麼野果子。」

閻晟也有些急了，他知道小珍珠是卿嫣最好的玩伴，若這小東西出事，可算是要了卿嫣半條命了。他跟著卿嫣一起，又拉小珍珠的腳，又輕扯它的翅膀，但不僅沒用，小珍珠抖的次數也了，最後，微微搐了兩下，徹底不了……

「小珍珠。」卿嫣耳朵里嗡嗡地響，猛地抬眼看向穆飛飛，急促地問：「你剛剛喂它吃的是什麼？」

「桂花糕啊，我和乾娘也吃了，是不是它吃不了這個？」穆飛飛也急了，趕過來看是怎麼回事。

「那你再吃一口。」卿嫣從包袱里找出桂花糕，視穆飛飛。

「你……」穆飛飛臉大紅，盯了一眼，拿過了桂花糕，往裏猛地塞去。

「這是幹什麼？」傾心太後面不悅，拉開了穆飛飛，一手捧起了小珍珠，低聲說：「我看看是怎麼回事。若是中毒，當會口吐白沫，它也沒吐啊。」

輕輕著小珍珠的肚子，扳開小珍珠的看，「飛飛，把我的茶給我。」

穆飛飛立刻遞上了傾心太後用竹子製的茶筒，幫著傾心太后把茶水滴向小珍珠的裏，倒得有點猛，碧的茶水濡了小珍珠邊的絨，它咽不過這倒進的速度，一咕嚕爬了起來，撲著翅膀飛到了卿嫣的手邊。

卿嫣愕然看著它，小聲問：「你好了？」

「小雀兒真有意思，居然會裝。」穆飛飛神稍霽，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在林子裏找大，還是第一回看到有這樣聰明機靈的鳥兒，懂得和人開玩笑。」

傾心太后看著卿嫣，蹙眉道：「小東西還真狡，阿九，這也是馴出來的嗎？以後遇上事，不能這樣慌張，隨便指責冤枉別人。」

卿嫣面紅耳赤地把小珍珠抱回來，塞進了袖子中，它腦袋一出來，立刻就被給摁了回去。小珍珠躲在卿嫣的袖子裏，委屈地眨著眼睛，看袖子外的微。

閻晟不知說什麼好，小珍珠裝死，還真是出人意料。

「睡會兒吧，還要一個多時辰才天亮，我去前面看看。」閻晟了太，貓腰鑽出了船艙。

「喂，我也去。」卿嫣也跟著爬了出去，拉住了閻晟的袖角。二人在船頭站定，才輕輕晃了晃他，小聲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哪敢生氣。」閻晟淡淡地回了句，抬手往頭上拍了拍，「你這火子，我若當著們指責你半句，你只怕立馬就跳河了。」

卿嫣張了張，又閉上。也不知道小珍珠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做，從今天白天攻擊和閻晟，到剛剛突然裝死為難穆飛飛，都讓很意外。

「小珍珠，我已經很累了，不要再惹事好嗎？」把小珍珠從袖中捧出來，捧到眼前小聲說：「我們好好的，到大元城去。」

小珍珠看著，滿眼悲涼，嚨里嘶嘶地響了幾聲，展翅飛走。

「喂……」卿嫣趕想回它。

但它只扭頭看了一眼，很快地沒了夜中。

卿嫣想著小珍珠飛走前的眼神，心裏突然充滿了不安，小珍珠它剛剛為何不言不語？一定出了什麼事！

猛地回頭看向艙，穆飛飛正往外張著，和的視線對上，隨即微微一笑，回了頭。卿嫣的心跳撲嗵、撲嗵地跳得快了，一孔全部張開，冷汗直冒……

穆飛飛，真是不簡單！不是青珂，青珂還惦著姐妹，也不是雪櫻，雪櫻只是驕縱，穆飛飛是傾心太后從小調教出來的，的聰慧和本領，才顯出了冰山一角……

「看什麼？」閻晟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