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好甜。」卿嫣連連點頭。

閻晟低頭看柿子，形正於樹影之下，看不清他的表。許雪櫻眉頭擰，正要阻止時，閻晟已經抬手，咬了一口，鎮定地嚼了吞了，再滿臉平靜地把柿子還到的手中。

「自己吃。」

「閻晟你舌頭是鐵做的！」卿嫣把柿子丟了，把舌頭出來，手就扇風。

「是鐵，是什麼，你不知道？」閻晟手敲的腦門，小聲訓道：「不許戲弄人。」

許雪櫻的臉大變，忿然質問：「你戲弄我！」

「你太嚴肅了，我和你開個玩笑。」卿嫣推著閻晟走開，回到的面前，滿臉嚴肅地看著說：「許雪櫻，好好對自己，不要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若那個男人不喜歡你，不需要低頭迎合他。」

「你什麼意思？」許雪櫻捧著腮幫子，還沒從酸柿子裏緩過神來。

「不你的男人，就和這柿子一樣，掛在樹上好看，吃起來酸進你五臟六腑，何必要咬酸柿子？為何不去等春暖花開后的新鮮果子？」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許雪櫻別開頭，賭氣道：「你是怕我與他十多年的吧？你是後來的，他覺得新鮮，但新鮮總會過去，他會知道我的心。我一定要爭取，他也不是你一個人的。」

「好吧，你既然如此固執，我們就直接一點。」卿嫣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三天時間，你若能稱心如意，我便不阻止他納妃迎妾。」

「當真？」許雪櫻猛地站了起來，「你不怕三天之後，他就把你打冷宮了？」

「若他連三天也頂不住，那我還真不想要他了，這三天裏，隨便你用什麼手段，撲上去他的服我也不管。」

卿嫣看著他，嚴肅地說：「但是你記住，只有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不許你再到他面前撒哭泣、說我是非，在太后那裏給我捅刀子，說我壞話。請你記住自己是一位郡主，當有郡主的尊嚴，不必倒到男人懷裏去。」

許雪櫻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氣得發抖，又反駁不了。自認是淑，學不來卿嫣這樣的鋒利。

「別哭了，除了讓別人看笑話，沒什麼好。」

卿嫣抬頭看看天，轉往閻晟邊走。本來進趟鎮子，就能趕回船上去，看樣子，他們得在這山上過一天了。

本來可以不管許雪櫻，任折騰去，也免得自己淪落一朵自討苦吃的白蓮花。但卿嫣又忍不住要管，許雪櫻鑽了牛角尖，若能點醒，未嘗不是好事，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到了閻晟面前，深深吸氣，雙手抬起，右手打左手，左手再打右手，小聲說：「又管閑事了，怎麼辦？」

閻晟長眉微抖，低聲說：「你父王似乎不是個管閑事的，你這脾氣是和誰學的？

卿嫣想了好半天，認真地說：「你錯了，我父親是一個坐車必讓座、遇上有人行乞必會放下一塊錢的人，他曾有一次春運時坐火車回家，居然把座位讓給了一個帶孩子的母親。他常說，若每個人都能多做一點好事，這世上就沒那麼多壞人了……但是，他只活到四十歲，我十歲。有時候好人不長命的，但我們還是要做好人，沒有第二個選擇。」

「啊？」閻晟腦子了，在說什麼？

許雪櫻扶著樹站在後，也是一臉疑。

所有人都在看，高陵熠滿眼的芒，像星辰閃爍。冷嘯他們一頭霧水，如墜迷雲之中。那些姑娘們瞪大了眼睛，彷彿在看天外來客……

「咦……對牛彈琴。」卿嫣沒能找到知音，悶悶不樂地走到一邊坐著。

有時候真的到很孤單，有些思想連閻晟都無法理解，總覺得在耍皮子，在撒謊……人可尋，知音難得，在這裏，又有誰會懂得飛機大炮，電腦電視呢？

沒燈沒電的地方，有時候就像荒漠，讓沒有安全。十六年了，還是沒習慣這裏的生活，回去的念頭藏在的靈魂深，對媽媽的思念，也從未消減。

「媽媽太可憐了，一個人買菜，一個人過馬路，一個人看電視，一個人哭，一個人笑……」托著腮，盯著腳尖，輕輕地說。

「給你。」高陵熠的手到的眼前，掌心是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正微微舒展花瓣。

拿起花瓣，抬眸看他。

「冬天就要過去了。」高陵熠的還很烏青，呼吸依然很急，但語氣很和，很平靜。

冬天要過去了，春天要來了，他們離大元城不遠了吧？

……

數十里之外的吳郡。

君博奕正站在窗前看侍衛練，他出宮有一個多月了，過來接君耀然。他從養之地逃出來，被吳王的人接到，此時就在這裏休養，還不能站起來。

「皇上，加信。」侍衛白朗拿著信匆匆進來，雙手捧到他的面前。

君博奕猛地轉，從他手裏接過了信，飛快地拆開看，臉上的表越來越興，「太好了，閻晟他們居然到白水鎮來了。」

「咦，他們來白水鎮幹什麼？」白朗不解地問。

「應該是去找黎夷，這是水欣的消息。這丫頭還真是機靈，我把放在黎夷邊，還真沒錯。想當初林阿九對黎夷的態度非常古怪，我就覺得說不定今後會是一招好棋，把水欣放到他邊，總有一天會起到大作用。白朗你看，林阿九果然去找黎夷了。可惜黎夷此人太古板，怎麼也套不出話來。」

君博奕繼續看完信，來回走了幾圈，雙拳用力一，激地說：「我們沒能阻止許傾心回去，許傾心已經告訴了閻晟大元城的事，那邊的探子說，卿嫣腕上的手鐲就是其中之一的鑰匙，讓水欣把金鐲弄到手，等探子把圖盜到手，我們就能搶先得到大元城。我看他閻晟還有什麼辦法。」

「天佑吾皇。」白朗咧笑，大聲道賀。

「筆墨伺候。」君博奕坐到桌后，鋪開紙，給水欣寫信。

白朗在一邊磨墨，看他寫完，不解地問：「有一事不明，那位蕓桃的姑娘為何能那麼巧地把閻賊他們引到了客棧里，助他們母子相逢。蕓桃現在又跑到哪裏去了？難道是芹的人？」

「芹，又是芹，我一聽到他的名字，就恨不能把他抓來大卸八塊。若不是太后聽信這妖孽的話，我天燼怎會弄到這般地步？秦老惡婦，糾纏著一幫朝中大臣，到現在還和我作對，真想一刀宰了。」

君博奕恨恨地丟開狼豪筆，往後一靠，手指在太上用力。

「皇上息怒，等您拿到了秦蘭手裏的東西，也就不怕了。」白朗給他順了順氣。

「這人太古怪了，和閻晟一戰之後，跌進了水裏，到現在還沒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了。」白朗給他倒了碗熱茶，小聲說。

「若真死了是好事，此人太古怪。閻晟也算厲害，居然一石二鳥，殺了許承毅和川。現在幻塵宮在衛長風手中，他生固執，不肯為我所用，真是可惡啊。也不知道他腦子裏裝的是什麼，高厚祿都不肯要，非要當個布凡夫，哼，我看幻塵宮裏的人如何服他。」君博奕抿了口茶，有些忿忿不平地說。

「皇兄。」君耀然低沉的聲音從窗外傳進來。

君博奕立刻向白朗使了個眼，微笑著起，大步過去扶住君耀然。

「你怎麼出來了？多躺一會兒。」

「皇兄，有漢儀的消息嗎？他們的馬車到什麼地方了，我想去接。」君耀然的步子有些浮，到了椅前坐下，期待地看向君博奕。

「耀然你的子還未痊癒，不能奔波，你放心，我已讓華桐親自去接漢儀了。」君博奕親手沏了碗清茶，捧到他的面前，溫和地說：「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子，你們夫妻來日方長。」

君耀然角噙著一朵苦的笑，低喃道：「我給天燼國丟盡了臉，還讓漢儀跟著我罪，這京城，我不回也罷，就在這裏等漢儀來吧。」

「那可不，」君博奕拍了拍他的肩，低聲說：「你我兄弟怎能隔這麼遠呢？失敗挫折乃人生常事，為兄不也節節敗退？天燼國還需你我兄弟同心協力。」

君耀然沉默了半晌，雙掌握拳，在膝頭輕輕敲打，緩緩點頭。

「你放心，為兄此次一定能擊敗閻晟。」君博奕抓住他的肩，輕輕地晃。